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拂现在情况特殊,她都怀疑自己装的再假点孟执都不会介意。
何况她说的都是事实,不过是在恰当的时机拿出来博同情。
毕竟孟执这幅样子着实吓人。
事实证明,她见风使舵的招数有效,起码孟执没再冷若冰霜惜字如金,“我会找人在你周围守着。其他的,等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江拂不知是不是自己如今身体状态有变,理解什么思考什么都不再和从前那般果断利落,脑被占据更多的是感性。
否则怎么解释她一听孟执这样说,就自动联想到他应该是私下底为裴宿的事早有准备,不然不会这样告诉她。
遇上裴宿这样的人真的很累,如果是她一个人的话,可能早就栽了,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
江拂握着安全带的手松开,平静不少,她问孟执:“你到底怎么了?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应该在公司吗?”
孟执又避而不答。
江拂的预感不太妙,可孟执不说她又完全搞不明白。她下意识碰了下肚子,依旧提心吊胆。
江拂被孟执带到他的住处,刚坐下没多久,有人来了。紧接着是一箱箱送进来的纸箱,堆成一排,全部送进来后,那些人又出去了。
这架势实在诡异,江拂不得不问:“这是做什么?”
孟执挽着衣袖,准备拆箱子,“你需要用到的东西。”
江拂用了几秒钟时间反应,“什么意思,让我住在你这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开什么玩笑,”江拂勉强笑了下,坐不下去了,“我自己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住到你这来?再说了,我现在怀孕了也不能陪你睡。”
她走到孟执身边,看他拆开的纸箱里面全部都是女人的衣物。崭新的带着吊牌的、各种样式的,许多许多件。
孟执将衣服一件件拿出来,面对江拂的话不动声色道:“不需要你做什么。”
他做好了决定,前几天那些犹豫尽数消失,现在只有唯一的想法。
江拂揣测着说:“你要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你一份子才做这些,大可不必,我不需要。”
反正她也不打算生下来,孟执现在期望值这么高,到时候不得把火撒在她身上。
所以还是事前给他打预备针比较好。
孟执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打算,江拂,你想都别想。”
“你知道了又怎么样?你想要可以自己生,总之我不会要。”
没有在发现怀孕之后立刻预约手术,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孟执冷笑一声,“是吗?那你尽管试试能不能离开这里。”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这种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算。”
江拂有些崩溃,话也说得狠了,“要是我想,我仍然有其他办法。”
孟执笃定道:“你不会,你最惜命了。”
当后果大于收益时,她就会换条路走。
“我劝你自己想开,不然受罪的人是你自己。”
孟执拿着给江拂准备的衣服去房间,临走前撂下这句话。
堆在跟前的纸箱都是她会用到的东西,方方面面都准备到了。
江拂想也不想地往门口走去,可电子锁打不开,孟执在带她来这里时就有了完全的打算。
大哭大闹不是江拂的风格,那样除了让她更气愤更疲惫,没有多余的效果。
她开始找人,给宁洄发信息,让宁洄来找自己。
信息发到一半,手机被孟执夺了去。
他当着江拂的面把给宁洄发的消息一一撤回,又把手机关机。做完这些,他也没把手机还给江拂,而是装进自己的口袋。
“如果不想给宁洄惹事,就不要试图找他。”孟执弯下腰,摸了摸江拂的脸颊,说:“你应该不知道,上次程宁两家的订婚宴过后,宁之沐格外防备宁洄和你接触。如果你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和谐,劝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江拂对宁洄,由一开始的带有目的,到现在是真心实意想和他交朋友。
她的目的只在于让宁之沐难受,其他方面没有想过。更别提让宁洄因为她,严重搅乱原本的生活。
可江拂心里这样想,和告诉孟执的绝不一致,“你要是逼我太紧的话,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
“那你现在就算想做什么也做不成了。”
孟执把江拂的不满都抛之脑后,继续收拾那些东西。
所有物品,全部都收在他的卧室里,看样子连客房都不准江拂去睡。
江拂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数不清孟执收拾了多少东西,江拂忽然说:“展行因为我住院,你想要我不管他吗?”
“照顾他还轮不到你。”
“他是因为我。”
孟执冷冷道:“是他倒霉。”
江拂顷刻间被气笑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没心没肺的,我看你跟我不相上下。”
“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不让我出门了是吗?”江拂再次询问。
这个问题没有肯定的答案,因为孟执不可能一直把江拂留在家里,那样太不切实际了。
孟执也没想过,他说:“我没有那个打算,只要你能想通。”
江拂耸耸肩,道:“行。”
她是赌气之言,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客卧,用力甩上门又锁上。
锁门对孟执来说不是问题,他有钥匙,想打开自然能打开,不过现在他不能把江拂逼太紧,便由她去了。
江拂也明白自己关门锁门是挡不住孟执的,她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
一趟就是几个小时。
再听见孟执的声音,是他喊她吃饭。
江拂自是不想出声讲话,这几个小时她觉也睡不着,愣是睁着眼睛发呆。
没过几分钟,门锁从外面传来动静。
孟执拿钥匙开了门。
江拂气得翻身背对着他,一个眼神也不给。
“这种只伤己的把戏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孟执站在床边说,“我以为你不会这么蠢。”
“我只是不想和你一块吃而已。”
生起气来不吃饭饿肚子的事江拂早就不干了,不吃饭饿的是她自己,别人又不会有感受。
孟执倒是淡定,道:“如果我一直不走,你也一直不吃饭吗?”
“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
现在到底是情况不同,孟执没有任她去,弯腰连被子带人一块抱了起来。
江拂整个人被裹在里面什么也动不了,反而给他提供了便利。
“你这个人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孩子做这些事,难不成你缺爱缺到不管怀你孩子的人是谁都能忍吗?”
动不了,江拂只能嘴上跟他对着干。
其实孟执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单纯的厌恶她,她已经记不清了。
很早的时候,她能感到孟执对她的感情是很复杂,又爱又恨,无法接受她当年做的事。
那一阵,江拂还挺暗爽的。虽然性质不同,但也能算是被仇人爱上这种爽文情节了。这意味着,她可以在底线内疯狂踩他,而不用担心被他打击记恨。
可渐渐的形势又不同了。
她稳准狠扎在孟执心口的话语现在不能让孟执产生汹涌的思绪变化,他稳重地江拂抱到餐厅,把她在椅子上放下。餐具和食物都准备齐全,甚至都是江拂喜欢的那些。
孟执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就不如她愿地坐下,才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可能有别人,所以你的这个问题不成立。”
“好啊,你要是只想要小孩,我可以生,生完给你就是了。”江拂故意气他,理直气壮说:“不过你得看看给我多少补偿,少了我还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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