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认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哈基姆苏丹头也不抬,坐在桌前,一手持刀割着那头还冒着热气的烤全羊,一手将那些肥瘦相间的肉块送进自己的嘴里,大口大口的嚼,吃的满嘴都是油,和平时的那个苏丹判若两人。熟悉苏丹的人会知道,每当苏丹这样不在乎礼仪的守着一只烤全羊大啃大嚼的时候,那绝不是个好消息。
“是的,苏丹陛下,回来的所有人的回报都差不多,他们都认为我们现在进攻那个卑鄙无耻的拜伦不是个好主意。”苏丹的间谍首脑小心的报告着,即便是他,看到现在这样的苏丹,还要报告这样的情报,他怎么可能部位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所以,你是建议我撤退?”
苏丹没有停下口,但是大帐里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间谍首脑的面颊和脖颈上满是汗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回苏丹陛下的话。
“你知道撤退意味着什么吗?”苏丹一边嚼,一边对着自己的间谍首脑把玩着手中的锋利餐刀。
“这意味着我们西征的计划的失败!意味着我们花了几周时间浪费那么多金子和椰枣跑到这快到这地方毫无意义!意味着阿里和几千名英勇的战士死的毫无意义!这意味着那个卑鄙贪婪的异教徒可以在掠夺我的土地、敲诈我忠诚的子民、诚实的商人们之后,安然无恙的回到他那可笑的小城堡里炫耀他靠无耻而获得的金银吗?!这意味着萨兰德人的苏丹,他们的君主就像个无法保护自己的小丑一样,任由斯瓦迪亚人一个出身卑微的可笑领主羞辱!”苏丹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表情也只有难以察觉的改变,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知道他在极力的隐藏自己心中的怒火。
“伟大的苏丹陛下,不管怎样,敌人依然弱于我们,只要您下令,我的部下会很快为您带来敌人的部署情况,胜利依然属于您。”间谍首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些当前看来不算糟糕的好话。
“虚伪的谎言胜过最可怕的噩耗,我希望你能明白。”
苏丹的餐刀落到了他的脚边,狠狠的插进他身前的土地下,间谍首领赶紧下跪,虽然他和苏丹关系很好,私下苏丹还会称他为朋友,但是伴君如伴虎,谁知道哪天这头巨兽会一不高兴吞了自己。
“行了,退下吧,留下必要的间谍,剩下的都回来。”苏丹摆了摆手,间谍首领马上点头退下,而围在餐桌旁那些苏丹的忠诚将军们,则一齐松了一口气。
“通知军队,今天下午我们就撤退。去召集酋长们,我会给他们一个解释的。”哈基姆苏丹一把夺过旁边仆人手上的毛巾,使劲擦了擦,之后把毛巾扔到那个仆人的脸上,阴着脸离开了。
谷/span将军们不敢怠慢,马上跑出去通知手下人和那些还在帐篷里等消息的酋长们,他们知道这次西征肯定是不可能在继续下去了,苏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没能成功。”帐篷后面苏丹的行军卧室里,苏丹的第三位妻子正在服侍他。她不如第一位妻子那样位高权重,也不如第二位妻子那样拥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和两个儿子做后盾,但她是哈基姆苏丹最为宠爱的妻子,同时也是最聪明的一个,靠着自己的机智和美貌,她才能一直保证自己的地位,苏丹出征的时候她也会一直陪在身旁。
“但您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奴隶们很久的时间里都不会闹事了,我曾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这点我可以肯定。”她为苏丹除去外袍和盔甲,换上会见酋长们时常穿的宽松的橙色袍子和金边头巾,在他耳边低语:“您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苏丹陛下。您的威望远超从前,奴隶们不再敢反抗,您无需征服领主让酋长们强大便能得偿所愿。”
“是啊,现在没人再敢质疑我了,只是真神在上,这代价太大了。我的一位忠诚的将军,上千名昂贵的马穆鲁克,还有整箱的黄金和宝石。”苏丹叹了口气,看来他真的是为自己所付出的那些伤亡和第纳尔而恼火。
“战争总是会有人死去,斯瓦迪亚虽然如打碎的陶罐一样破碎,但他们依然如垂死前的狮子一般危险,那些马穆鲁克即便不是死在沙瑞兹的城外,也会倒在罗多克和斯瓦迪亚的城堡下,他们已经前往真神的身边享受欢乐了,您不必为他们忧愁。至于那些金银,那些狡猾的商人和贪婪懦弱的平民本来也不打算将那笔第纳尔献给您,那些金子既不会作为税收,也无法当做关税,既然您得不到,那又算什么损失呢?”
“你说得有道理,虽然我难以认同,但确实让我好受了不少。”苏丹笑了笑,脸上的阴云也褪去了一些。“我现在没必要继续跟那个无耻之徒继续打下去了,但是以真神之名,我早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对了,还有他那些该死的同谋,那些自以为是的刺客们,我早晚会把阿萨辛连根拔起,让他们从世界上彻底消失!”苏丹说到这,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给我生了一个女儿,但是我想过了,我们应该也有一个儿子,等我应付完那些烦人的家伙,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再试试...”
当天稍晚的时候,萨兰德的大军开始收拾营帐撤退,这么大规模的后撤行动自然瞒不过拜伦那数量众多的斥候,消息很快传回,这场大战也终于可以结束了。
不过在此时,在阿米拉堡往西的道路上,一个小插曲也在同时进行着。
在通往这座城堡刚整修好的道路上,一个斯瓦迪亚女人正坐在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上,和身边那个强壮又全副武装的大个子一起,指挥着整支车队前行。不过在他们所没注意到的地方,一些不怀好意的眼睛已经盯着他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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