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点点头,确实有这种说法,随后微笑着打趣:“你们家基因真好,生出来的都是美人胚子!”
叶和欢没有接话,但当护士瞧过来时,还是冲对方莞尔一笑。
护士拨了拨输液管调节器,确定无误后,推着一车的输液袋出去了。
病房里,除了还在睡的胭胭,又只剩下姑侄俩窄。
叶知敏接到电话时正在吃中饭,得知女儿翻了哮喘,丢下筷子就匆匆赶过来,这会儿确定小女儿相安无事,叶知敏放了心,因为护士那句‘美人胚子’,她的注意力跟着转移到自家侄女身上。
叶和欢被叶纪明从丰城带回来的那个下午,叶知也去了机场接机。
没有人知道,当叶知敏听到‘丰城’两个字时,她的眉心不禁跳了跳,自然而然想起了六年前那些事。
后来,未听叶纪明提及那个人,也没见叶和欢跟那人还有牵扯,叶知敏才稍稍放心,只当叶和欢出现在丰城是个巧合,毕竟丰城是沪宁杭地区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很多年轻人毕业后都会选择去那里发展孥。
今天上午,叶知敏在审计局遇到殷莲。
当她听殷莲说起韩菁秋的前夫昨晚去了韩家,叶知敏在刹那的惊讶过后,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因为昨晚电话里,叶和欢对那人也在的事情只字未提。
尽管叶和欢说那人早上已经走了,但还是让叶知敏忍不住担心。
有些关系,稍有不慎便会藕断丝连。
叶知敏坐在病床边,但眼睛却认真打量起叶和欢,跟六年前比起来,叶和欢脸上退去了仅剩的那点稚气,五官彻底长开了,她穿着烟灰色背心跟牛仔短裤,身材高挑也凹凸有致,26岁的年纪,身上有着女人的成熟风情,但也有着女孩清纯的气质。
要不是自己的侄女,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的,叶知敏也会忍不住扭过头多看两眼。
她真怕那人对和欢还余情未了。
当年,叶知敏在外地找到带着几百万现金离家出走的叶和欢,经过她的劝说,叶和欢答应去国外读书,她亲自送人去奥地利,安顿好一qiē后才回国,之后两人一直有保持联系。
在叶和欢毕业的那年,叶知敏去了趟奥地利,但租住的公寓早已人去楼空。
从留学生那里知道自家侄女早已退学跑路,叶知敏当场就懵了。
叶和欢的手机也再没打通guò。
……
因为黑历史太深刻,叶知敏并不是完全相信叶和欢说的话,但即便如此,叶知敏也不愿重提旧事。
最起码现在这样还能维系表面的平静。
叶和欢的性格她清楚,适时的提点可以有,如果真的把人逼急了,很有可能会造成物极必反的结果。
收起复杂的思绪,叶知敏开口问:“既然回来了,想好找份什么样的工作了没?我们审计局明年要招几个人,要不要考虑报个名?凭你的成绩,公务员考试应该难不倒你。”
叶和欢深思略有恍惚,突然听到声音,反应过来叶知敏在跟自己说话,立刻恢fù了那副痞痞的样子。
“算了吧,我都一大把年纪,还跟人家竞争岗位。”说着,她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拿过水果刀开始削平果。
如果自己跟那些应届毕业生推来搡去,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喜感。
叶知敏看她一脸的不以为然,又听她说自己老,佯作生气地瞪她一眼:“你才几岁?人家硕士毕业不也在考?我看你就是懒。”
叶和欢顺着杆往上爬:“这都被您发现啦?不愧是审计人员,眼睛就是尖。”
“……”
叶知敏被她的奉承逗笑,但很快又敛了笑容,略有沉吟,看着叶和欢说:“这几年,你都跟阿笙在一起?”
叶和欢刚回来没几天,叶知敏工作又忙,姑侄俩还没好好说过话。
削皮的动作稍顿,但叶和欢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知敏柔和了脸色,又柔声说:“我觉得阿笙是不错,这几年他都没找对象,如果你们真的――”
“我们不是小姑你想的关系。”
叶和欢拿过盘子,边把苹果切片边漫不经心地说:“要真的勉强在一起,以后也是家无宁日,十八般武艺天天上演,到时候秦阿姨恐怕都得心脏病。”
叶知敏看她不想说假话,转而道:“阿笙不行,那就没有其他男性朋友了?这几年难道没有人追求你?”
“没有。”叶和欢回答得很干脆。
叶知敏不相信,顿了顿又说:“那肖益呢?”
冷不防听到这个名字,叶和欢抬起头。
见她望过来,应该是还记得这个同学,叶知敏微微而笑,解释道:“上次我出去吃饭,刚巧碰到他,他叫我阿姨的时候我还吃惊来着,后来他说是你的同学,似乎对我们家的情况比较了解。”
“是吗?”叶和欢不咸不淡地接
tang道。
“后来他还向我问起你,”叶知敏看向在那低头用纸巾擦水果刀的叶和欢,幽幽道:“小姑是过来人,看得出他喜欢你,小伙子人看着不错。你现在谈个恋爱,如果彼此合适,28岁结婚刚刚好。”
叶和欢丢了纸巾,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一个人自由自在。”
“那也不能一辈子这样吧?”
叶知敏微微拧起眉头,“女人总该结婚生子,等你以后老了,身边不至于太孤单。”
叶和欢从椅子起身,问道:“小姑,胭胭住院的事要不要告sù小姑父?”
看出她是故意扯开话题,叶知敏无声地叹息,又扭头去看了看女儿,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给你姑父打了电话,他这些天都在外地,本来要明天下午回来的,现在改签了机票,晚上应该就能到。”
叶和欢点点头,目光落在热水瓶上:“小姑你口渴吗?我帮你倒杯水吧。”
说完,拿着茶杯进了卫生间。
等叶和欢纤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叶知敏才拉回自己的视线,她又低头看小女儿,手指碰了碰孩子细腻的脸蛋,脑海里回放着医生刚才跟她说的话:“你们家里的长辈应该有哮喘吧?”
这些年,这句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
想到这里,叶知敏有些失神,因为不管是叶家还是陆家,都没有人得过这种病。
――
胭胭在下午就醒了,小家伙睡完一觉,恢fù了精神,又生龙活虎的。
叶和欢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她觉得这类生物看着可爱实则恐怖,但不知道为什么,胭胭很合她的眼缘,或者是因为这个小女孩打从第一次见面就表xiàn得聪明乖巧,而且言行举止都很配合叶和欢。
胭胭醒来后,睁着眼在病房里转了一圈,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可爱得不像话。
待叶知敏去上厕所,小丫头才关切地问叶和欢:“欢欢,姨姥……”
卫生间门开了――
叶和欢背对着卫生间,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胭胭会意,胖嘟嘟的小手一把捂住了嘴巴。
“两表姐妹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叶知敏眉眼含笑地过来。
叶和欢说:“没什么。”
胭胭立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
叶知敏作势吓唬又闹腾的女儿:“你给我好好躺着,刚缓过劲又这样,是不是想一直住在这里?”
叶和欢听到小丫头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但还是乖乖窝进被子里。
晚饭是陆家保姆送过来的。
趁叶知敏跟保姆起洗碗,胭胭逮着机会小声跟叶和欢说:“欢欢,我的那些玩具,是不是在你车上啊?”
叶和欢答应给她送到陆家去。
小丫头这才松开了眉头,还小大人地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叶和欢忍不住伸手掐了把那软软的腮帮子。
待到晚上七点半,叶和欢拿了包离开,没让叶知敏送她下楼,走进电梯时,摘下了扎着头发的皮筋。
微卷的长发披在肩上,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从住院部出来,叶和欢走向停车场,一边低头往包里拿车钥匙,发丝散落在鬓边,她抬手随意地拨了拨,路灯光恰巧打在她姣好的侧脸上,照得细长的脖颈越加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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