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莫轩听见她的喊声也停了,见易允盈大口喘着气,额角上还都是汗珠。
莫轩拿了张纸巾帮她擦擦,“你做噩梦了?”
允盈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刚刚那个到底是不是梦,其实她也不知道。
她定了定神,才把这个梦讲给莫轩听。莫轩没当回事,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梦。包括,今天他的诡异经历,有可能都是他的幻觉,他如是安慰自己,也安慰着易允盈。
允盈也尽量去说服自己,她尝试干笑了几声,缓和心中的害怕和紧张。
可是当她看到天花板上的手印时……
笑容凝固在脸上,她颤抖着伸出手,“手印……是那个手印!”
莫轩不知发生了什么,就问允盈,“到底怎么了?”他也看向天花板,那天花板上确实有个手印,是发黑的,就像被烧焦的一样。
“这手印哪儿来的?”莫轩起身,他把大灯点开,看得更清楚一些。
易允盈大哭着,把刚刚的事讲给莫轩听。她害怕极了,还有那个梳妆台里面的那张纸条,让她有了很可怕的联想。
恍惚间,她似乎从手印中看到一张慢慢长出的女人的脸,那脸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接着,又变成一个男人的脸。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那脸却又突然不见了。
“我觉得那张纸条有问题,不如我们去看看吧。”莫轩打听到那梳妆台被佣人们搬到了储藏室,就带着易允盈一起去看。
距离纸条上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了,刚刚在房间里莫轩还没觉得什么,到了储藏室他竟然有些害怕了。
他打开门,最先进去,然后打开灯,见梳妆台就在靠墙的位置。
梳妆台上盖着一块深红色的布,在屋子的一堆旧物中显得格外突兀。莫轩大着胆子揭开那块布……
他松了口气,好在,什么都没发生。
“……抽屉!”易允盈指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那抽屉缓缓地打开了。
莫轩此刻也吓得发抖,他抄起旁边的拖布,对着梳妆台大喊着,“谁?!谁在恶作剧?”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只得慢慢向前走去,然后想把抽屉退推回去。
但是,那抽屉里似乎有东西啊!
里面是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速来”。
这是谁写的?让谁速来?
易允盈吓得脸色发白,明明之前纸条上的字是晚上十点,为什么这会儿都变了?
她惊叫着想跑出去,可是门却突然被关上了!
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其他人,那么门到底是谁关的呢?
易允盈隐隐觉得身后凉飕飕的,此刻她正面对着门,背后就是梳妆台。到底,身后有什么呢?
她真的不想回头看,可是如果有什么东西过来抓住她,那岂不是更可怕!
“谁?!”易允盈回过头,狠狠地向后抡拳头。
但是她却只看到自己!
没错,是自己!是镜中的自己!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挥着拳头,里面的人和她一样惊恐,一样慌乱,屋子里只有她。
“莫轩!你在哪?!”易允盈不见了莫轩的影子,这时候身边有个人总比没人好啊。整个屋子都找遍了,却不见莫轩的影子。
门也开不开,允盈也没有带手机,只能疯狂砸门,等待有人过来救她。
但是,这里是地下室,密闭性很好,什么时候才会有人过来找她呢?哎,真是绝望。
她砸门砸得累了,只好坐到地上歇着。
说也奇怪,这个角度根本就不可能照到梳妆台的镜子,为何她还能看到面前有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坐在对面?!
她定睛一看,吃惊地捂上嘴巴。
那人变了,那根本不是自己!
是个陌生人,而且似乎是个男人!
易允盈随手抄起一旁的一沓旧报纸,将报纸卷成纸筒,虽然这种东西打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手里有个东西也比没有强。
她起身,慢慢向那个“人”走过去,却见那个“人”倒了下去。
他倒在了地上,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脸是向下的。
他穿着一身中山装,看起来不像这个年代的人,一双千层底更是显得年代久远。这是个人啊,且不管他为何在这里了,他现在是晕倒了吗?
“喂,先生,你醒醒……”允盈蹲下,不知他是真晕还是假晕。她随手捡起一旁的相框,想着万一这是个坏人,她就砸过去。
允盈叫了几声,那人却不醒。她只好伸出手,想推推他。
谁知她的手居然从那个人的身上穿了过去,那人就像是立体投影形成的一样,根本推不了。
允盈吓得连连后退,手却在碰到那人的一瞬间,听到了一声高亢的唢呐声!
接着,周围的景物都变了。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变成了黄土地,她的四周是黄土高原,正有一伙喜庆的仪仗队往这边来。
呼啸的风混杂着黄土刮起,她能真切感受到沙土刮在脸上的感觉。
那伙仪仗队的人男的穿着中山装,后面还跟着几个丫头,穿着绣花的袄子,彩色的布鞋,梳着两个大辫子,辫子上绑着红头绳。
他们不像是这个年代的人,口中的方言允盈也听不太懂。
这伙人敲锣打鼓,热热闹闹,中间还有个骑马的年轻人。那人也是一身中山装,胸前系着大红花,他一直笑盈盈的,似乎很开心。
这货应该是迎亲的队伍,允盈见队伍离自己近了,想退到路边去,可是见自己退不得了,因为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了。
她只好往前冲过去,想去路的另一边,尽量不要和迎亲队的人撞上才是。
谁知她的动作终没有迎亲队快,那伙人还是过来了。但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和她撞到一起,而是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就好像他们不在同一个时空一样。
允盈大吃一惊,可是没容自己惊讶,四周的景物就又变了。
是一个男人和女人的洞房花烛夜,那一夜十分甜蜜,到了第二天,女人在梳妆台前描眉画黛,男子在她身后微笑欣赏。
女人似乎是一个学校的老师,男人每天忙于在农田里耕作,两人很是恩爱,日子过得也算红火。
允盈认出那男人就是骑在马上的男子,但是那男子和他的妻子似乎都看不到自己,她就这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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