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那位紫衣少女之后,白晚舟和南宫丞也终于来到了紫墟都城中最为繁华的集市。
此时此刻的白晚舟和南宫丞,身着的是东秦服侍,用加上他们这一路来风餐露宿,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和繁荣的集市有些格格不入。
白晚舟望着两面人声鼎沸的商铺,拉了拉南宫丞的衣袖,“阿丞,若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落了脚吧?把行囊放下之后,也好换身衣裳,再稍稍洗漱一番。不然我们灰头土脸地,走在这繁华的街道上,实在是太引人侧目了。”
“也好,”南宫丞欣然应允,“那就去找落脚的客栈,再顺道去买几身新衣裳。”
“那就要劳烦夫君破费啦。”
“淘气!”
正这时,就在他们身侧不远处的一位中年男子,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南宫丞有些警惕地将白晚舟护到了身后,眼神也散发着冷意,极不友好。
而白晚舟则是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南宫丞捞到了身后,她也有些不明所以,但一抬头却对上那男子和煦的笑意。
“瞧二位身上的衣着,应该是从东秦而来的吧?”那男子张口说道,带着一种有些滑稽的乡音。
南宫丞只是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并未有半句回答。
倒是被护在身后的白晚舟,细细打量了男人一番,很快就发觉他确实无有什么恶意,甚至为了展现自己的亲和力,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
白晚舟环住南宫丞的手臂,附耳道,“阿丞,你别那么警惕,这位大哥看起来并无恶意的。”
“是啊是啊!我没有恶意的!”男人显然是隐约听见了白晚舟的话,立即点了点头,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我们从商的,偶尔也会走往别国做一做买卖。这七国之中,除了我们紫墟,第二喜欢的就是东秦了,所以我见到二位身着东秦的服饰,知晓二位自东秦而来,才感到很是亲切,忍不住想要搭话呢!”
原来是商人,白晚舟顿时明白过来。
不过他既是商人的话,这番话倒是说不好,有几分真几分假了,不过么——
白晚舟抬头瞧了瞧他身后的一家商铺,是家做衣料生意的铺子,想来,这位男人就是想和他们推销推销自己铺子里的衣料,招揽招揽生意了。
男人很敏锐地就察觉到了,白晚舟打量店面的神色,又立即补充道,“哦哦对了,我身后的这间衣料铺子,就是自家开的糊口小铺了。方才听见二位在商量着要制备几身新衣裳,不妨来小店里瞧瞧可有入得了眼的?今日相逢,也算是咱们有缘,二位若是有心仪的衣裳,我可给二位让个价,就算是交个朋友了!”
在男人说话的间隙里,南宫丞也已经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他一番,当他确保男人确实不会功夫,也不过只是为图点银子、赚比买卖,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
而见他如此热情好客的模样,白晚舟也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大哥的美意了,我们进去瞧一瞧。”
“好,好!”一听白晚舟答应下来,男人面上的笑意更甚,双眼都笑成了一条缝,高高兴兴地迎接南宫丞和白晚舟进入自己的衣料铺里。
“二位瞧瞧,不夸张地说,我店中的衣料,放眼整个紫墟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还实惠,绝对是物有所值啊!”
南宫丞和白晚舟一遍在逛,男人就一边跟在他们身侧介绍推荐,热情得不得了。
其实白晚舟倒不大懂怎么样选择衣料的,从前在医院上班,大多时候都穿着手术服,外头再套一件白大褂,穿私服的时候很少,来来回回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件。
后来莫名其妙来到了东秦,成为了淮王妃,虽然她一开始的时候不受待见,但衣食住行这些方面,都有一府的丫鬟小厮操持着,根本不需白晚舟费心。
所以她左右瞧看、对比衣料,其实也不能真分出什么好坏来,只能靠手摸着觉得舒服、柔软,以此决定要买什么样的衣裳。
而南宫丞也同白晚舟的情况差不多,但他又比白晚舟好上一些,因为白晚舟看见觉得适合南宫丞的衣服,就会往南宫丞的怀里塞,不一会儿的功夫,南宫丞的手里,已经满满当当地抱着好几件衣裳了,而白晚舟,依旧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
白晚舟新拿起几件,那男人又开始卖力地夸赞起白晚舟,“哎呀,夫人的眼光真是高!这料子在我铺子里都只有几匹,放眼整个紫墟也无有多少的了,我看夫人生得白皙貌美,穿这湖蓝色,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真的?”白晚舟有意无意地反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
白晚舟将那件衣裳挂回架子上,望向店老板,“大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夫人请说。”
“我听大哥方才介绍的,始终是在说店中的料子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珍贵,但若真是如此的话……大哥的店中也不至于我二人进来之后,便再未踏进过一位客人了。”
这番话其实白晚舟一早就想说了。
虽说白晚舟是第一次来到紫墟,但做生意,走到哪都是大差不差的,如果这铺子里真是有很了不得的衣料,早便已经被年轻爱美的姑娘发掘出来抢购一空了,哪里需要店老板亲自去招揽生意?又哪里还等得到她们入店挑选?
这话一出口,男人面上的笑意顿时凝住,方才晶亮的眼眸也渐渐暗淡下来,“夫人真是……聪慧过人,是叫我无地自容了!不过我衣裳的料子真是很不错的,物有所值这话说得绝对不假!”
这回倒换白晚舟蹙起眉来了,她一时凝噎,半晌才再开口问道,“既然你坚定地认为,你的衣料绝对物有所值,那为什么又要觉得无地自容呢?”
“哎……二位有所不知啊。”男人叹了口气,满面愁容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来颇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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