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快往衙门里撤啊!”
鞑子游击也一下子激动起来,急忙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六七十名鞑子官兵,马上就我一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向侧门飞跑起来!
“砰!砰!砰!”
就在此时,漕运总督衙门的侧后方又响起了一阵密集响亮的清脆枪声!
“反贼又要分兵迂回包抄,进行合围了!”
一听到这枪声,周广平就不由得眉头紧皱,也顾不得往日里保持的所谓名士风范,急忙扯着嗓子,对楚平大声吼道:“楚军门!快呀!”
楚平不由得心惊肉跳,急忙在亲兵护卫的扈从下,拼命的跑进了侧门!
紧随其后,几十名鞑子残兵也不顾一切的跑进了侧门!
眼看着还有十来个鞑子兵没有跑进侧门,侧后方的枪声越发密集响亮,又传来了不断的中弹倒地声,惨叫声,周广平不由得眉头紧皱,面色惨白!
急忙对督标参将说道:“胡大人,快关门!”
“周先生,可还有十几个弟兄没进来呢!”
督标参将忙说道!
“顾不了许多了!”
周广平急忙说道:“反贼已经迂回包抄,形势危急!再等下去,咱们就要陷入两面夹击的困境!总督衙门就危在旦夕!”
“卑职明白了!”
督标参将不由得脸色一紧,急忙说道。
说着话,就大声下令道:“立刻关门!”
一声令下鞑子兵不敢迟疑鸡毛重重地关了起来!
“快开门!”
已经跑到侧门附近的绿营残兵,猛然发现侧门被关了起来,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大喊起来!
“军门,快开门,让弟兄们进去吧!”
“军门,开开门吧!弟兄们,可是跟着你南征北战十几年!”
“军门,开开恩!”
听到老部下们急切的求救声,楚平不由得心急如焚,急忙对督标参将不客气的说道:“胡大人,没看见弟兄们在门外吗?马上把侧门给我打开!”
督标参将忙说道:“楚军门,卑职也是奉命而行!”
“谁他妈下这狗屁命令!”楚平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楚军们,是我下的命令!”
话音刚落,周广平冷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周先生,是你下的这混账命令?”
楚平一脸严厉的问道!
“楚军门,眼下反贼兵锋已经打到了我总督衙门!”
周广平严肃的说道:“不仅如此,反贼还开始分兵出击,对我们形成了迂回包抄!现在已经陷入了两面夹击的困境!军情如此紧急,已经顾不得那些弟兄了!也只好立刻关闭侧门,固守待援!”
“你还振振有词!”楚平不由得勃然大怒,睁大了眼睛,冷冷的瞪着周广平!
“楚军门,在下是奉了制台大人的军令,负责此地的防务!”
周广平毫不退缩地,昂首挺胸,冷冷的看着楚平说道:“该怎么做,自有制台大人安排指挥,就不老楚军们操心了!”
“你!”
楚平不由得脸色铁青,眉头紧皱!
绿营游击见状,急忙走到身边,轻轻的拉了拉楚平的衣袖!
楚平这才压住了火气,略一思忖就不由得冷静下来!
他现在已经是连遭惨败,手下的8000绿营精兵更是死伤殆尽!
没有了实力的支撑,他这个沙场宿将江北名将的分量,自然是大打折扣!
想到这儿,楚平不由得脸色惨白,暗自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周先生考虑的很是周到!”
“砰!砰!砰!”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清脆枪声!
楚平回头一看,不由得眉头紧皱!
被关在门外的那二十个绿营残兵,已经被忠贞营全部当场击毙!
“楚军门,制台大人请你速去商议军机大事!”
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儿来,一位传令兵已经匆匆跑到了楚平身边,拱手说道!
楚平忙答应一声,就匆匆来到了郭钊面前!
此时的郭钊,正坐在临时的前线指挥所,听取着一位幕僚的汇报。
明明看到了楚平的到来,郭钊却还是端坐在椅子上,全神贯注的听取着幕僚的汇报,还不时的追问几句,认真的叮嘱。
过了片刻,幕僚已经告辞离去,郭钊才像刚看到楚平一样,站起身来,微笑地招呼道:“是楚军门来了!刚才正在和幕僚谈点事情,没有注意到,以致怠慢了军门,实在是失礼!”
说这话,就拱手说道:“还请军门海涵!”
楚平心里满是怨气,却还是压着火气,谦逊的拱手笑道:“制台大人客气了!”
“客套话就不多说了,军门,我这次找你来是,要商讨一下眼下的局势和应对策略!”
故作客气的说了几句客套话,郭钊让楚平坐下,就严肃的说道:“军门,你指挥的绿营精兵,还剩下多少人?”
“制台大人,反贼火器犀利,打起仗来凶狠狡诈,实力之强远远超过我们的设想!”
听到这话,楚平就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却还是认真的说道:“卑职带领的8000人马,依托总兵衙门,知府衙门,与反贼节节抵抗,固守待援,小心周旋,却还是屡遭挫折!”
“我没有问你反贼如何,也没有问你这仗是怎么打的!”
郭钊一听这话,脸色铁青,眉头一皱,就严厉的问道:“我只问你,8000精兵还剩下多少人?”
“启禀制台大人,卑职统领的8000精兵已经所剩无几!”
楚平很是无奈的说道:“只剩下不到百人!”
“8000人马,速称精锐,这才打了几仗,就剩下不到百人!”
听到这话,郭钊就不由得冷声笑道:“这简直就是全军覆没!楚军门,这一仗是怎么打的!”
“制台大人,反贼战力实在是凶悍!”
楚平不由得脸色发红,急忙说道:“火枪犀利,火炮强大,作战悍勇!指挥官更是极为狡诈!卑职已经是尽力周旋!”
“你就不要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了!”
郭钊毫不客气的冷声喝道:“丁成功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不过30不到的一个海商罢了!”
说着话,郭钊就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小商人不过就是仗着和西洋人做过生意,见识了些西洋人的奇技淫巧!
照抄过来,帮着忠贞营那帮山贼草寇,装备了些西洋火器罢了!”
“制台大人,切莫轻视丁成功此贼!”
楚平急忙一脸认真的说道:“此人深通兵法,打起仗来果决坚毅,灵活多变!绝非是普通的商人!”
“楚军门,你就不要长反贼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了!”
郭钊不耐烦的打断了楚平的话,一脸严厉的说道:“我知道你在丁成功的手里吃了不小的亏,为自己找点面子,夸说他几句也无可厚非!但要如此夸张的评价反贼,可就实在是有些过了!”
“制台大人!”楚平急忙还要再说,就已经被郭钊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楚军门!叫你来,不是听你夸赞反贼的!”
郭钊脸色严峻的说道:“是要和你商议应对之策的!”
“军门,反贼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
楚平忙说道:“如今淮阴城已经被反贼占据了大半地盘,我们掌握的不过就是这总督衙门,还有背后的都统衙门!兵力也非常薄弱,武器装备更是相差太远!”
“我们眼下的实力确实是和反贼差了些!”
郭钊不由得点点头道。
“故此,卑职斗胆建议,军门可率军,暂时离开淮阴府,向江北重镇转移……”
“绝无可能!”
郭钊顿时勃然大怒,怒喝一声!
“制台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存实力!”
楚平忙说道!
“本官,是朝廷堂堂一品大员,漕运总督!”
郭钊一脸正色道:“身上肩负的是朝廷漕运的重任!淮阴府事关整个江北漕运,绝不能落在反贼手里!”
“制台大人,只是眼下我们的实力已经严重受损!”
楚平忙苦劝道:“反贼兵锋正盛,实在是无法继续坚守!”
“不要忘了,我们还有江北的援军!”
郭钊依旧是底气十足的说道:“徐州海州两处的近两万援军,正马不停蹄的迅速赶来!淮阴府内除了本官手下的督标,还有都统大人挥下的两千八百精兵!”
说着话郭钊就伸手一指,面前的淮阴府地图,指着总督衙门的位置,就自信的说道:“本官以督标主力,扼守总督衙门,拖住反贼,都统大人挥下的骑兵为援军!
迅速进发,从侧翼迂回侧击,里应外合,必能给反贼的先头部队以沉重打击!”
看着郭钊一厢情愿的布置,不平不由得暗自冷笑起来,面子上却还是一脸认真的说道:“制台大人,反贼可也有骑兵!”
“你是说那些骑着两轮车的所谓骑兵?”
郭钊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道:“就那种骑着两轮车子的骑兵,也算骑兵?不过就是些重心稍强些的步兵罢了!遇到咱真正的八旗铁骑,必然是不堪一击!”
要郭钊这话看着郭钊满脸自信的眼神,楚平也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没有了继续劝说下去的兴趣!
“既然如此的自信,就让忠贞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楚平不由得暗自冷冷一笑:“打个大败亏输,全军覆没,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脸训斥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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