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还真是这么以为的。
毕竟在孟执身边,江拂是他见到的第一个特别的存在,还叫孟执亲口承认了。
不过感情复杂,岳阳明白。
他悠悠地说:“为什么不能是,反正你们两个现在也在一块。”
江拂这下笑了笑,没有说话。
孟执是在几分钟后回来的,车上一层雨水,雨刷器在运作着,江拂通过车窗玻璃望见他的脸。
她拿上雨伞,走到岳阳身边,“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岳阳夹着烟的手摆了摆,“不了,你们回吧。”
江拂朝他摆摆手,撑开伞迈入雨幕,很快上了车。
岳阳看见江拂上车后和孟执说了两句话,等他们走了,岳阳把一根烟抽完,又转身进了餐厅。
车内,江拂摸着被雨扫湿的发尾,眼睛动了动,落到孟执身上。
光线不好,江拂不能很好的看见他的衣服有没有湿,但偶然间外面有亮经过,她还是能看见孟执衣服上有被浸湿的痕迹。
她问,“你去哪里买了?”
恰逢前面是个红灯路口,孟执将车缓缓停下后,从后座拿过来一个被包装好的棉花糖递给江拂。
孟执说:“来的路上有。”
江拂握着竹签,其实已经没有想吃的胃口了。
她很客套地说一句,“谢谢了。”
却没打开。
这种东西,瞧着花里胡哨的,吃也就吃个意思,还占地方。
孟执没告诉江拂的是,那条街晚上人很多,买东西的人也很多,他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伍才买到的。
看江拂兴致缺缺的侧脸,孟执把这些话吞回去了。
他踩下油门继续行驶,问江拂:“我听小七说你明天要去医院做检查。”
“嗯。”
“我陪你过去。”
江拂想也没想说:“不用了。没什么麻烦的,我自己就可以。”
这件事连小七都不知具体情况,只晓得她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孟执没依她,“明天我没事。”
他不清楚其他女人是怎么想的,但他觉得这种事他应该要陪同。
“你想去就去吧。”江拂知道自己轻易改变不了他的想法,索性随他去。
她的态度太淡淡然,孟执绷着下颌,对这样明显存在疏离的相处感到不满。
这样的场景在江拂怀孕后越来越常见,孟执甚至觉得这是她的报复。
因为他一定要她留下这个孩子。
车程在沉默中缩减,到家后,江拂拿着还完好无损的棉花糖和孟执一块下车,上电梯。
到一楼有人上来。
江拂没有口罩帽子,没有任何遮掩,下意识往孟执身后躲。
进电梯的是好几个人,像是刚聚餐回来,手里还拿着打包好的食物。
全部进来后,电梯的空间被挤占,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减少,江拂不得不把脸贴在孟执的手臂上。
孟执心神一动,微微侧过身,手臂扶着江拂的肩膀,低头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拂小幅度地摇摇头,声音也轻,“还好。”
其他人只是好奇地看过来一眼,没有多想。
而孟执不动声色地揽紧江拂。
他们住在孟执楼下,都下去后,江拂露出小半张脸,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孟执,“你吃了吧。”
她说完率先走出电梯,孟执没吃,拿回客厅了。
江拂有个电话要打,孟执回卧室洗澡。
等江拂打完电话,也才花了几分钟时间。她把包拿回房间,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发现少了支口红。
她想可能是坐在车上拿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江拂去找孟执,他人还在浴室里,她就四处看了下,在桌上发现他的车钥匙,拿上又出门了。
出门前江拂顺了顶帽子带上,回到车库,开了车里的灯,很快找到她掉在车座夹角的那支口红。
江拂放进口袋里,准备关上灯,不经意往后座一瞥,整个人都怔住。
回来的一路上,江拂都没有特意往后座看。因为太黑,因为没必要。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后座的位置上,堆了一堆打包好的各式各样的棉花糖。
真的是一堆。
孟执路上随手从后座拿给她的,她都没多想,哪里知道他买了这么多。
江拂站了片刻,抬手关上车门,锁好。原路回到楼上,回到主卧,把车钥匙放回去。
刚放下,浴室的门开了。
江拂收回手,转身说,“我有东西忘车里了,刚才下去拿了。”
孟执擦拭着短发,眼底平静,“嗯。”
江拂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停顿几秒,出去了。
她到现在依旧自己睡在客卧,有时早上醒来会在孟执的床上,有时候孟执会在她身边。这样的状态占据大多数时候,说起来,江拂自己睡的机会少而又少。
可是即便如此,江拂也不愿意和孟执住在一块。
孟执现在拿她没办法,江拂怀疑他每晚一定要和她睡是故意的。
江拂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第二天她再次在孟执怀里醒来,木着张脸下床收拾。
她要早起去医院做检查,再度坐上车,后座那些棉花糖都不见了。
也不知孟执是什么时候怎么处理的。
江拂想起早上也没看见她昨晚拿下去的那根。
去医院做产检这种事,江拂势必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其余的她都不用担心,孟执会全部都顾及到。
但他全程都严肃。
江拂偶然间看到玻璃门上印着两人的身影,孟执特像她的保镖。
江拂每次来医院心情都不太好,来做产检时尤其。
她情绪不高,和孟执之间就更是沉默。
等待叫号的间隙,孟执打开保温杯送到江拂面前,江拂看一眼就说:“不想喝。”
孟执依旧举着杯子,“你到现在都没怎么喝水。”
江拂嘲他,“你这样很像生不出孩子突然有了之后。”
“我觉得你始终没搞懂一点,”孟执把杯子往江拂眼前递了递,说:“我做这些主要是为了你。”
江拂不得已,只好把口罩拉下来一点,凑上去借着他拿杯子的姿势喝了两口。
喝完她说:“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怀孕了,你才看我顺眼点。”
话里带刺。
孟执把杯子盖上放回去,在他说话之前,旁边过来的一个看着年纪稍长的孕妇在江拂身边坐下。
她一坐下,就用一种很是羡慕的语气和江拂交谈,“你老公对你真好呀,你跟宝宝有福气咯。”
江拂把口罩戴好。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见她轻笑着说:“我们不是夫妻呢。”
和她说话的女人愣了下,理所应当地认为他们是情侣,也没怎么多想。
孟执没发表意见,在另一侧攥住江拂的手。
他的力气大,不加收敛,江拂吃了痛,侧目瞪他,挣了挣手没挣开他。
“疼呀。”
孟执稍稍放松点,还是没彻底放开。
坐在江拂身边的女人排在江拂前面,她的月份看着挺大了,一个人做什么都很缓慢。
江拂看在眼里,说给孟执听:“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生。”
她刚才看着,孟执也看到了。他捏捏江拂的手指,和她是完全相反的淡然的态度,“你跟她不一样,每个人都不一样。”
江拂看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做完检查是很久后,江拂想去洗手间,孟执在外面等她。
江拂出来后,隔了段距离就看见有个女人站在孟执对面在跟他说话。
由于被遮挡,江拂没看见对方是谁。
等她走近了,她才看见居然是宁之沐。
后者看见她也是明显的扬了下眉,就这个动作,江拂直觉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应该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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