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兮本来是上前恭喜,按理来说甘若怡该当高兴才是。可此时,她此时脸上的惊讶和那一丝的不甘、嫉妒,裴桑落很明显的捕捉到了。而与甘若怡站在一起的吕溯游,此时表情竟然也和甘若怡如出一辙。若非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多了一些羞愧。
裴桑落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何二人的心情,会在吴子兮说话后突然发生改变。于是问道:“甘姐姐你怎么了,入四品了难道不该高兴么?还有你,怎么也这样?”
甘若怡没有回答,而是和吕溯游一起,‘恶狠狠’的盯着吴子兮。吕溯游更是脸色难看的吐出一句话,只有一个字:“也?”
吴子兮脸色旋即大变,面带尴尬。
“甘姐姐入四品了,真好。兮兮也要抓紧修炼,不能被超的太多了。”话音一落,飞身纵下屋顶,跑进房间。临关门时传来她的一句话:“我要修炼到天亮,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
裴桑落嘴角一撇,嘲讽道:“看到甘姐姐入四品了才着急,四品哪里有那么容易,还是想着什么时候能晋升到五品才是正经事。”
吕溯游扶额无语。显然裴桑落根本不知道吴子兮刚才说漏嘴后,所表达出的真正含义。她一直以为兮兮整日和她打闹,你追我赶,还时不时装作不敌的样子,就以为兮兮和她一样也是刚入六品。
甘若怡见到姐妹还被蒙在鼓里,就要将事情真相告诉她,猛地瞥见吕溯游对她狂使眼色。于是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多言。
吕溯游心里清楚吴子兮的性子,她能一直瞒着自己的真实修为,就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几人的感情。若是裴桑落也知道了兮兮的真实修为其实是几人中最高的。那以裴桑落的性子,估计得当场社死和兮兮绝交。
吕溯游想着兮兮好不容易多个玩伴,若真以后二人因此有了隔阂,那以后兮兮一直缠着自己倒是小事,再去哪里为她找一个能一起打闹的玩伴?
甘若怡太冷,不会和她们闹。叶小妹毕竟是普通人,而且过于乖巧。一想到这里,吕溯游觉得在这方面,只有脑子不大灵光的裴桑落,恰恰才是最好的人选。
甘若怡显然也明白吕溯游所想,是以没多说什么?但依然不防碍她心里的怒火。毕竟吴子兮一直将她们瞒得死死的。
“若是无事,就赶紧歇息吧!刚破镜有些乏。”说完,甘若怡率先回了房间,吕溯游拍了拍裴桑落的肩膀紧跟着跳下屋顶。顺便招呼叶小妹也去休息。
裴桑落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本来是准备庆贺,怎么突然间大家都回房休息了。
裴桑落有些不情愿的关上房门,她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等到院子里没了人,吕溯游在房间里刚躺下准备休息。这时耳边轻轻地传来一句话:“逍遥哥哥。兮兮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吕溯游立刻惊座而起,喃喃道:“传音入密,果然是四品。”吕溯游张了张嘴,但立即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羞恼之下,狠狠朝床上一躺。
咔嚓一声,床塌了。吕溯游也被吓了一跳。看着床上的被褥,和已经整个损坏的床榻。吕溯游甩了甩脑袋。默默地将铺盖收拾起来扛到肩上。朝门外走去。
还好新宅子里有空房,空房里还有床。搬床太麻烦,只能搬铺盖。吕溯游这时竟有些思念小树妖沐沐,若有她在,搬起床来想必容易很多。好久没去看沐沐了。档案库的老黄都唠叨好几次了。告诉地址,让他自己去,他又扭扭捏捏不愿,非要吕溯游将沐沐带到镇妖司档案库。
奇怪的老头,吕溯游觉得自己也有些想念沐沐,想着等过了朝会,得去瞧瞧沐沐,将她带回来,在新宅子里玩几天。毕竟这里,她呆的年份更为久远。
由于上次的失误,被狠狠罚了80鞭,那种痛,吕溯游到现在依然记忆犹新。
这次他怕发生同样的事情,是以提前早早和叶小妹打了招呼。让她第二日早间叫醒自己。这种事她只相信小妹。还一再告诫小妹,若是房里没动静,就闯进去唤醒他。
而第二天,叶小妹发现吕溯游不在屋内,甚至床塌了。自然惹来了一阵鸡飞狗跳的小慌乱。
不过还好,并没有耽误吕溯游早起,原本既然领悟了‘断’。就应该尝试一下玉简上的神通功法。但他实在顾虑又一次进入那光怪陆离的世界而误了时辰。是以,硬是忍住心中好奇,早早便躺下休息了。
这次是它随着荆相一起参加朝会,到了宫外时。前来参与朝会的官员来了已经不少。当他们看到紧随在左相大人身后的吕溯游时。
好多都想起来:这不是前些天,行事荒唐被赏了一顿鞭子的少年么?怎的今日又来了。接着又有不少叹息起吕溯游,少年早衰的问题。也不知是谁挑的头,不知不觉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人便开始互相交流起养生之道。
一大清早这些人就给自己添堵,吕溯游当然心里不高兴。但看到一旁站着的皇甫极,只能满脸陪笑,甚至还不时插上几句,请教如何能调理身体的法子。
当然这些人给的法子无外乎就是些,沸水泡枸杞。清淡饮食是天理。一如此类烂大街的寻常法子。
吕溯游还一直陪着笑应声附和,一再恭维诸位老大人果然精于此道,并言道自己受益匪浅。最后甚至还客气地将自己在外求取名医师时,得到的法子一一分享给老大人们。
皇甫极看到他如此心怀恶意,甚至告诉一些老大人说:养生之道在乎身心愉悦,心愉在于眼中能时刻看到美好,要与美好的事物多多亲近。虽没明说,但言语中的暗示谁人不知?
以至于皇甫极最后明显听见,这些受吕溯游蛊惑的老大人们,几人成堆在一起小声商量着,晚上一同去哪里愉悦身心。看到这些老大人平日里颤颤巍巍,却在此时精神矍铄似有回到当年青葱岁月的样子。
皇甫极差点没忍住,将某个用心险恶的家伙拍进地底。
而那位一直在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左相大人,竟然眼里含笑,欣慰的点头。皇甫极知道那几位老倌正是整日里不干别的事,只一心为左相大人挑刺之人。
心想:这小的不正经,老的也不正经。实在看不下去的他,轻哼了声,示意身边这位相国大人收敛收敛表情。小心又被参奏仪容的问题。
吕溯游官职太低,是没有资格在不宣诏的情况下参加朝会的,是以早早被一个小太监领到了偏殿外。显然这件事左相大人想等朝会结束后,私下里向周王禀报的。毕竟算计之事过于阴私。无法在朝会之上当众提出商议,以免有失威仪,更重要的是防止消息走漏。
站在殿外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吕溯游这才发现,陪着自己的正是上次监刑的那位小公公。
于是便套起了近乎:“这位中官,原来是你啊!我两次进宫,都是中官陪着,你我还真是有缘。”
这小太监第一次被人如此称呼,吓了一跳。如一只受惊的狍子般四周张望,见没有其他人注意,这才低声对吕溯游说道:“哎呦!小大人,千万别这么称呼,杂家只是个不入流的下等人,当不得中官的称呼。若让掌事的听见您这样称呼我,我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小大人可别害我。”
这小太监虽是这样说,但其态度明显已经亲近了许多。毕竟谁不喜欢被别人恭维,而且还是能和相国大人说上话的人物恭维。这小太监感觉今日已经达到了他这十几年的人生顶点。
不由得就和吕溯游聊将起来。
这小公公也是颇为健谈。和吕溯游说着宫里的规矩,有时还夹杂着一些宫里的八卦趣事。虽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在此时,也是颇为解闷。
吕溯游记得在药谷中时,曾经听闻杜叔提过,有一位祸国殃民,极其美貌的女子。周王为了她不息和群臣翻脸,和亲生儿子相争。当时就曾猜想,到底是怎样的女人?究竟有何等魅力能让一国之君做到如此?好奇之下,于是便打听了几句。
那名唤毕云的小太监,听到吕溯游打听这件事,急忙示意他噤声。显然这已经是宫里的忌讳之事,不能私下讨论。
但毕云还是透露出,由于朝廷诸公和后宫内强烈的反对。那位祸国殃民的女人被养在外面。想被接进宫来怕是暂时不大可能了。
二人也默契的不再谈论此事,继续只聊一些宫内的无关痛痒的趣事。譬如哪位主事贪财了?哪位主事和哪个院里的小宫女是对食,诸如此类的消息。
不过吕溯游依然听到了一件感兴趣之事。
听毕云讲,宫里最近出了件奇怪之事。一直深受陛下宠爱的九皇子,最近不知因何原因被陛下禁足了。宫里的人都在传,九皇子中了邪,听说是因为九皇子有一天在宫内袭击了陛下的一位妃子。
照顾禁足的九皇子之人说,九皇子像是发了疯般整日里打砸东西,还一直嚷嚷着要报仇。绝不放过那位陛下的妃子。听闻那位妃子虽然不大受宠,但其娘家还算有些势力。前几日甚至上朝哭诉,是以陛下不得不将九皇子禁足行宫内,说是要查清事情真相后,在做处罚。
之后,陛下曾让太医署之人看过,也没找出神志失常,病因在何处?反正是整日里叫骂。陛下为此发了好一通火,还将太医署给九皇子一直调理身体的太医罚了俸禄。甚至差点还挨了板子。直至此时,却依然毫无头绪。
吕溯游听后问道:“神志失常也有可能是神魂的问题,应该找道家的大修行者看看。或有出奇的效果也不一定。”
“怎么没找?陛下派来来了一位修道的供奉,听那位供奉说,九殿下病在心里,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殿下只是嚷嚷着报仇,但丝毫问不清究竟有何仇怨。殿下和那位妃子本没有什么交集。陛下派人查了几次,没有丝毫线索,这几日正头疼呢。听说被袭击的妃子今天早上还在闹呢?”毕云神秘兮兮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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