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舟听了不免头疼,“这事我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五嫂打算怎么弄,给点建议参考参考。”
文王妃最爱热闹,又是个怜贫惜老的性子,往年开斋她都十分卖力,这会却叹口气,“许是年龄上来了,最近精力不济得很,且我们府至今无子无嗣,我就是办得再好,人家还不是笑话我秃尾巴,我懒得搞花样了,到时就在家门口搭个棚子,施粥三天吧。”
说罢,又对白晚舟严厉道,“我是破罐破摔了,你可不能这样!老七是嫡子,立了战功,如今皇后又得势,你不能给他拖后腿!”
文王咳嗽两声,用眼神制止了文王妃。
文王妃自知失言,便止住了话头。
白晚舟却听出她的意思,微微吃惊,文王夫妇这是在给南宫丞站队吗?
南宫丞似乎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笑道,“知道五哥夫妇府里伙食比淮王府好,但来都来了,不能不吃顿饭,白舅爷正好也在,我再去把老裴请来,咱们也热闹热闹。”
文王和裴驭也相熟,听得此言便道,“好,咱们兄弟也热闹热闹。”
裴驭不止人来了,还带了五坛女儿红,一进门就道,“还是阿丞够义气啊!兄弟一个人在家,冷汤寡水,好不可怜!”
文王妃对着他脑门就是一敲,“你就不能讨个媳妇?老侯爷老妇人下世这么多年,眉儿去了也有三载,你还打算这样像个孤鬼飘到何时?”
白晚舟并不知裴府的事,听文王妃的意思,裴驭父母早就不在,所以侯府很冷清。
至于那个眉儿,是何人?他的妻子吗?
文王和南宫丞没想到文王妃如此快嘴快舌,这些年,哪有人敢在裴驭面前提起眉儿!
文王紧张得当即便轻喝文王妃,“阿英!”
文王妃却倚老卖老,“有些事不放下的话,是不可能开始新生活的。”
让文王和南宫丞没想到的是,裴驭不但没有翻脸,反而笑道,“我也想讨个媳妇啊,奈何我这破落户,没有好姑娘看得上咱,文王妃若是有人选,给我介绍介绍?”
文王妃笑靥如花,“这有何难,包在我身上!”
说话间,白秦苍来了,众人见了礼,便围坐到桌旁,白晚舟发现红岄没来,便问赖嬷嬷怎么回事,赖嬷嬷低声道,“红姑娘说有客人,她的身份不宜出现。”
白晚舟注意到白秦苍的眼光也找了一圈,最后颇显失望,便笑道,“五哥五嫂是自家人,裴小侯爷是王爷的好朋友,又没有外人,让她来,今儿春节,怎么能少了她。”
赖嬷嬷便又去请了一趟,红岄挨不过白晚舟盛情,只好来了,挨个行了礼,唯唯站到白晚舟身旁,低低道,“红岄给大家布菜。”
白晚舟不由分说将她拉在自己身旁坐下,“又不是下人,布什么菜,一起吃!”
裴驭命人拆了酒,笑道,“今儿咱们兄弟四个,一人一坛,谁也不许少喝一滴,留一坛给她们娘们儿喝。”
“这是上等绍兴女儿红,小侯爷好舍得!”
文王妃也是善饮之人,闻得酒香便动了馋虫,自顾自斟了一碗便欲喝,却被白晚舟拦下。
文王妃满是疑惑,白晚舟低低道,“你备孕呢,不能喝酒。”
文王妃连忙放下酒碗,“你不说我都忘了。”又连忙要去夺文王的酒碗,“你也别喝了!”
白晚舟笑道,“女儿红是黄酒,不性烈,他喝点没事。”
文王妃这才作罢,不经意间打了个哈欠。
白晚舟问道,“你很累吗?”
文王妃点头,“一阵阵的,感觉瞌睡虫上头一样。”
白晚舟猛地想起距离给她打破卵针也有十多日了,若有孕该能测出来了,便又问道,“胃口怎么样呢?”
“你还真别说,最近胃口也一般。”
白晚舟一听,连忙接着问,“月事来了没?”
“你给我吃了那药好不容易才来,现在不吃了,哪有那么容易来。”
白晚舟有些兴奋,“你随我到我房间一趟。”
“做什么?”
白晚舟怕自己猜测有误,惹她白高兴,便道,“没什么,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忘记拿出来了。”不由分说便拉了文王妃起身,对席上余人道,“我们去去就来。”
裴驭摆摆头,“女人,真麻烦!”
文王笑道,“嫌女人麻烦,你还怎么讨媳妇?”
裴驭哑然失笑,“看来五爷乐在其中。”
长淮阁内,白晚舟拿出一根测孕棒给文王妃,“有尿吗?跟之前那个试纸一样,把它浸湿。”
文王妃懵道,“不是说有东西给我,就是这个?这我之前不是弄过吗?”
白晚舟也不解释,“你别多问,照做就是了。”
文王妃苦笑,“可我没尿啊!”
“挤!一点点就够了!”
文王妃在屏风后挤了半天,才把试纸濡湿,嘀嘀咕咕道,“这不是和之前的小纸一样么,也是两道杠,是不是又要打针了。”
白晚舟激动道,“几道杠?”
“两道啊。”文王妃已经走了出来,“你帮我看看。”
白晚舟伸头一看,红彤彤的两道杠还冒着热气,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
文王妃拍着脑袋,“你快别笑了,我头昏脑涨的,你这么一笑,我感觉躁得慌。”
“不是你躁得慌,是你肚子里的那个躁得慌。”
文王妃怔了怔,半晌才抖着唇道,“你说什么?”
“五嫂,你有啦!”这种帮助他人实现夙愿的感觉,比治愈病痛还要来得更激烈。
文王妃却突然一笑,拼命摇了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怀孕,大过年的,蒙我这个做什么。”
“这张是验孕试纸,准确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你肯定是有了。你如不信,叫个太医来把把脉便知。”
文王妃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真,真的吗?不骗我?”
“骗你又没有钱拿。”白晚舟知道不请个太医给她官宣她是不可能真相信自己怀孕的,便喊了阿朗去太医院请人。
太医很快赶到,在文王妃手腕上搭了片绣帕,便开始诊脉,诊了一会,便跪到地上拱起双手,笑道,“恭喜文王妃,贺喜文王妃,是喜脉。”
直到此刻,文王妃眼角两行热泪才滚落下来,她捂起嘴,“我没听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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