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说他们像一对璧人,还当着他们二人的面说,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她倒是没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了便说了,可是段山池不是天之骄子也是人中龙凤的,却听见三娘这样将他和李云胡点在一起,心里会不会觉得很不满?
他不会觉得三娘这样说是自己授意的吧!
想到这里,李云胡便觉得有些头疼,翻来覆去了好一会,最终只能懊恼地嘟囔一声,“哎哟,烦死了……”
三娘寻声来问,“姑娘在因为什么事儿烦心呢?”
“没什么!”李云胡气恼地翻了个身。
毕竟不管段山池怎么想,这对于三娘来说不过是无心的一番话,李云胡也不好因此责备她,也只不过是能在心底暗暗赌气罢了。
这边李云胡心底不快,段山池心下也是一片忐忑、不大好受。
忙活了这么多日,他终于有机会睡一个好觉了,却也像李云胡一般躺在床榻上,却因心事重重根本睡不着。
他都准备将李云胡带回自己府中了,却也仍是没想到应该如何跟她开口问起她的心意。
可眼下给他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半天后,李云胡和段山池都睡饱了一觉,这便准备出发去段山池府邸。
因为三娘家所在的村庄就在营地附近,距离段山池府邸实在是远了些,段山池便安排她领过这些日来的报酬回家去了,而小宝的奶母,他已经命人重新寻过两位,直接领到府上去等候着了。
只见一辆算得上宽敞的马车晃晃悠悠地从营地出发,驶出营地守门的时候,三娘还立在一侧同二人挥手。
李云胡将头探出马车帘外,也与三娘挥别,“你不必送啦,快回去吧!这段时间来辛苦你了!”
“将军姑娘路上小心!”
马车内,李云胡抱着大病初愈、正是精力最旺盛时候的核桃,李云胡环着核桃的身子,见核桃在她的膝头蹦蹦跳跳;段山池则坐在李云胡对面,垂首闭目,似乎在小憩,又似乎在暗自沉思着什么。
“段山池。”李云胡锢住摇摆摇摆的小宝,努力从他身后探出头望向段山池。
“嗯?”听她唤声,段山池缓缓睁开眼眸,“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有,”李云胡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你,从军营出发来到你府邸,需要多久啊?”
段山池想了想,“正常是两个时辰的功夫,但是因为核桃还小,又是大病初愈,我怕他受不住颠簸,所以这些大概要耗费三个时辰了。
“这样啊……”实际上李云胡是有些待不住的,一想到要在马车上待这么些时候,便觉得很是不舒坦,便垂首点了点核桃的额头,“都怪你,若不是你的话,脚程能快上一个时辰呢!”
见她娇嗔模样,段山池轻笑一声,“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将核桃交给我吧,你睡一觉,等到你一觉睡醒,应该也就到我府上了。”
“现在睡不着,再等一会吧。”
一阵的闲话后,二人就又都沉默下来,马车内只剩下小宝一人发出哼唧声,这才不至于让马车内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李云胡瞧着核桃,段山池便不由自主地想要瞧着李云胡,但是他不敢光明正大的看,怕他让她觉得唐突,便只是不时地望一眼,满心都是在猜测李云胡会不会愿意嫁他为妻……
不过他想问的话始终不敢问出口,他的猜测眼下也就只是猜测了。
其实三个时辰的路程,说不长也不长,行过半程的时候,李云胡将玩累了的核桃交给段山池后,李云胡和核桃就都阖眸睡去,一觉醒来,马车已经驶进了黄粱都城。
甫一进入都城,马车外的景致便截然不同了。
在黄粱都城外,人烟大抵稀少,离都城越远的地方,可见的村落越少,似乎黄粱所有的百姓,都聚集在一方都城里似的,热闹非凡。
马车正经过吵闹的集市,李云胡被吵醒,混沌之中便张口询问道,“这是哪儿啊?怎么这么吵?已经到了吗?”
“嗯,”段山池回答,“已经进入我们黄粱的都城了,这片区域将好是集市,噪闹了些,吵醒你了?既然你醒了的话,想不想下马车去瞧一瞧?”
听说是集市,李云胡便掀开了自己这一侧的马车帘子,透过一方小窗向外头看去,果不其然,映入眼帘的便是热热闹闹的街巷,人来人往,不同的摊贩散落在街巷的各处,吆喝声此起彼伏,嘈杂之中又带着一些烟火气。
李云胡有些想去,但转念一想,他们还带着核桃,核桃大病初愈,不宜在外头吃风,便只得作罢,“算了,今日就不去了,等回头安置下来后我再来这儿走走。”
“其实……”
“什么?”
李云胡抬起头,就看见段山池一幅欲言又止的神色,“怎么了吗?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啊,转弯抹角的作甚?堂堂一个大将军,可不兴比妇人还婆妈。”
其实段山池想和她说,若是她想去,随时都能叫上他,他一定会陪同,可是不知怎的,到嘴的话一时又好像说不出口了。
段山池掩下神色,另拣起旁的话,“没什么,只是想和你说,这处集市倒不是黄粱都城里最大的一处,你若是想去,回头便去那处吧,我让人领着你去。”
“怎么?”李云胡一挑眉,“你都说眼下已经不打仗的了,而你作为东道主,又得了空,我要你亲自带着我去,这不过分吧?”
这本是李云胡的一句玩笑话,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拨得段山池心弦一动,立马答应下来,“当然!你若是想去,我自然随时奉陪,你想去哪里都行。”
李云胡听着他的回答,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段山池,我怎么觉得你自从昨天夜回过皇宫一趟后,就好像性情大变了,似乎……说话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我以前说话很让人讨厌吗?”段山池摸了摸鼻尖。
“是有那么些讨人厌,毕竟很欠揍,总让我忍不住想向你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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