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海岛上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算住上一阵子,等到清河的天气暖和了些再回去。
商连问陆谨言∶景汜会不会怪我抢了他的爸爸?
不会,他从小独立,思想也没问题。
而且陆谨言对从小他严格,所以陆景汜也不会依赖他,他工作很忙的时候根本不回家,大多数时候是将陆景汜放在辛冉身边的。
那您是说我的思想有问题?商连眉头皱了一下。
陆谨言顿了顿,正想说话,商连打断道∶您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是默认了吗?
好好说话。
商连不说话,把桌上的杯子矿了,起身要走,陆谨言叫住了他,让他回来,商连不予理睬。还是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脸色说变就变,比天气还不稳定。
商连在小镇的商店里坐着点了一杯冰饮,有人过来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在海边玩,商连说了一句俄语,那几个人愣是没听懂,于是就识趣地离开了。
很快陆谨言就找到了他,正要过去,迎面走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有些意外地喊了一声∶陆先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您。
陆谨言往商连那处看了一眼,好在他还坐在那里。
您在这边玩吗?和……我的妻子。
女人了然地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不打扰您了。
商连的目光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想起陆谨言刚刚神色自若地跟她交谈,心里有些不舒服。
陆谨言见他又要砸东西,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道∶别惹我生气。
他一直有个坏毛病,不顺心的时候喜欢砸东西,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怕他在外面忽然情绪失控,所以陆谨言将他带走了,回去之后商连自己吃了药,坐在榻榻米上安安静静地看书。
哄只会让他得寸进尺,不哄他又会胡思乱想。
陆谨言没法看着他一直孤独地坐在小角落,所以轻轻地拥住他,连连,说说话。
商连把书放下,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要看她?她比我好看?
一个朋友。他捏了捏商连的下巴,我一直在看你,你最好看。
我记得你说你喜欢女人,所以跟我在一起你觉得迁就吗?
还记得别的么?我不记得。你记错了。
商连疑惑地抬起眸子,是吗?
陆谨言亲了亲他的眼尾,是,我喜欢商连。
商连窝在他怀里没再问他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了,而是重新拿起了书。
那是一本俄语诗歌。
我想念给你听。嗯,我在听。
晚上,陆谨言跟宋轻舟打了一通电话,他和谢寻两个人现在又跑到了雪山上玩,估计还得一阵才回去。
身后开门的声音响起,陆谨言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洗完澡的商连身上穿着一件不符合他身形的衬衫,白白的腿修长笔直。
陆叔叔?陆叔叔?
电话那边宋轻舟叫了他两声,他回过神,叮嘱了宋轻舟在雪山玩的时候要小心,宋轻舟连忙应道∶我们会小心的,希望陆叔叔和商老师玩得开心。
陆谨言挂了电话。今晚怎么了?我们好久………
他话没说完,被陆谨言惩罚似的捏了一下腰。
嗯?
商连忽然说不出话,摇了一下头,想离他远一些,又被抱了回去。
照顾生病的小孩都比你省事。
商连抱着的被子被陆谨言扯开了,因为生了病,脸显得有些苍白,他有气无力地辩解了一句∶我也省事。
前两天他把自己吹感冒了,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吃药,就窝在被窝里,也不准陆谨言离开。
但不省心。陆谨言把人抱在了怀里,不难受?
有一点。吃药吧。
药是被喂进来的,商连想吐出去,陆谨言往上抬了一下他的下巴,神色严肃看着他,道∶再不好好吃药就去医院打针。
商连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然后窝进了他的怀里。
不要,快好了。
因为在被窝里蒙着,他金色的发丝有些湿,贴在耳边。
陆谨言将他发丝绕到了耳后,捏了他耳垂两下。
过几天回清河,你现在不适合出来玩。
好半晌,商连才说∶清河好冷。
要过年了,天气已经开始回暖了。
过年?
他抬起头看着陆谨言,眨了眨眼睛,问∶有新年礼物吗?
我每年都在给你送新年礼物。
商连说不记得了,要新的礼物。
又不记得了?陆谨言深深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
他的心理医生说他的病情比较复杂,不仅有抑郁症,还患有选择性失忆,他每次问商连以前的事情,他总是下意识地说一句不记得了,无论是美好的记忆还是糟糕的记忆,他都说忘了。
陆谨言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想探究,也许有的事情商连记得,只不过下意识地用一句不记得了来保护自己。
可以记得一些你认为值得记住的。
商连看着他的眼睛,不由得垂下了眸子,然后点了一下头。
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但还是希望你的病可以稳定一些,因为只有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才会长久。
商连问∶好不了会怎么样,你真的会走吗?
不会。陆谨言吻了吻他的脸颊,假使真的不能好,我更应该在你身边。
他的吻要落在他的唇边,商连躲开了,说了一句∶会传染给你。
所以好好吃药,我病了没人照顾你。
商连再次点了点头。
两个人回到清河的时候离过年还有两天,商连勤勤恳恳地把家里布置了一下,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冷清,有事情打发时间,商连也不会胡思乱想,病情也算稳定。
陆景汜见商连在贴窗花,问他要不要帮忙,紧接着他就收到了来自陆谨言的目光,冷飕飕的。
商连回过头,说∶可以,你帮我……
把三楼打扫一下。陆谨言道。
陆景汜∶……他多多少少有点多余。
商连看着陆景汜上楼之后转身跟陆谨言说∶你对他好严厉。
是么?
嗯,对星星,和景汜不一样。
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从小对他寄予厚望,而星星,他没有那么多重任,只需要快乐、健康,你也是。
商连大概永远不会明白一个父亲的心思,也不追问为什么了,只是有点醋醋地说∶为什么我是顺带的?我要和星星不一样。
不一样,你比较难养。
不跟你说了。说完他就继续贴他的窗花。
过年那天早上商连趴在床边说∶陆先生,新年快乐,快起床送我礼物吧。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二十岁的,还活蹦乱跳的商连。
【作者有话说∶关于他们的番外就暂时告一段落了。
**后面的内容如果码了会发微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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