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王舒给自己的新种族起名有点尬,但看着对方越来越膨胀的情绪,冯雪却也明白这家伙快要完事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现在,应该还差一步吧?不怕我阻止你吗?”冯雪眯起眼睛,露出了英雄般的表情,王舒却是笑了起来:
“怕,不然我为什么要和你们说这么久?”
说着,地上那不知道该叫林修还是长右的猴子忽然炸开,凭着修士的眼力,冯雪敏锐的看到一阵血光没入了王舒的体内。
“妖族能够靠吃人化形,获得人类的身体结构,那么人族,为什么不能反其道为止,吃妖化妖?”王舒说着这样的台词,身上长出一层细密的绒毛,他的耳朵裂开化为四片,穹顶之上仿佛有一道伟岸之力落在他的身上。
“原来如此,林修举行的那个仪式真正作用,是以水相之物吸引辰星星力?你创造出这个空档,就是为了等待这足足要花几个时辰,才能从辰星抵达洪荒的力量?”冯雪看着沐猴而冠(陈述)的王舒那仿佛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一般的满足神情,终于明白了一切的缘由。
猿猴姿态的王舒并未回答,他只是满足的抖了抖身体,只见他身上的绒毛缓缓褪去,耳朵也重新合拢,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短短两个呼吸后,他便连同气息,也一并变回了人族的姿态。
这其实很正常,就好像妖族哪怕化形,也一样能够现出原形一样,王舒以人化形为妖,那么现出原形时,自然依旧是人,反倒是林修那种被算计的白痴,妖化后才会凭着本能招来大雨。
“想问的也问了,可以上路了吧?”王舒满脸兴奋的看着冯雪,那种辛辛苦苦策划一切,终于有了一个倾听者的感觉着实令人着迷。
但他现在不打算继续废话了,因为他,已经没有拖时间的理由。
但冯雪,却忽然笑了起来。
王舒取出一把符箓,似乎完全不打算听冯雪废话,虽然说他已经化妖,但是比起尚且生疏的肉搏,果然还是用了几百年的符箓更加顺手。
冯雪极尽嘲讽的大声笑着,王舒手中的无数符箓却是熊熊燃烧起来。
但他,一点都不慌!
因为那一把至少数十张的符箓,就这么落在了地上,一点动静都不再有。
“怎么可能?”王舒的眼睛瞪得老大,他诧异的看着冯雪,并在此掏出一把符箓,不过这一次,他看清楚了——
符纸上的“敕令”被涂改成了“整贪”,红色的印信痕迹更是直接被涂成了方块。
“什么时候?”王舒的脸色诧异莫名,冯雪却是笑的越发开心起来:
“你在拖延时间,我也在拖延啊!你缩物袋中两千七百四十三张符箓,如今全都变成废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冯雪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冯雪虽然身为纸之祖,但是对符箓其实并没有抗性,因为符箓并不是以纸攻击,而是用纸给天地打借条,然后由天地攻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优势——
因为,他的灵宝,可以在任何基于他造纸技术所衍生出的纸张上,写下任何他希望出现的文字。
虽然对于目标识别有些麻烦,但是对于一直站在他面前的王舒,他几乎是毫不费力的将所有的符纸全部涂鸦。
“就算没有符纸,妖族的体质也足以将你虐杀!”王舒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然,他脸上的表情被狰狞所取代,一双手臂猛然膨胀,整个人就这么冲了过来,但冯雪却仍旧好像浑不在意一般,吐出了五个字——
“你没时间了。”
王舒已经不打算理会冯雪说了什么,他现在就只想将这个小子撕成碎片。
但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小鬼身边那个小丫头,却忽然挡在了小鬼的面前,完全是一副要当人肉盾牌的架势。
“你以为一个引气境就能拦得住我吗?”王舒双手发力,就想将徐琴撕得粉碎,但下一刻,他忽然觉得不对——
手中的这丫头,太轻了!
“假的?”
王舒终于意识到冯雪所谓的没有时间是什么意思了,那小丫头,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一个惟妙惟肖的纸人所替代,这小子和自己废话,根本就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好让那小丫头找到机会去报信!
但是此时才发现已经来不及了,虽然那小丫头为了避开自己的感知,并没有使用飞行法器,但是以修士的脚程,带着大批人马赶来恐怕也就是几息的事情。
这一刻,王舒终于有了退意,但正如冯雪说的,已经迟了,因为被他随手抛开的那个纸人,此时却化作一条纸带,疯狂的朝着他卷了上来。
“你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周全,但我听完之后,能想到的就只有六个字——见小利而忘命!看到我二人后明明可以撤走,却又放不下那一股星力。明明可用的妖族那么多,却非要贪大选择会引起天地异象的长右,哪怕是此时,你明明可以吸了星力之后远走他乡,却因为仍旧想着去当那修士负责人,不得不杀我灭口,因为你贪,你想要将一切好处都收入囊中,所以,你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闭嘴!”王舒的身体已经完全妖化,膨胀的筋肉疯狂的撕扯着灵宝纸带,虽然冯雪的灵宝白纸并不以防御、束缚见长,但它终究是功德灵宝,其坚韧程度,远非一个天仙都不是的修士能够破坏的。
其实王舒此时最该做的,是立刻恢复人形,缩小体型脱出束缚,但它却反而选择了化作妖身。
冯雪此时却也是额头见汗,御使灵宝战斗消耗的法力,远远不是一个刚刚引气的菜鸟能承受的。
不过,他仍旧不慌,因为,他把法力本源给用了!
“你疯了!居然散功!难道你不知道寻灵有多么辛苦吗?你就那么有把握能再次入门?就算你能,这苦修多年的法力,居然如此毫不留恋?”王舒已经看到了远方飞来的黑点,他明白自己已经逃不了了,但他,却完全不能理解,这小子究竟多么深仇大恨,才会在这种时候,宁可自费法力也要把自己留下!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散功的冯雪却是完全没有半点的虚弱,反而轻轻擦去额头的汗珠,摆出了一个微微别扭却又十分带感的姿势——
“你失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惹怒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