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爷,我们人手并不多,若是还分拨而行,岂非更是双拳难敌四腿了?”
其中一个暗卫沉声问道。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同行的人少,倒更便于藏匿伪装。但也正因我们人少,所以要速战速决,非必要不和大宛侍卫交手,要让他们还来不及发觉,我们便已经闯出了城门。”
此番话毕,南宫丞便将所有人分成了三拨。
一拨是以桑王和雷俊芳为首,一拨是以南宫丞和白晚舟为首,而剩下的一波则是皆由暗卫组成。
他们需同时出发,分别前往不同的城门,一同突出重围之后,再在约定好的地点集合。
“七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桑王问道。
南宫丞当即便回答道,“此事宜早不宜迟,等到黎明时就出发。”
“黎明?那岂不是都不剩几个时辰准备了?”雷俊芳有些紧张地牵住了桑王的衣袖,“会不会太紧迫了些?”
桑王索性牵住了雷俊芳的手,安抚道,“七哥既然开了口,想必是已经有所准备了。就算是没有,你也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到东秦,回到你爹娘身边的。”
手突然被人牵起,雷俊芳面颊上顿时攀起绯色,但眼下的气氛实在凝重,她便只是张了张口,没再出声。
南宫丞则点了点头,“嗯,需用到的马车我已经雇好了,黎明之前会来接应。其余的就没什么了,大家早些去歇息吧,精力充沛才能应对大宛的人海战术。”
话音落下,众人便散去了一半,白晚舟也等着南宫丞回去歇一阵,却听南宫丞说道,“小舟你先去,我还有些事要办。”
“好。”白晚舟没再多问,只点了点头便独自往单香室里回去。
只是在她进香室之前,看见南宫丞叫去了那位暗卫长,二人直往破庙里行去,似乎是要商榷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眼下距离黎明破晓时分也不过还余有三个时辰,白晚舟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这两天来,南宫丞生怕她再被大宛人掳走似的,并不是让她上街,哪怕走到破庙门口往外瞧一瞧也是不允许的,所以如今街上巡视的究竟有多少大宛侍卫,白晚舟根本不知道。
但回想起南宫丞方才部署时的凝重神色,她便有种预感,大宛派出在街道巡视的侍卫,肯定不是个小数目。
她肯定是怕的,怕他们这么少点人能虚晃一枪将她救出来已经很艰难了,没办法再逃离大宛。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南宫丞的……
正想着,香室外传来一阵沉而熟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见南宫丞端着一盏烛灯走了进来。
他一手拿烛灯照着,一手将香室那扇已经有破旧的门合上,这才转头朝白晚舟走了过来。
南宫丞很快便发现了在黑暗之中,眼睛睁得圆圆的白晚舟,“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没睡?是在等我?”
“嗯,”见他回来了,白晚舟便从草席上坐了起来,她点点头,“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南宫丞轻轻一笑,将烛台搁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张破烂小几上,“是害怕么?不怕,外屋不是还有那么多暗卫在?我不在他们也会将你保护得很好的。”
这番话突然就让白晚舟眼皮一跳。
她总觉得南宫丞这是在暗示了什么。
“阿丞。”
“嗯?”
“你过来。”
被白晚舟这样局促地唤了一声,南宫丞始终有些疑惑,但也还是听话地走到了白晚舟面前,顺势坐到了她旁边,“怎么了?”
白晚舟则一手牵起他的手,另一手抚上南宫丞的面颊,二人四目相及,“你方才去和那暗卫说什么了?”
“不过是再叮嘱他出去打探一些事情。”南宫丞并没察觉到白晚舟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只是牵起她的手,吻过她对手背。
“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在交代了那个暗卫,让他来保护我,然后你独自带领一队暗卫当诱饵引大宛侍卫的注意?”白晚舟有些紧张,生怕南宫丞的回答是“是”,所以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严肃的,“阿丞,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许骗我。”
南宫丞终于注意到了白晚舟情绪的异常,他先是因白晚舟抽回了手一愣,然后又很快地去将她的手牵回来,握在手心里揉捏,却也一刻不耽误地凑近了白晚舟,蜻蜓点水般地吻过她的唇畔。
“别闹,”白晚舟不满地推开他,“我在问你话,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把我交给别人,不打算跟我一起了?”
“怎么会是把你交给别人,不打算跟你一起了?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南宫丞也锁起眉头。
南宫丞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更是深邃,他就这样望着白晚舟,仿佛一个眼神就足够把她心底的疑虑打消了。
但白晚舟这回很是清醒,“你不要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问你,黎明的时候,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同乘一辆马车?你是不是打算自己领着人去吸引大宛侍卫的注意力,好让我和八弟他们都能平安离开,然后牺牲了你?”
听罢白晚舟的话,南宫丞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哑着嗓子开口唤过白晚舟,“小舟……”
似乎已经知道了南宫丞的答案,白晚舟突然揽过南宫丞的脖颈,不由分说地朝他吻了过去。
她温软的唇覆上南宫丞的唇,所触及的冰凉很快便被热意覆盖,二人之间的气息很快变交融成一片,难舍难分。
南宫丞自然知晓白晚舟这样反常的缘由,所以他想要把她推开,好好分说分说,但白晚舟却将他搂得很紧,南宫丞虽然推过了,却根本不舍得用多大的力气,所以最终也没能将她推开。
而白晚舟趁虚而入,难得主动地趋进,异常霸道,异常蛮狠。
吻着吻着,南宫丞没由来地轻笑了起来,而他却突然尝到了一味咸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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