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向睥睨!势不可挡!舍我其谁!哇哈哈哈!炸!悟空啊!为师就剩一张牌了!”
“敖玉,你怎么回事?出牌啊!”
高府大门外,因为高才进入高府足足一刻钟也没出来,辰江柳一行也不好在主人未邀请的情况下擅自入府,一行人只得在门口打起了牌。
“放弃吧,小敖,你到现在一张牌没出,我不信十七张牌你能秒我!你今天能十七张牌把我辰江柳秒了,我当场,立刻,就把这地上的牌全吃掉!”
“……”
辰江柳摇晃着手上最后一张牌洋洋得意,敖玉一言不发,秀眉紧皱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牌,孙悟空扫了辰江柳一样,逼迫他不敢继续开口叫嚣,侧脸对敖玉道:“敖玉,别理他,出牌!”
“小敖啊,还记得为师我经常说的一句话吗?当年陈刀仔他能用二十万赢到三千七百万,今天为师用二十个馒头赢你一颗夜明珠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吧?”
辰江柳继续洋洋得意,但孙悟空一扫来,他立刻又闭上了嘴
敖玉在孙悟空和辰江柳的注视下,不堪重负,缓缓丢出了最后一张小鬼道:“单炸?”
“恩!”,辰江柳见此顿时愣住,但表面还是保持着镇定,只要敖玉敢走单,他就可以飞了。
可随后,敖玉丢出的却是:“三张三……”
“恩!”,辰江柳开始抖腿。
“三张四……”
“恩!”,辰江柳的腿抖得更快。
“三张五,三张六,三张……”
哒哒哒哒!
敖玉不断三张,三张的丢牌,辰江柳的腿抖得如筛子一般,当敖玉将最后的三张牌怯生生放下时,辰江柳是一脸懵逼的,他瞪大了双眼,一脸迷惑,随后缓缓回过神来,生无可恋四字写满了脸。
“我打完了。”,敖玉摊手,示意自己已经出完了十七张牌。
“谁所向睥睨,谁势不可挡?”,孙悟空见此嘴角微翘,那笑容止都止不住,走到辰江柳身边,抬手将地上的牌摄入手中。
“恩?猴子?你想干什么?你要弑师不成?!”,辰江柳见此急忙起身,但孙悟空的手如一座山峰般死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按得他无法起身。
“刚才是谁说敖玉十七张牌把谁谁谁秒了,誰当场,立刻,就把这地上的牌全吃掉的?”,孙悟空脸上露出太阳般灿烂的微笑,辰江柳奋力挣扎道:“猴子,你有没有幽默感啊?那是玩笑懂不懂?玩笑啊!”
“呵呵,不懂……”
“呜,呜呜呜……”
“长老,长老!”
孙悟空按住辰江柳,手中的纸牌就要往他嘴里塞去,辰江柳奋力抵抗,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唤声从大门之后传来,他们才停止了打闹。
“长老,长老!”
哒哒哒~
“呸,呸呸~”,纸牌化为树叶散开,辰江柳呸了几声,急速转身却见一头顶乌绫巾,身穿葱白领蜀锦衣,踏一双糙米皮的犊子靴,系一条黑绿绦子的老者出现面前,笑语相迎道:“三位,作揖了。”
“有礼,有礼。”,辰江柳还礼,孙悟空和敖玉微微点头。
“呃……”,只是当高太公打量了辰江柳一行,觉得他们眉清目秀的,与其说是降魔师不如说是出来结伴旅游的小姐公子更恰当,于是微微朝高才凑了过去低声道:“你这厮莫不是戏弄老夫?我家那个丑头怪脑的女婿打发不开,怎么又引这个几个公子小姐来添堵?看他们细胳膊小腿的,万一折在我这里,家人来了,我怎么说得请?”
“我说,小高啊。”,孙悟空学着辰江柳的称呼对高太公教导:“你怎么空长了许大年纪,却还不省事呢!都一把年纪了,还干以相貌取人的错事。你别看我们这样但也是有些本事的。反正我们最后替你家擒得妖精,捉得鬼魅,拿住你那女婿,还了你女儿,那不就结了?你何必那我们相貌说事?”
“呃……”,孙悟空说话间一缕圣仙境的威压流露,让高太公情不自禁的害怕起来,只得战战兢兢,强打精神道:“三位请进,请进。”
“恩~”,孙悟空微微后仰有些满意,迈步入内。辰江柳摇头苦笑一声,和敖玉紧随其后。
哒哒哒~
入了正堂,孙悟空也不见外,自己扯过一张退了光的漆交椅先给辰江柳坐下,随后他又扯过两张椅子,和敖玉坐在旁边。
“这位小长老到也是家怀,一点都不见外啊。”,高太公讪笑,孙悟空不以为然,同样微笑道:“你若肯留我住得个一年半载的,我更家怀,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呢~”
“额……”,高太公虽说一把年纪什么场面,什么人没见过,但孙悟空这种长得秀气可脸皮却如此厚的还真没见过,一时失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高才捧了茶案上来,给他们都上了杯茶,高太公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适间听我家小价所言,三位是从东土而来的?”
“是的。”,辰江柳点头道:“我们是自东土大唐而来,奉朝命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路过宝庄,见天色已晚,特此想借一宿,明日再行。”
“大唐上邦啊,不错,不错,恩?什么?借宿?”,高太公先是点头,但注意到‘借宿’这词后光速变脸,洋溢笑容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愁眉苦脸道:“原来几位是借宿的啊,借宿就说借宿嘛,何必用降妖除魔当借口诓骗我,让老朽白高兴一场。”
“你这老儿怎么说话的?”,孙悟空微微挑眉道:“你府上不是有妖怪吗?我们也不白住你的,就拿抓妖来抵住宿费了。你且告诉我你府上到底有多少只妖怪?”
“我的天老爷啊,多少只妖怪?”,高太公目露惊恐道:“一只妖怪就已经搅得我们鸡犬不宁了,要是再多几只,我们还不得断子绝孙,绝户头啊。”
“恩?就一只?”,孙悟空闻言眼帘微按有些失落的摆手道:“好吧,一只就一只吧。一只妖怪也能让你们烦成这样,你且于我说说那妖怪的来历始末,他有什么手段等等,也好让我去抓拿他。”
“好吧。”,高太公点了点头,说起了曾经的故事,“我们这庄上,自古至今,也不曾有什么鬼祟魍魉,邪魔作耗。只是老拙不幸,不曾有子,止生三个女儿:大的唤名香兰,第二的名玉兰,第三的名翠兰……”……
在高太公对辰江柳,孙悟空等人讲起那曾经的故事之时,在高老庄外,那淡云密布,微风渺渺,凋花折柳茫茫在微微荡荡间遍布一座幽绿高山,随后旋转成一道幽绿漩涡,一直往幽绿高山的深出旋去。
飒飒飒~
那丛林密布的山峦之中有一洞穴,上以鲜红液体高题‘云栈洞’三字。
呜呼呼~
“真君!”,云栈洞前,一道散发轻灵之气的云朵缓缓降下,一个身穿银甲仿佛天将的仙神缓缓走出,但却没有直接入内,而是毕恭毕敬的在洞口停下,朝内拱手行礼。
“进。”
云栈洞内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出,银甲仙神这才再行一礼后,缓缓入内。
哗啦啦~
洞穴之中,一道昏红黝黑的地下火脉缓缓流淌,在岩浆火脉之上,无数断裂刀剑和白骨以尖端向上的姿态顺流而淌。
哒哒哒~
银甲仙神没有飞行,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着,顺着那岩浆缓缓前行,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那岩浆尽头,那一座以刀剑和巨大白骨所堆积成的小山之上,随后恭敬止步。
小山之上,一个全身覆盖金赤鳞甲,面容清秀,色白如纸如奶油小生,可却不怒自威,生出气势豪迈之感的黑发青年正坐小山尖端,那一道道熔岩红焰拍击小山,如浪花般溅射到他身上,让他身上显现出一圈又一圈的花形金纹。
“真君。”,银甲仙神拱手行礼,青年头也不回,淡淡开口道:“说。”
“取经人已经抵达,陛下想您准备一二,迎接取经人。”
“恩?”,黑发青年闻言眉头微皱,掐指一算,摇头道:“时间不对。”
银甲仙神也眉头微皱,有些无奈的说道:“是啊,但西天那边说是天地道运有变,为了顺应天地轨迹,所以取经人提前抵达了。”
“荒唐!”
轰隆!
哗啦!
黑发青年皱眉低吼,熔浆里的火焰顿时冲飞而起,直冲山壁,随后重重落下,溅了银甲仙神一身,但他却不敢有所动弹,生怕自己一丝不慎惹怒了面前这一位大神。
“虽说天地轨迹瞬息万变,变化万千,可西行之事的每一个环节都是计算好的,是众圣商议的结果,且能容他西天随便更改?他们以为西行是什么了?是儿戏吗?”
“而且,这一难是由本座主持的,他们当本座是什么了?想提前就提前?想改时间就改时间?他们可曾问过本座允许?”,黑发青年语气平静,可他身下小山之底的岩浆火焰却是翻涌不止,显现出他的不悦。
“真君息怒,真君息怒。”,银甲仙神不知该如何劝解,只得不断朝青年拱手点头,用自己的惶恐来缓解他的怒意。
“行了,就这样吧。”,少顷,熔岩停止了翻滚,黑发青年开口道:“我也不是如此不识大局的人,并且,这是陛下和西天的决策,我要是对他们有不满我也会如实告知他们,而不是对你一个传话的发脾气的,你无需担忧。”
“真君良明仁慈,真意宽厚,小仙自是知晓的。多谢真君,多谢真君。”,银甲仙神闻言急忙拱手,但这一次却没有惶恐,而是真心实意的拱手,毕竟他面前的这一位可是拯治阴魔,禁御万杀,上辅玉帝、分司梵境,下临泉渊、整队元皇的存在啊,即使只是一个分身,但也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要是他不接受天庭的安排,自己还真不能难他怎么样,只得两边不是人,两头遭罪。
不过好在,青年还是应下了,而且以他的地位,一旦应下也不会轻易反悔的。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黑发青年见自己已经应允下来可银甲仙神还未离开,于是开口问道。
“呃,是这样的,嫦娥仙子托我将一封玉叶信交于您。”,银甲仙神踌躇片刻,还是将一张玉叶拿出。
“嫦娥?那位嫦娥?”,黑发青年微微挑眉,有些迷惑。
因为嫦娥并非特指某一位仙子的名字,而是对众多歌舞仙子的一个统称,是月宫中能歌善舞的貌美宫娥,而黑发青年的身份尊贵,纵使他三千念头,记忆力超群,可对这些没什么特殊意义的事情他也懒得记忆。
“是一位叫舒流的霓裳仙子。”,银甲仙神走到黑发青年身边将玉叶信递出,但青年却没有接的意思,而是微微皱眉道:“这种东西,以后就不要接了,更不要以我的名义。”
“啊!是,是小仙冒犯了!是小仙糊涂了,小仙该死,小仙该死。”,银甲仙神闻言急忙将手中还未输入法力显露字体的玉叶信震碎,化为灵气散发,跪下来请罪。
“没事,你退下吧。”,黑发青年不放在心上,平静摆手,示意银甲仙神就此退下,不要打扰他修行。
“是。”,银甲仙神恭敬拱手,缓缓朝洞外退去,让他心惊胆战的北方太玄煞气在他退步之间缓缓将洞穴笼罩。
“啊!对了,真君!”,银甲仙神似接到什么传讯一般,豁然止步道:“清源妙道真君也有密信奉上!”
“恩……!”……
“……只因他天生一副好气力,做起农活来一个人能顶十几个棒小伙,左邻右舍无不夸赞。只是他吃的特别多,一顿要吃三五斗米饭,早间点心也得百十个烧饼才够开开牙祭而已。但幸亏他只喜欢吃斋素,若是要再吃些荤酒,便是老拙这些家业田产之类也顶不上半年就得被他吃了个干净了。”,高府内,高太公碎碎念道。
孙悟空微微皱眉,抬手道:“我观你言,也没觉得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因为他能吃,所以你就对他心生不满,想降它?”
“可他吃得多,做得也多了。”,敖玉接话道:“你养十几个棒小伙一顿可不止吃三五斗米饭啊。”
“是啊,所以我并没有因为这个就想驱逐他啊,他来我家可是有三年光景了,之前我都不曾想驱逐他啊。”,高太公摆手,敖玉微微挑眉道:“那是为何?”
“只因他每次来都是云来雾去,走石飞砂,唬得我一家和左邻右舍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又今又把那翠兰小女关在了后宅子,一关就是半年也不曾见面,更不知死活如何,让老朽备受相思之苦。现在,更知他是一个妖怪,只想请个法师将他退去,别的,也不敢多想了。”,高太公摇手连连,孙悟空漫不经心道:“这有何难?小高,你等着,今晚我就将他拿下,让他立下文书,还你女儿如何?”
“啊!”,高太公闻言喜笑颜开道:“无需那么麻烦。我为了招他不知道坏了多少清名,疏了多少亲眷,只要公子,长老能拿住他也不要写什么文书,就此将他退去,除了烦根就好了!”
“那简单,今日入夜见见分晓!”,孙悟空自信非凡,高太公见此大为欢喜,急忙招呼高才展抹桌椅,摆列斋供,“高才,你怎么回事,天色已晚,三位长老们远道而来,饥疲交加,你也不知道上斋饭供给,以消疲惫,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还不快去做斋饭来!”
‘好不是你自己小气,被前面几个道士,和尚坑怕了……’,高才心里念叨着,但明面上却是不敢如此,急忙走下去,吩咐厨房开始烧火做饭。
“小地方的夷鄙之人,未尝见过大世面,有些呆木还望长老不要介意。”,高太公吩咐下去,回头对孙悟空讪笑道。
“无妨。”,辰江柳微笑开口,高太公朝他微笑点了点头,对孙悟空继续问道:“敢问这位长老可要什么兵器?多少人手?具体做些什么,好让小老儿早做准备。”
“不用。”,孙悟空摆手道:“兵器我自己有,不需你费心。”
“呃。”,高太公微微一愣,看向辰江柳放在一旁那光华内敛,朴素如木棍的九环锡杖,微咪单眼道:“长老,虽然有些高瘦也曾使用锡杖斗法,但锡杖打妖,终究是有些......”
高太公的意思是,锡杖作为礼器,佛器用来打妖终究是有些不体面,而且自己也不是没有兵器提供给他,作为一庄之主,豪绅员外虽不说是土皇帝,但也相差无几,自己的武装力量还是有的,与其拿一根好看但又起来不方便的礼器去降妖不如自己给他支长枪的好。
“唉~”,孙悟空呢喃了一句‘肉眼凡胎’,从耳朵内取出金丝一般的金箍棒迎风一幌,一根碗来粗细,体表散发金芒,被熔岩包裹流淌,仿佛一片炙热金光火焰被握在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