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它有,别说轰没了整只虫子,就算是想把脚底下踩的这颗星球轰成宇宙尘埃都没问题。
只要积分够,它的商店里什么都能买到。
阮渔:“额……”
我有多少积分来着?
系统:【三千亿,你有吗?】
阮渔:“对不起我太穷了。”
只有区区几千万罢了。
再说了,威力大的武器,使用限制也多,不是阮渔能瞬间操作的。
而且那虫子看上去有个脑袋,说不准就能有智商,总不会待在原地等她瞄准丝毫不避吧?
阮渔:你说得很有道理。
这对峙持续了三分钟。
阮渔这边是因为被精神攻击了一波,解决了以后出于战斗力渣渣的现实不得不沉默。
人脸虫子那边就搞不懂了,他似乎陷入了一个难题中,一时间出不来。
阮渔小声道:“高三时候数学测试,最后一道大题一旦超纲,我们班的学霸们就是这副表情。”
其中也包括她。
系统:【……】
不行,听了这句话以后再看虫子,就完全没有威胁感了。
阮渔:“他是不是有强迫症啊?”
搞不清楚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飞在空中开始发呆。
“那这是个弱点啊。”她感叹。
·
现场隐藏的五个人对当前的一幕也很是诧异,他们何时见过虫子居然有这般表现?
污染者原来这么热爱思考的吗?
顾真在脑子里跟队友道:“再等等。”
他们将阮渔默认成了军团里的战友,她又不是这一次一起来的,所以必定是上一波的幸存者。
五个人:前辈肯定是在筹谋着什么,要引这只虫子上钩!
阮·five·渔: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战五渣。
三分钟后,人脸虫子将目光再度定格在阮渔脸上。
他张口:“你是什么……东西?”
阮渔先是感慨了系统提供的免费语言库大礼包的豪华与广阔,再喟叹这好好的虫子怎么张口就骂人呢?
不过鉴于武力差距,她选择怂一怂。
阮渔:“人啊。”
然而阮渔说话就被保护罩扣着,对方又听不见。
人脸虫子:“???”
阮渔这才发现,她目前的状态是跟外界隔开的,为什么能刚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系统:【因为他用的是精神力,你真当是普普通通一张嘴吗?】
阮渔:“……太高端了这方式。”
系统:【你要跟外星物种来一番跨越时空的交流吗?】
其实这会儿撤一撤也没什么关系,阮渔是宿主,系统完全能在危险来临的第秒就给她护住。
阮渔对这种交流没什么兴趣,然而系统后台还在继续推演他们仨的安全逃生方式,出于拖延时间的考量,她觉得可以唠唠。
下一刻,保护罩被取消。
阮渔干咳了一声,道:“我是人。”
人脸虫子的翅膀震动极快,发出了嗡鸣声。
他摇摇头:“你不是。”
阮渔:“???”
我怎么就不是了?
你这么骂人我生气了啊!
他停了两秒,面部表情有点纠结艰难。
说话对于虫子好像有点难度,他看上去正在组织语言。
“你,不一样。”他一字一字的,“同,胞。”
现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阮渔满脑子都是“这特么什么”、“有个丑玩意儿扑腾着翅膀说我跟他是同胞”、“审美都不一样怎么当同胞”、“不太行我觉得他有病”、“有病挺好的对同胞是不是就不能下手了”……
她脸上色彩纷呈,眼神也越来越靠近“你是不是发烧四十度”的疑惑。
连朔聂云其实也可以听到。
他们听不懂,但可以区分出来,对面那长了人脸的虫子跟刚到这里遇到的六只大虫子,是不一样的。
那六只的叫声是“jijiji”,只有这一个发音。在最开始被发现没扣上保护罩的时候,他俩是听到了的。
相比较来说,面前这只有着人脸的三对翅膀虫子,发音更复杂多样,像是在说一种流行的、通用的语言。
那六只则是用昆虫本能在交流。
这差别很大,连朔在心里想道,这就说明,对方会这个宇宙的知识。
虫子也是有足以媲美人类的智商的吗?
因为多了那颗像是人一样的脑袋?
如果不是现场气氛过于紧张,连朔聂云想要扭头问一问阮渔,是否能听懂对方的话。
但在污染者一顿一说话的动作间,他俩明白,哦,果然,被后面的阮渔是可以听懂的。
不止能懂他在说什么,甚至一人一虫已经聊上了。
连朔聂云:……不愧是你。
地表上藏起来的五个人也裂开了。
涟漪“嘶”了一声,问:“我是不是还没学会虫族语言,又或者他们换了新版本的流行语?”
顾真:“你没听错,他喊那个女性叫做同胞。”
涟漪:“完蛋了,这只污染者的脑子不行。”
顾真:“……”
为什么会被虫子认为是同胞?
女人是什么人?真的还是人吗?
她是被虫子控制了,已经成为了新的繁育温床,还是说她掌握了让虫子误认自己是虫族的方法?
如果是后者,那么联盟为什么没收到信息?
一堆问题在顾真五个人的脑海里出现。
总之,因为污染者的一句“同胞”,听明白的所有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延伸思考的境界里。
阮渔当然知道她不是虫族,别闹了,银尾星不产这个。
要是说她被辐射污染了倒是还过得去,毕竟穿越三四次,难免身上会带着点什么。
阮渔:“难道是因为这?”
宇宙辐射时空变异什么的?
系统大喊一声:【鱼鱼!找到生路了!你记住这个……】
它正要说步骤,异变陡生,本来安安静静当背景的地面突然晃动了起来。
污染者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再为同胞不同胞的困惑,立刻就扇着翅膀俯冲向下。
一秒后,他就消失在了阮渔的视野范围内。
这速度快得连残影都看不见,阮渔压根没瞅到他去了哪儿。
她:“???”
这又是几个意思?
我很迷茫啊。
阮渔眨眨眼。
系统也卡壳:【额……】
它默默收起了规划的逃生路线,顺便将后台预备着要调出来的逃生飞行器暂时按下。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阮渔挠挠头发,对着空无一人的周围看了看。
“所以,我现在安全了?”
没有人回答她。
连朔聂云的眼中也多了一丝迷茫。
十秒后,地面在震动,虫子依然没出现。
这里寂静偏远,只有海浪在几百米外一浪又一浪地拍打着,发出了巨大的声音。
阮渔看着一直震个不停的灰黑色半岩石半沙地的地面,觉得这个动静有点像是银尾星的地震。
级数不高,最多就是室内带绳子的灯晃一晃,不会引起墙面开裂,也不会对建筑物、大路造成影响。
阮渔:“就是这个频率好像有点过快。”
颤动得像是有人在快速拍皮球。
随即,阮渔就被自己的这个形容囧到了。
系统:【还发什么呆!快跑啊!】
趁着敌人消失又没别的小boss出现,还不赶紧离开,站这里看地动有什么好玩的?
银尾星震得那么厉害不比这个花样多?
阮渔回神:“对啊!”
她伸手敲敲身侧两人的罩子:“走了走了趁机跑!”
一会儿再头脑风暴,这种良机佳时的,还是先跑路找安全地界躲躲。
·
顾真他们五人,正在商量要如何下潜。
涟漪:“入口在哪儿?小桑搜到了吗?”
小桑鼻梁上架着半副眼镜,左手前小臂由一整个机械构成,上面嵌入了多达二百个精密仪器。
“母巣的内部构造向来是无法渗透扫描的,我只能大概知道在地表下哪个方位。”她冷冷地道。
母虫构筑巢穴的时候,唾液、血液等粘结剂是最佳的屏蔽材料,联盟目前没有任何技术可以与之相抗衡。
不过他们依稀能看到大致的情况。
这也是新出的技术。
小桑:“针对高等虫族的探测针震动剧烈,合理怀疑下面不止是两只,加上刚才飞出来的那一个,这儿至少有三只高等虫族。”
其余两人倒吸一口冷气:“三只?”
疯了吧!
一只都够毁他们一整支舰队的!
涟漪神色严重:“刚才的污染者独身杀到主舰,后来安然离去。就刚才的观察来看,他似乎未曾受伤。简而言之,我怀疑新生的高等虫族较之以前的那些,能力又变强了。”
顾真:“我开精神力屏蔽,一起下去。路线边走边探。”
小桑:“好。”
他们五人做决定的速度很快,虽然对于污染者的那句“同胞”依然心存疑惑,但这会儿也不是思考这种事情的事情。
最多记在心里,要是有命回去的话,到时候再向上汇报就是了。
确定要去找入口,五人紧了紧随手的装备,将趁手的拿在手里,微微起身要转移地方。
结果下一秒,本来安安静静的地面陡然晃动起来。
正要问发生什么了这是地震吗,却听顾真喊了句“他走了快跟上”。
原来是污染者放弃了对峙,从半空回到了母巣,他的速度虽然快,但并非无法捕捉。
对于他们五人而言,这再简单不过。
有虫子带路,那就很好,起码不必浪费时间。
顾真看了看其余四人:“注意安全。”
四人:“知道。”
小桑留下了微型的信号发射器,指引姐妹花机甲和其他人正确的母巣方向。
随后,五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地表之上。
无人在意空中的阮渔。
·
阮渔想走,连朔和聂云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示意阮渔带路就好。
连朔有点内疚,他没想到自己找路居然来到了这个地方,令他们濒临死亡了一遭。
阮渔和聂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或者说,他俩连这种想法都没有过。
系统给阮渔圈了路线。
这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虫子很少,少到几乎看不见。
哪怕是在地图上,阮渔当时见到的也只是在巢穴门口处爬进爬出的。
等实际到了这儿,除了刚才那一个以外,一只都没有。
她顾不上思考这其中的问题,没有小boss挡路更好,方便他们仨离开。
阮渔挥挥手,脚底下动了动:“走!”
说出这个字后,几十米以下的地表震动得更厉害了。
砂石荡起来一层又一层的灰,坷坷垃垃的大石块、小石子,以及那些裸露出来的岩石,被挤压、碾碎、裂开,再左右上下地顺着惯性移动。
本就是一圈树木杂草围着的空地,看上去营养不良得没有种地价值,此时更显得贫瘠慌乱了。
阮渔下意识地朝地上瞅了一眼。
也就是这一眼,让阮渔再没忘记碎裂地面的容颜。
——地上裂开了,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缝隙。
阮渔:“我去!”
这得是七八级地震吧?
怎么没听到应该有的动静啊?
离海洋这么近岂不是下一刻就要海啸?
海啸没来,正要撒丫子跑路的阮渔,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直接拽了下去!
“艹啊啊啊啊啊啊!”
她喊出了两个格外有礼貌的音节。
然后,阮渔就高空蹦迪无安全绳地坠入了那道地裂之中。
连朔聂云在那一瞬间张大了眼睛,速即俯身向下冲去,一同砸了进去。
地震缓慢地停下。
地面之上,乱虽乱,但跟地震之前差别也不太大。
一直都这么乱罢了。
十公里外,寻找母巣的人正飞速赶来。
另有两队去往了别的巢穴,探查虫族的整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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