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眼神锐利,不放心的问了一遍:“我好像听到有人翻墙进馨儿的病房了。”
苏莉心脏咯噔一沉,路导演耳朵有这么灵敏么?
她佯装镇定,大气道,“不会吧?
我挨着这么近都没听到,会不会你搞错了?
不然你去查查走廊的监控?”
反正温总不走寻常路,也没进出过走廊。
他就算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路也微微拧眉,见她这么笃定,倒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可是……他的视线落回病床上的顾馨儿,怪异的心绪始终未消。
……顾馨儿越睡越不安稳。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温予易就在身边,注视着她……她很努力的说服自己,这是在做梦,但对现实的追求让她从梦中醒来过来。
一醒来,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苏莉正趴在床头呼呼大睡。
她坐起来,茫然看向四周,落地窗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清风透过窗帘吹进来,白色的窗帘轻扬,她下了床,赤脚走到地板上。
停在阳台前,左右张望。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她脸上慢慢浮现失落。
看来致幻剂的药效太强烈了。
她竟然又做了温予易的梦。
一来到Z城,就让她觉得温予易在身边。
回到床沿坐着,她辗转思忖。
“唔……”苏莉茫然醒来,发现顾馨儿坐在床上发呆,愣了一下,接着忙通知路也。
路也买好了早餐回来,惊喜的盯着顾馨儿,激动快要从脸上溢出来。
“你总算醒了!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你要去自杀?”
顾馨儿闻到淡淡的泡菜香,胃里却有些恶心,她一脸茫然,“什么自杀?”
“你昨晚吃了五片安眠药,半夜被送去洗胃,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不在了,小宝怎么办?
馨儿,在我的印象里,你从来不是这种遇事只会逃避的人!”
路也急切的询问着。
顾馨儿脑子嗡的一瞬炸开,不可置信,“五片安眠药?
自杀?”
“医生亲口说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我……”顾馨儿想了想。
她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抠了一粒安眠药。
中途又睡不着,又吃了两粒。
最后她血液里的致幻剂没完全消除,她耳畔能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动感音乐,让她很想跟着摇摆,于是又吃了两粒……路也还很痛心,训斥她的不负责任。
“你这样将来让我怎么面对小宝?
我跟你一起来Z城,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去?
是艾塔刺激了你么?
她究竟拍了什么视频,让你这么在意?”
顾馨儿理清了事情的经过,顿时觉得很无奈。
胃里的恶心感……原来是因为她洗胃了。
见她始终沉默着,路也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心,忽然放软了声调,试探道,“难道还因为温予易和艾塔要订婚?
你心里放不下他?”
“如果我说我只是一不小心吃多了,你会信么?”
顾馨儿苦笑。
路也当然不信。
一片两片可以说不小心吃多了,整整五片怎么可能?
顾馨儿哭笑不得,“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真没想过自杀,我跟温予易早就是过去式了,怎么会因为他跟别人结婚而自杀?
再说了,我还没有看着小宝长大成人,你就算让我去死我都不舍得离开他。”
“总之,你别想把小宝托付给别人,缺少妈妈陪伴的童年,一定是孤独的。”
路也拐着弯的提醒她。
顾馨儿再三强调,最后磕磕绊绊的扯出了致幻剂。
“我一闭上眼就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所以才想让安眠药帮自己入睡,我发誓,绝对不会自杀的。”
路也迟疑的看了她好一会,半晌道,“我让医生再给你开点药。”
顾馨儿扶额无奈,“好。”
……今天,便是温予易和艾塔的订婚日。
盛大的宴会还未开始,各路媒体已经去了酒店现场。
可准新娘却被准新郎抵在墙上。
温予易眼神阴鸷,咄咄逼人的睨着她,“现在还不肯说实话么?
你到底拍了什么视频要挟馨儿!”
艾塔从小接受的就是顶尖的精英教育,她的心智和谋略并不输于普通人。
她很清楚那段视频是她手里重要的筹码。
“我不会跟一个伤害我太太的人合作,今晚的订婚宴不必开了,马上开记者招待会,对外宣布我们和平分手。”
温予易冷笑着,知道艾塔最在意什么,一针见血道。
艾塔不可思议道,“你疯了么?
我计划了多久才走到今天,只差一步就可以分权了!你现在想拆伙?
我救你是要你报答我的!”
“报答,有一万种方式,但我不允许你把念头打到我老婆身上。”
“现在爷爷生死未卜,堂兄虎视眈眈,你入赘是最快的报答方式!”
艾塔强调道。
“这是你逼我的,艾塔,我给过你机会。”
温予易狠狠的甩开艾塔。
艾塔狼狈的倒在了沙发上,精致的发型被甩乱,用来点缀头发的皇冠啪一声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艾塔咬牙,“温予易,那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忘了外面还有杰森虎视眈眈了么?
你信不信你一从克莱恩家族出去……唔……”下一瞬,艾塔还没回过神,脖子就被温予易再一次掐住了。
“不用拿她来威胁我,你应该很清楚,救命之恩报与不报,在我一念之间。”
艾塔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杀意。
若是以前,也许他也有过这样的愤怒,但碍于她救了他的命,他最多只是警告,可现在……她的脖子在他掌心,好像那么纤细,随时都能被他轻轻捏断。
“原本我们可以是很好的合作关系,但是艾塔,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哪怕是合作,我也不喜欢背着我搞小动作,从现在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在艾塔即将窒息的那一瞬间,体会到生死界限的边缘,温予易五指骤然一松。
“咳……”艾塔虚弱地躺在沙发上,捂着脖子重重的喘息。
温予易已经大步往外走了。
那背影决绝,还顺手解开了胸口标志着准新郎的铭牌,仿佛是铁了心要跟她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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