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与魔物厮杀于边缘地域的大妖们也产生了意志上的晃动。
人类强者可能对于血脉、层级上的威压没有一个十分清晰的感触,但是对于身为妖怪的他们而言,这种来自中央区域的气息波动,足以令这些领主以上的大妖们感到浓烈的心悸与本能上避其锋芒的意愿。
尤其是在那位将他们召来的阴阳师大人,仅是布置下涤荡这片区域的任务情况下。
依旧驻足于这里是安全、也是最理性的选择。
毕竟,前者所给予的约定与许诺、还并不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的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股恐怖如凤凰大人的气息.........”
“你,真的是在依照约定不断地给我带来惊喜呢,阴阳师大人。”
周身席卷着可怖炽炎的凤凰火轻语道。
将那个处于炼狱中央的未知敌人对标其终身都奉为信仰的凤凰大人,这简直就无法继续附加的惊叹。
不过,在她眺望着那逸散着可怖威能的中心区域时,被召唤而来的妖怪里,已经有人做出了选择。
只见她以寒冰开道,与凛冬同行,沿途一切意欲抵近她的事物,都被森冷剔透的寒冰无情封缄。
【她说,之后会有话对我说。】
【所以,你也不可以死。】
随着雪女自主做出了选择,捩眼山的牛鬼,前源氏妖兵妖刀姬,日轮一脉的新女王等大妖也都做出了自主且意外统一的选择,接二连三地朝着这处深渊的中域奔赴。
这落入凤凰火妖视野中的情景,在令之妖瞳微微掀起惊讶之际,也促使之朝着那象征死亡的中域抬步走去。
炽焰滚滚,一切妄图靠近她的事物,都被焚烧成为了可悲的灰烬。
【在你轻轻扇动的翅翼之下,这股滂湃之风愈来愈汹涌了呢。】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最终能够走到哪一步吧。】
【若是还有想见时,我会将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全部将给汝听的。】
【汝绝对不会相信,与我缔结契约的阴阳师大人,在短暂的数年之前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啊啦啊啦。”
“怎么都离开了。”
“开始不是说好,只是清扫这些无智的秽物吗?”
不一会儿,在这深渊炼狱的外围战场上,也就只剩下彼岸花这一位外来者。
不过,即便是周遭同伴尽皆奔赴了新的战场,
纵使宛若漆黑狂潮的魔物们已经逐渐适应那位王的气息,开始重新展现出了合围之态。
但于之绝美面颊上的娇媚却丝毫不减,反而是有更加渴望、乃至说是病娇的神态于之眼角流露!
“吼!”
四面,狰狞嘶吼爆发,
这些被阿修罗气息所镇压一时的魔物们,又重拾了最为原初的贪食野望,并争相恐后地超着视野中那一抹璀璨而又柔美的‘红’围猎袭去。
可就在它们即将用那肮脏的爪足触碰到视野中的猎物时,一抹凌厉的杀气猝然降临在了这狭窄的空间中,紧随其后的是一抹凌厉、粗犷的拔刀刃芒。
‘啪嗒,啪嗒。’
血雾喷洒,残躯溅落,彻骨的嘶吼平地而起。
再凝视,那娇媚女子依然被一具魁梧的骸骨鬼将所庇佑于怀中。
森冷的骸骨宣泄着死亡的气息,沾染污血的骨刃粗犷横列,如山脉的体魄即便是魔物洪流中最为高大的存在,于之面前也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孩儿。
显然,在守望那口不详棺材的期间,其也得到了一定的力量反馈。
“既然没有人跟我抢夺了。”
“那么,就请你们都成为妾身的花泥吧。”
“嘻嘻。”
彼岸花慵懒的落下审判,而在那些魔物的伤口处,一朵朵柔弱的嫣红妖花缓缓从中抽出,并如同吸血诡蝠般开始逐渐地、肆意地,汲取着这些拥有强盛生命力的养料。
在这里,可没有那个不近人情的冥界之主会找她的麻烦。
就算是有,也先打过她的阴阳师大人再说。
无尽剑狱的肆虐伴随着阿修罗的怒火持续肆虐了很长的时间,
但是在某一刻,这些裹挟恐怖破坏之力的大剑开始于诡谲地天幕上静止,不再向下坠落。
如此停滞,并不是祂因为已经将那个孱弱的猎物碾成了齑粉,也不是因为其自身的神力不足以继续维系这一近乎犁地的覆盖性攻势。
而是单纯的因为,于之感官中失去了那个人类的气息。
上一秒还在疯狂叫嚣的猎物,现在却如同老鼠一般躲藏了起来。
真是,可笑!!
当然,荒并没有让这位炼狱内的【王】等待很久,几乎是在攻势落下的下一秒就从神威空间显露出了身形。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这股恐怖能量宣泄将会引起一些不可控的事情。
就比如,那些被其安排牵制魔物的伙伴、式神会朝着这片中心区域前进。
而阿修罗的恐怖,显然不是被自己刻意留在远处的他们所能够抗衡的。
是的,
他终究还是撒谎了。
说是要与泉共生共死,但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去的情景,其终究是不愿再次感受。
甚至为了去圆这个谎言,荒还召唤了诸多强大的妖怪与辉夜君麻吕前来助阵。
为的就是将他们一并留在远离主战场的边缘地带。
而当自己最终不敌的时候,其会动用云外镜与契约的力量将他们全部都转移出这座无光渊底。
可是,阿修罗的强大远远超脱了荒的预料与想象,这一经天纬地的恐怖宣泄更是让整个深渊都在战栗!!
哪怕尚未找到最后一片灵神体的碎片,尚且无法达到最强的全盛时刻,但现在的阿修罗,依旧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破坏神!!
“犬鼠。”
看着从亚空间中显露出身形的孱弱猎物,阿修罗没有在第一时间发起进攻,而是口中挤出了不屑的讽刺。
“诶,”
“或许是。”
“但是.........”
听到嘲讽的荒并没有心生多么强盛的恼怒,而是恢复冷静地的主动承接下了这一讽刺标签。
生而为人,他已然认可、正视了自身的孱弱与平凡。
面对已经如是被时间洪流冲刷、洗礼不知多少光景的存在,其本就如同新生婴儿一般可笑、弱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