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和展行接受完采访,已经是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后来又等了会,要补拍一个问题。
等待的时间里江拂补了补妆,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她转头四处搜寻着来源,最终落定在不远处的孟执身上。
周围有不少工作人员,徐琮、展行,还有展行的助理,江拂就在这种场景下和他对上视线。
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大概是身边的人那么多,我却只和你怀着同一份心思。
江拂别开脸,低头照镜子,抿了抿口红。
不知道孟执怎么会来这一层,又来了多久了。
很快又开始补拍的部分内容,记者说话风趣,惹得江拂和展行齐齐笑起来,气氛好不融洽。
江拂在这种愉快的氛围中不经意瞥到孟执,孟执这会看她比刚才那个目光更多了些内容。
江拂没去细想这其中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她没有这个时间,采访结束后,她和展行又去签了几张名字。
又忙活了大概一小时,展行还有工作,跟他的工作人员一块走了。
江拂还留在休息室,捧着杯子喝水。
徐琮从外面进来,让小七出去,在江拂对面坐下,说:“我知道那档综艺最后定的谁了。”
这事江拂还没来得及告诉徐琮,示意让他说。
“就是你之前待过的那个公司的人,叫任晓。”
徐琮说完,江拂还很淡定,瞧着一点不好奇。徐琮问:“你怎么没反应?”
江拂把杯子拧紧,“我昨晚知道了。”
她能知道,十有八九是从孟执那知道的。徐琮紧接着说:“那你肯定不知道这个任晓是裴氏的副总亲自塞进去的,你认识吗?叫裴宿。听说之前跟你不对盘的那个白姜一直是他捧的,不过奇怪了,这回居然换人了。”
自从徐琮决定好好带江拂之后,他的话都比从前多了。这回知道这个消息,毫无保留地都说了。
江拂耸肩,不觉得稀奇,“人家怎么想的,我们又猜不透。”
“上回我见到那个叫白姜的,她是不是照着你整的,猛地一看跟你好像。”徐琮惊奇地摇摇头,“不过做这种事的人我见得多了,有一个算一个都糊得没影。”
不过江拂还真想知道为什么裴宿放弃白姜,捧了另一个。明明在此之前,白姜的“地位”还没有人动摇过。
徐琮又跟江拂聊了聊她之后工作上的安排,说完他自己拿着东西先走,刚走出门口,又退回来,半掩着门,小声对江拂说:“孟先生还在外面,你不出去吗?”
他这一提醒,江拂又记起孟执,只是不清楚这么久了孟执怎么还没走?
江拂拿起杯子,推开椅子道:“我知道了。”
她心里有预感,孟执可能是因为展行的事。
昨晚孟执的警告还历历在目,叫她自己老实点。
以前江拂从未发现,现在算知道了,孟执这人有着强烈的独占欲。这种事,没那么多前提条件,只是单纯的情感上的洁癖问题。
更何况江拂是孟执的第一个女人,或许也是唯一一个。
江拂这样想着,竟有些庆幸孟执不是个滥情的人,否则她还真会嫌脏。
和徐琮分开了走,江拂去找孟执。
孟执开完会,要从这一层离开。还是杜延注意到,告诉他江拂过来了。
孟执把手中的文件交给杜延,回头看了江拂一眼,走进电梯,江拂跟着也进去了。
离开这层,杜延自己回了他办公的地方,而孟执和江拂,在中途随便停靠一层下去了。
杜延自然不知道他们中途离开是干嘛去了,孟执不是没没分寸的人。
可能是要谈什么话吧。杜延这样想。
一起离开的两人,找了个无人的楼梯间。
原本江拂就想跟他打个招呼的,他回头看她那个眼神,她就明白意思了,于是跟着进了电梯。
江拂靠着墙壁,说:“你看到我接受采访了吗?”
她本来是想问孟执,她当时有没有点明星那样了,孟执却误会了,“看到你和展行配合的很默契了。”
江拂一愣,下意识笑着解释,“我不是问这个。”
“终于找到新的目标,是不是很开心?”
孟执问这句话,其实不再他的预备范围之内。可是问出来了,也好像没什么问题。
江拂花了几秒钟反应他的意思,笑容淡了点下来,“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在找新的目标,我和展行在工作,你看不出来吗?”
办正事的时候,江拂是很尽职的,她不认为自己哪做的不对。
“他对你那点心思,我还不至于看不出来。你呢,你这人一向精明,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孟执哪怕是分析这些事,也是无比冷静的,说:“既然知道,又不拒绝,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我有没有拒绝,你知道吗?”江拂理直气壮道:“别人是喜欢我,还是爱着我也不行吗?你怎么管得这么宽呢?”
江拂的语气还算好,孟执冷眼看她,“那可能让你接触黄索这部戏是错的了。”
江拂心一惊,急切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威胁我。”
一旦涉及到江拂自身的利益了,江拂就做不到淡定,她不能像小打小闹一样忍着。
孟执摆明了告诉她,要是不演黄索的戏,她就不会跟展行这么熟悉。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筹备找下一个目标?”孟执的瞳眸很黑,很深沉,“这种事,你最擅长了。”
不说远的了,她跟程敛谈着恋爱,在知道程敛靠不住后,还不是不假思索地开始找他。
未雨绸缪,说的就是江拂。
江拂欲要反驳,可视线撞进他的眼里,这一瞬间,什么话都卡壳了。
时机不对,但江拂罕见地记起她当初跟孟执在一块时,孟执身边极少极少有其他人,只有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最长。
每次她有事要离开,孟执不说什么,但就用类似这样的目光静静望着她。
那时候,江拂从没有留意过。
她把孟执当做自己无聊时的消遣,一个体验新生活的工具,找寻存在感的踏板。
什么都比孟执重要。
所以每一次,她都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而孟执,从始至终都只是看着她远去。
这么长的时间里,江拂从未想起过有任何不妥,直到现在。
江拂语塞,暗骂自己这波回忆来的不是时候,以前都没想起来过的,现在想它干什么?
要是搁那个时候,她还回头好好哄哄人,现在应该也不至于过得这么憋屈了。
孟执见她久久不说话,垂下手,说:“算了,随便你。”
随便她什么?
随便她找下家。
江拂的眼睛稍稍睁大,孟执就要走了。
江拂直觉自己现在应该说点话挽留一下局面,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哪个字好。
孟执就在她犹豫的期间,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一步未停的走了。
这之后江拂仔细反省了一番。
接下来她还要回剧组,路上江拂忍不住给容栩发信息。
她一股脑把自己当初和孟执的事都说了,夹杂着一些她以前没心没肺忘记的细枝末节。
容栩就回了几个字:【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江拂犹豫了。
她想表达什么呢?是她一开始对孟执不好的,还是她后悔对孟执不好所以导致现在这个局面。
江拂想了想,动手打字:【我可能从来没想过我一开始是在跟孟执谈恋爱。】
发完这一句话,江拂把手机盖住,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过了会,容栩回复了。
江拂拿起手机一看,僵住了。
容栩说:【我以前养条狗都比你对孟执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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