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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老,箫程是认得的,他十五岁那年,家里公司出现经济危机,渠老出手之后,公司的运营渐渐好转了起来,就连一向多病的母亲,身体也愈发健康了。
渠老是个风水师。
说到风水师,箫程便想起了谢婉,天下之大,世人之多,不会这么巧是她吧。
“女孩叫谢婉,跟你同龄,今晚八点,你们医院门口的咖啡厅,已经约好了的,回头我把人电话发给你。”箫立扬怕儿子像以前一样,听见相亲就拒绝,便急急地挂了电话。
箫程将手机收进兜里,脸上的笑意渐渐漾开了,只是他一向稳重内敛,那笑容一闪即逝。
等他自己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来要去见她,是一件令他愉悦的事情。
箫程戴上口罩,往病房去了。原本昨晚值了夜班,今天该他休息,现在过来算是临时加班,只要这些病患稳定,医院人手够,他随时可以下班。
天气预报今晚有小雨,不知道会不会下,谢婉嫌麻烦,伞都没带就出门了。
下了出租车,谢婉便感到一阵阴冷,风吹动路边的大树,那呼呼声扫过人的耳畔,甚至改过了过往行人车辆的嘈杂声。
谢婉想着先去咖啡厅避避风吧。她正要进咖啡厅,身后突然有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喊住了她。
“大师。”
谢婉回过头来,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长卷发女人,她浑身上下全是黑色,从上衣到裤子到鞋子,从里到外,一水的黑。衬地那张脸愈发白了。
“您认识我?”谢婉问道。
“我是张静珊的朋友。”女人边说边往旁边大树的阴影里走了走。
“您找我有事吗?”谢婉疑惑地问道。这女人是怎么找到她的?
女人正要开口说话,好像看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焦虑起来,急急地说道,“明天上午,城西那间废弃的正新冰淇淋厂等我。”
谢婉朝着那女人的目光看过去,想看看她究竟在恐惧什么。
只见马路对面,一身祥瑞紫气的箫程正往这边走来。
谢婉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刚才站在树阴里的女人已经不见了。她穿着高跟鞋竟也能走得悄无声息。
谢婉来不及多想,箫程已经过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把咖啡色长柄伞。穿着一件烟灰色羊绒大衣,里面单一件白衬衫,谢婉看着都替他冷。
“等久了吧。”箫程帮谢婉打开门,请她先进。
“我也刚来。”谢婉微微笑了笑。
谢婉看着他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以前见他的时候,他穿的都是白大褂,看上去充满专业性和依赖感,心理上多少会产生距离感。不似眼前这般,看着就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英俊男子和他的女伴喝茶聊天来了。
尤其是他的笑容,虽然清浅,却如春风拂面,温暖舒适。
箫程选了个靠近空调暖气口的座位。看她一身大厚羽绒服,必又是冷了。
谢婉坐下来就开始脱,一件一件的,最后又只剩下了一件薄毛衣。
箫程对这女孩着实是不太了解的。
她似乎很怕冷,但一见到他,却又很喜欢脱。
他看向谢婉。
女孩也正看向他,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着股灵气,小巧的鼻,精致的唇,两腮呈现一片诱人的绯红,海藻似的长发披在身后,衬地整张脸愈发精巧。
“箫医生,你相信命中注定,天生一对,这回事吗?”谢婉托着下巴问道。
话一出口,谢婉才感觉到,这话听起来特么好中二啊。
“叫我箫程。”箫程搅了搅咖啡,看向她,“婉婉。”
谢婉怔了一下,他这样说着她名字的时候,让她有一种十分依赖和熟悉的感觉,仿佛他原本就应该这样叫她,明明这个人她统共也没见过几面。
婉婉,这个昵称不是没人叫过,只是从没有人能叫的那么好听,那声音里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又像是有人在这音调里调了蜜,又清又甜。
“相信。”箫程看着她答道,“我相信命中注定。”说完微微笑了笑。
他笑容很清淡,落在谢婉眼睛里,像春风一般,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
“婉婉你信吗?”箫程很熟练地叫着她的名字,像已经浸到了骨血里。
“我信。”谢婉抿了口咖啡说道。
“砰--”地一下,后面座位有人打翻了杯子,那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块块小瓷片。
谢婉看见那人是容青蔓,。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她对面空无一人,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这位前辈是身体不好吗,为什么每回见着都是在医院门口
谢婉对她着实没有好感,没多琢磨,只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服务员过来打扫地上的杯子碎片。
“天生一对。”那服务员经过谢婉身边的时候,小声嘀咕道。
这提醒了谢婉,她今天过来的目的。
相亲是真,求血解蛊也是真。
“箫医生,哦,箫程。”谢婉撩了撩头发说道,“我们今天,是相亲来着。”
箫程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啊?”谢婉没想到他会问地这么直接,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我觉得你就不错。”箫程继续说道。
我也觉得我挺不错的,谢婉默默吐槽了一句,旋即看向箫程,犹豫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嗯,”箫程问道,“什么事?”
“你给我点血吗?”谢婉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哪有人开口就问人要血的。
“你今天过来,其实是为了要我的血?”箫程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
“就一点点就行。”谢婉满怀期待地看着箫程。
“做什么用?”箫程迎着她的目光问道。
谢婉便将张静珊的事情以及解蛊的办法告诉了箫程。
“走吧。”箫程起身,拿起椅子后面的羊绒大衣,穿了上,一句多余的疑问都没有。
要是别人跑到他面前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他必是要好好思量一番的,但面对她的时候,他很难拒绝哪怕怀疑她的要求和动机。
她今天过来到底是相亲还是有事相求呢?箫程侧过脸去,将视线停留在谢婉的眼睛上,带着些许探究和疑惑,很快又挪开了。
这让谢婉有点心虚,总感觉自己像个渣女,借着相亲的借口,欺骗人的感情,干着喝人血的勾当。
谢婉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跟在箫程身后,看着他开门出去的背影,心想他会不会生气了,要不要哄哄?
出了咖啡厅,门口有卖糖葫芦的,红色的山楂外面裹着一层橙黄的糖,路灯下,莹莹地可爱。
谢婉拿出零钱,飞快的买了一串放在身后,跟上了箫程。
“箫程。”谢婉到他身侧,绽开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脸。
箫程放慢脚步,看着她的笑染上了几分调皮。
“请你吃。”谢婉将身后的糖葫芦拿出来,举到箫程面前,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
箫程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感觉,就算她手里举的是□□,他也愿意一口一口吃下,只要是她给的,只要是她喂的。
这种感觉在他心里一闪即逝,也让他自己恍惚了一下,一向理智稳重如他,何曾这样冲动又不顾一切过。
“很甜的。”谢婉将手里的冰糖葫芦往前举了举。
箫程接过来,拿在手里,没绷住,笑了。
谢婉见他笑了,终于感觉自己不是那么渣女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哄男人,看来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到了医院,箫程将自己抽好的一小管血递给了谢婉,带着她往停车场去了。
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冬天的夜风吹着,格外寒冷,但此时,谢婉坐在副驾上,非常温暖。
他车里飘着若有似无的柠檬香气,音响里流淌轻缓舒适的轻音乐。
谢婉侧过头来看了看箫程,到现在,与他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相处起来竟然感觉不到丝毫的尴尬,甚至让她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逸感。
“刘医生还好吗?”谢婉想起之前见过的刘哲海,总感觉他最近要出事,难免多关心了一下。
“挺好的。”箫程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说道。
“渣女。”大萌突然从言情小说里抬起头来说道,“跟一个男人约会还不忘问候另一个男人。”
谢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刘医生人挺好的。”
“你还不如不解释。”大萌对谢婉的恋爱智商表示深深地鄙视。
谢婉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加觉得自己是个渣女了。
箫程侧过脸来,看了看谢婉,眼里带着一丝探究,很快又把目光放回到了路面上。
到谢婉家门口的时候,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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