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庆源清坚定的眼神,虞承玉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个凡人,至少在遇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凡人,哪怕现在有了些不凡的手段。既然你开口了,我也就随手帮帮忙就好,说到底,咱们还算是朋友。”
听着虞承玉的给出的承诺,庆源清终于笑了起来,本来悬在半空中的心也落下“虞兄,多谢了。”
然后庆源清站起身来郑重的躬身对着虞承玉行了个礼。
虞承玉没有躲避,笑着说道“作为朋友你这礼是不是有点大了?”
庆源清笑嘻嘻的说道“不大不大,这可是我庆合门多少条性命呢。”
然后庆源清坐了下来和虞承玉说起来这成州的奇闻异事,又把门外守着的丫鬟叫了进来,那俩俏丽的小丫鬟端上些清酒小菜便守在了俩人身后,不时的端茶倒酒偶尔还插嘴说上那么几句。
对于庆源清和这些丫鬟们一点没有主子和仆人的样子,虞承玉却很是欣赏。那俩小丫鬟和小妍年纪差不多,其实自己也是这般大小,如果小妍不是被甄老板好心的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只怕现在的生活连这俩小丫鬟都不如吧。
庆源清看着虞承玉一直在打量这俩一直伺候这自己的小丫鬟,便笑着说道“承玉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俩丫头?虽然在我这里她们被惯得没大没小,可是调教一番绝对好使唤。要不我就把她俩送给你得了,以后你这房里也好有个伺候你给你暖被窝的。”
只是他这笑容挤眉弄眼看起来也太贱了点。
俩小丫鬟听了也不害怕,一个气鼓鼓的瞪着庆源清,一个则是有些好奇地打量起了虞承玉,一点也不害羞。
虞承玉看着庆源清说道“如果我真想收,源清你肯送吗?就算你肯送,也要问这两位姑娘愿不愿意。”
庆源清听了这话脸色表情一凛,对着虞承玉说道“承玉你这话是说到我心里了,有谁把丫鬟当成人看的?也就是在我这屋里,她们才敢这样。想来一路上你也看到了,我庆府虽然下人众多,可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敬畏。你是人,我是人,他们也是人,人和人生来都是一样的,没有谁就应该给谁做下人还要看脸色,还要被当做物件买卖。”
听了这话虞承玉心里一动,举起酒杯敬了庆源清一杯,俩人举杯一饮而尽。
“好酒!痛快!其实我知道承玉你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我们也都知道,改变这个世界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可能。就只能改变一下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了。这两个小丫鬟大小就跟着我,一直被我宠着,才会让你觉得惊讶,你要是真的要,我还真的不给,这么些年我一直对她们说能做她们主的只有她们自己。而且相伴的久了,总是有感情的。我最得意的不是我这个公子哥的身份,而是她们俩。这可是我的两个大宝贝,给些什么都不换!”庆源清畅快说道。
两个小姑娘听的是大为感动,眼角也变得有些湿润,赶紧给庆源清倒酒捏肩膀,跟着这么个主子,真和别的丫鬟下人不一样。
虞承玉听得也是佩服,拿起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说道“知道你庆少爷不是常人,只是这恩爱就恩爱吧,没必要当着我面这么秀吧。酸,太酸了!”
酸是真的酸,不仅这恩爱酸,就连入口的橘子也被虞承玉吐了出来“怎么这橘子这么酸,下次给你家采购的管事说说买之前先尝一尝。”
看着虞承玉被酸到脸型变得极为精彩,这几个人都是哄堂大笑。
虽然虞承玉平时看起来稳重成熟了一些,可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孩子,和庆源清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敞开心扉之后一番交谈下来,他觉得俩人性格脾气还真谈得来。
这样惬意的时光对于虞承玉来说并不多,虽然知道庆源清交好自己是有目的的,可同样的自己也需要对方的帮助。
想着那个庆府里的修行者,虞承玉问向庆源清“如果你要借刀,为什么非要借我这把刀呢,你府里那把飞剑不是更合适吗?”
庆源清听了虞承玉这话却是神秘地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等这边忙完了我就向你引荐一下我那位长辈,你同为修行的人应该比较好理解她老人家的苦衷。”
虞承玉见庆源清没有立马向自己解释也不在意,想到能亲自向那位请教一下,虞承玉还是很高兴的。他也不怕对方对自己图谋不轨,如果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恐怕那人早就出手去客栈里把自己抓回来了。
清茶绿果,相谈甚欢。
虞承玉谢绝了庆源清让他留在庆府吃午饭的邀请,本来庆源清还嫌他太客气,不过在虞承玉向他讨要了几件东西之后庆源清也就喜笑颜开的将虞承玉送出了庆府。
中午和镖局还住在客栈里的几个镖师吃过饭后虞承玉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直到深夜都没人见他出去。
傍晚时分,夕阳照映下的成州城安静肃穆,一缕缕炊烟从被晚霞染成橘色的烟囱上淼淼升起
庆芝虎被人偷袭身受重伤,成州的道上一片骇然,之后便是安静。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玄刀会,庆合门这两个成州内的庞然大物掐架,无论谁倒下,都有无数的苍鹰秃鹫盯着他们的尸体。那些中小帮会早早的就将人手收缩回来守在自己的地盘上,一旦开打,都在等着能在他们无暇顾及的区域抢上那么一块肥肉。
昨天庆合门的少当家庆三公子回到了城里,消息立马就传了出去。而玄刀会三位堂主在庆公子归程的路上想要偷袭,却被全数反杀这个消息更是传遍了成州大大小小的街道。
不少人都觉得玄刀会这下要糟了,本来庆合门就隐隐压过玄刀会一头。而这次玄刀会又折了三位好手,这下势力更是大打折扣。
虽然纵横成州将近十年的庆芝虎身受重伤,生死不知。但少当家已经回城,只要能稳住局面,接下来就是对玄刀会的打击和蚕食了。
这些人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等着去跟随庆合门狠狠咬伤一口平日里威风,但现在已经式微的玄刀会。
但也有一些人不这么想,比如此时正在一间屋子里围着张圆桌对着身旁几名汉子说些什么的郑十四。
郑十四原名叫什么知道的人很少,只知道他在堂兄弟众多的家里排行十四。早些年凭着家中兄弟和手里的一把钢刀,在这成州也打下了一块不小的地盘。但是郑十四最让手下信服的则是他的足智多谋。
围在他身旁的几名锦衣男子正听着他对于局势的分析。
“如果庆源清能镇住他爹手下那些桀骜不驯的堂主长老,也不可能对玄刀会立马下手,如果他不想也像他爹莫名其妙的就被围攻受伤生死不知的话。”
“十四,这话怎么说?”旁边有个长相和郑十四看起来有些相似的男人说道。
“庆芝虎受伤,摆明了是有人捣鬼,他的身手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可能被玄刀会的几个堂主围攻就受伤呢?很可能就是被人提前布好了埋伏,再加上手下没法来支援才会落得如此下场。”郑十四缓缓的说道,他解释的很清楚,不然以这位堂兄的脑子应该很难想明白。
问话的那个人思索了片刻恍然大悟的说道“你是说庆芝虎受伤是因为他们庆合会出了内鬼!如果庆源清贸然对玄刀会出手的话很可能再被那内鬼摆上一道。”
郑十四点了点头说道“那些以为玄刀会这次就要倒了的人要空欢喜一场了。”
又有一人问道“如果庆源清有手段镇住那些堂主呢?”
“那些人为什么要勾结玄刀会的人?就是不想看着庆府一直骑在自己头上,不想庆合会什么都是庆府说了算。如果那些人光明正大的联合着玄刀会呢,也许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庆芝虎,而是整整一个庆府呢?”郑十四说道。
也有人早就猜到这些了,比如坐在郑十四下手处一个一直沉默着的汉子,也比如付三当家。
那个一直沉默着的汉子开口说道“林府和庆府表面看起来是庆合门管事的两家,其实林府一直都不太服气庆府,只不过以前庆芝虎一直镇着他们。这几年林府在庆合门的势力大了不少,而庆芝虎则是不如以前强势了,所以才会设计把庆芝虎弄成重伤,玄刀会没有立马趁庆芝虎重伤而庆源清又不在成州蚕食庆合门的地盘,而是派去好手截杀远在成州外的庆源清,很显然是和林府达成了什么协议。至于他们没得手让庆源清回到了成州,这样都没有对庆府动手,肯定是在忌惮着什么。”
郑十四接下话茬继续说道“四哥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疑惑。在外人看来这次是玄刀会和庆合门的过节,其实是玄刀会联合着林府对庆府发难。庆府纸面实力不如对方,自然不会主动发难,可是林府和玄刀会都按兵不动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既然撕破脸皮了,还这么有耐心吗?这场戏啊,还有看头。”
被郑十四叫做四哥的那人说道“秦家兄弟是被那个叫做虞承玉的年轻人杀的,今天上午他去了庆府,一直待在庆源清屋里。能杀掉秦家兄弟,武功必然不凡,但是也不足以让玄刀会和林府忌惮的不敢出手。而且这人自从庆府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客栈里没有出门。”
正在他们说话间,有个人敲开门小声对众人说了句话。
“什么?林府的人去了庆府?这是想谈了?”郑十四听了那人的话惊讶的说到。
房间里的众人互望了一眼,都对庆府的底牌有些好奇,竟然能让林府的人这么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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