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朵觉得雪兰老师的情绪不太对,索性追了出去,见雪兰出了展厅,她竟然躲在角落里流泪。
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伤心,熙朵犹豫着,还是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雪兰老师……你怎么了?”这么好的展会,如果不是有事为什么要突然离席呢?见雪兰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熙朵跟着担心起来。
雪兰似乎不想说,她只是一直在哭。熙朵也没有继续问,就坐在休息厅的长凳上陪着她。
熙朵给她递了一包纸巾,让她擦擦眼泪,见她情绪逐渐稳定了,就安慰道,“不知道你为何会这么伤心,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她的语气很真诚,让雪兰心暖暖的。
一直以来,雪兰都是镜头前最自信快乐的漫画家,没错,这就是她的人设。不仅是公司希望的,也是她自己希望活成的样子。但是,她的伤心有谁知道呢?
她笔下纯美的爱情,浓浓的亲情,真挚的友情……那些美好,都与她无缘,她一直都很孤独,活在一个面具之下,面具外她是那个阳光乐观的漫画家,而面具内的那张脸却是那样的敏感脆弱。
雪兰从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过,母亲早逝,父亲再婚老来得子生下了一个男孩,就再也没有管过她的生活。她在外婆的身边一段时间,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亲戚没人愿意收留她只好给她送到乡下的姨妈那里。姨妈对她很不好,常常让她做重活,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拿她出气。没有亲人的关爱,她只能用画来表达,用想象来填补。
这些她并不想说,也只是对媒体说她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她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内心却苦涩。没有家庭的温暖,她有些自闭,没有朋友更不敢恋爱,最后演变成了双重人格。没人的时候,她会厌恶自己,会厌恶自己活着。好多次,助理都发现过她有轻生的想法,但是也只是发现,她并没有真正地做什么。
也许,真正地踏出那一步对她来说真的是很难吧。
助理建议她去看医生,她也多次拒绝了。助理也都怀疑,为什么自己单独相处时候那样脆弱的她,在人前竟然又能恢复成那个乐观向上的人?为了防止她去伤害自己,助理时不时就会来她家里陪她,防止她自己一个人。
这些,熙朵从雪兰的灵魂里都读出来了,现在的熙朵灵力精进,好多因果过程都能通过一个人的魄来去了解。
“雪兰老师,你要喝点东西吗?”熙朵起身,想去帮雪兰买杯喝的。
但是雪兰却摇摇头,“白狐剽窃了我的作品。”
雪兰的一句话让熙朵停下了脚步,她回到雪兰身边,不可置信,“什么?!”白狐居然做出这种事?
“白狐很有天赋,但是他的功底还差一些。他……可能是太心急了吧,所以……”雪兰低着头,她的每一部作品都是精心创作的,那是她的心血。其实白狐拿走就拿走了,但是……后续他却完成的不是那么理想,雪兰觉得很可惜。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走!我们去揭发他!”熙朵真的看不惯抄袭,抄袭真的最可耻了,尤其哪个白狐还一副白莲花男的样子,现在想想他真的是做作。
可是雪兰老师却摇摇头,“不,我们不能去。这样会毁了白狐的未来的……”
熙朵真的来气啊,抄袭的时候他怎么不先想想自己的未来,这会儿雪兰还为他担心,“雪兰老师,这样的人不能纵着他!”
雪兰面露难色,“他还是个孩子啊……”
熙朵简直要被那个白狐气死了,抄袭的作品刚刚还讲的那么投入。孩子?十六岁了,难道还是三岁小孩?三岁小孩都知道要诚实守信,他这样的行为,如果不及时制止,那才会毁了他!
拗不过熙朵拽着自己,雪兰无奈,只好实话讲了,“其实,白狐是我的表弟。”
熙朵大惊,表弟?!
她望着雪兰,用祝由术看到她的一些经历,“白狐是你乡下姨妈家的孩子吧?”
雪兰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哎~这不重要。姨妈对你那样不好,他儿子还偷你的画作,你还要纵着他们?”熙朵这才明白那个白狐为什么能再台上心安理得,原来是仗着自己母亲的势。因为雪兰从小在姨妈的家里寄人篱下,受尽委屈,他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情。
雪兰真的惊讶,这些她从未对人提起,这个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雪兰老师,不瞒你说,你的事,只要我想知道我都会知道的。有空再跟你解释,我现在想帮你,你可以相信我吗?”熙朵诚恳道。她也是一名漫画家,很能理解雪兰的心情,但是即便是亲人,这样的事也不可以姑息。
“我会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们给白狐一次机会,但是只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不要,我们就只能让他退出漫画界了。”熙朵已经想到了个办法,等白狐下台的时候私下找他谈,让他撤销他的作品,不再连载。如果这样不行,就直接曝光他抄袭的事实。这算是给足他机会了,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雪兰听了熙朵的具体方案,她觉得似乎可以试一试。其实表弟不是那种人,一定是姨妈盼子成名心切,上次来她家的时候,偷拍了她的画稿,这才有了这次的抄袭。
两个人决定好,熙朵就把具体的事以信息的形式发给了辛城,让辛城把白狐带过来。辛城以举办方的特邀嘉宾邀请白狐,白狐肯定不会拒绝的。果然,没一会儿,白狐就来了。
远远的,一见雪兰,白狐立刻神色慌张,拔腿就要跑。然而朵姐的速度特别快,冲上去就一把抓住这个抄袭怪,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对着他的头就是一阵暴扣。
朵姐的战斗力太强,本就瘦弱单薄的白狐哪里承受得住,没几下就被打懵了。
“姐……”白狐被熙朵“押”着送到雪兰面前,白狐一直很尴尬,抬不起头来。
雪兰压抑着情绪,声音颤抖,“别叫我姐,我没你这种弟弟……我的弟弟,一直都是那个诚实踏实的男孩,我不认识你。”她真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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