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不等白晚舟的话说完,奉化便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先别着急问,先看完一切特征之后,我再慢慢解答给你听。”
白晚舟一天,当即就噤了声,乖顺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说着,奉化又撩起大女巫左手的衣袖,衣袖之下,顿时暴露出一片乌青。
“左腕上的乌青,也是证明她曾施过元法,但至于究竟是何缘由,倒是不好细说了。不过凡要是巫师左腕上出现这样形状的乌青,就大可能都是因施展过元法的缘故。”
白晚舟仔细打量起这片乌青,确实不像是寻常因外力碰撞而产生的乌青,因为那样的碰撞痕迹是不规则的,而大女巫手上的乌青似乎是沿着什么样的脉络,从小臂到手腕处不断蜿蜒而下的。
这处看罢,奉化又指了指大女巫胸口处,但因男女大防,没有当即就掀开大女巫的衣裳来给白晚舟确认,只是口述道,“以及大女巫的心口处应该会有淤血积砌的痕迹。因为元法是自心脉酝酿而起,更是自心脉而出,若只是动用元法,但重伤的人就是巫师既定目标的话,是不会产生淤血的;但大女巫施展出的飓风并非是击中大女巫,因此会对心脉产生反噬作用,心口处便会有一片淤血。”
“不过,我到底不便领着你亲眼查见,但你若是好奇,可等晚些时候独自前来查验。”奉化说着,重新将大女巫的手摆放回小腹上,维持回他方进厢房时瞧见的大女巫的睡姿。
将三点证据一一列举出来,奉化才重新望向白晚舟,询问道,“白姑娘,你方才想问什么?”
“我是想说,昨日我为大女巫诊察的时候,这些痕迹,我一个都没有瞧见,怎么今日就全都冒出来了?”昨夜白晚舟为大女巫做全身检查的时候,不论是白女巫的脖颈、手腕还是心口都是光洁一片,什么也没有。
白晚舟还为了防止自己记混了或是没有注意到,哪怕她认为这样明显的痕迹不注意到都不大可能,她也偏过头询问起昨夜陪她一起为大女巫做了检查的绿萝。
“公主,你昨夜见大女巫身上有这些痕迹吗?”
“啊?我想想……”实际上绿萝昨夜虽是陪同白晚舟一起来的,但是她的记忆更多是停留在那些奇奇怪怪的机器上,对大女巫身上的印记记得并不牢靠,因此突然被白晚舟问到,还需她仔细想一想。
过了几息,绿萝才回忆起来,摇了摇头回答道,“确实没有这些印记,大女巫的身上昨夜是什么伤痕都没有的。”
“正常,”奉化听罢二人说的话,颔首道,“这样的伤和印记,都是慢慢显现出来的。所以巫师使用元法之后,这些印记约莫都会在十来时辰之后显现出来。”
听奉化这么一说,白晚舟便顿悟了,原来昨夜之所以什么也没见着,就是因为昨夜还没显现,今日才显现出来罢了。
“那除开这些印记,施用出元法的话,会对体内的脏器产生什么影响吗?就是无法通过体察得出的内伤之类。”白晚舟又询问道。
奉化想了想,最终也没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道,“不好说,巫师能力的高低也会影响施出元法后被反噬的程度。不过我现在瞧来,大女巫面色红润,没有痛苦之相,应该不会有多深的内伤……”
“那大女巫何时能醒来?”绿萝望着面色确实红润的大女巫,询问道。
“这也不好说,”奉化抿了抿唇,“何时才能醒来,这不仅要看巫师的巫术高低,还要看巫师本人的意愿。”
确实,这样的情况白晚舟也曾遇到过,昏迷之中或是已经变成了植物人的病人,有极个别或许并非是因为没有被医生医治好,而是致病的原因病人的潜意识并不愿意面对,所以选择让大脑进行“休眠”。
而对于大女巫而言,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
虽然如今距离大女巫昏迷也不过才一日功夫,但听罢奉化的话,她才猜测大女巫或许不会那么轻易醒过来了。
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大女巫失手,没能让大司马为她的女儿以命偿命,心中肯定遗憾甚至后悔,更有可能会存着对般若深深的自责;再加上哪怕她醒来之后,也没法子再面对女儿一次,所以她宁愿昏迷宁愿沉睡,也不想再次醒来面对女儿已经被残忍杀害的真相。
“看开,想要大女巫苏醒,可不是一件容易事了。”绿萝有些可惜地感叹了一声。
说打底,她原先还以为大女巫能作为她击溃大司马的助力呢,没想到方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大女巫就已经完全断了她这样的念头。
奉化颔首,算是认同了绿萝的话,“没错,公主的推测很正确。大女巫通过自身或许很难苏醒过来了,但是我也不建议你们通过外力将她唤醒。因为这样强行唤醒的方式,会对巫师造成不等的损害,轻者短暂伤势几日术法,这倒是没什么所谓,过几日便能恢复过来了;但严重者,或许会直接让巫师丧失施展巫术的能力。”
白晚舟没想到想要强行叫醒大女巫,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便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声,“竟然这样严重吗?还好昨夜没有想要强行将大女巫唤醒。”
“嗯,没有就好,”奉化将双手负到身后,叮嘱道,“还是顺其自然吧,若是寻常无事的话,也还是不要常来打搅大女巫。不过么,巫师就算是昏迷了,也还是要进食的,就准备些流质食物吧,能维持着她的体力就行。不过,我见你们从昨夜到今应该已经喂过大女巫一些吃食了吧?瞧着她面色倒是还很红润,倒没有饥饿缺水的模样出现。”
白晚舟听着,心底想的是,当然了,那还不是多亏她用营养液给大女巫续命了?毕竟像大女巫这样双唇紧闭,又哪里能喂得进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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