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脸!被这小子弄得都花成什么样了?”姑娘一边朝自己的脸上整理,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
“据奴家查到的消息,王府那个大管家朱骠跟少爷开票号的事,牵连倒是不大。”
“按照我的估计,那个王府大管家应该是担心少爷的票号开办了以后,会影响到他在王府里收集银两,朝外放印子钱获利。”
“我虽然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按照这种管家放贷的惯例。王府那些出钱的人绝拿不到多少利润,反而那个叫朱骠的管家,才是放印子钱获利最多的一个。”
沈渊点了点头,关于这条消息,他已经让朱羽棋县主去查了。以朱羽棋的头脑而言,那个王府大管家朱骠的底细应该不久就会泄露出来。
片刻后孟晓妆补好了妆,又转过身来,眼波流动向着沈渊说道:“接下来就是大消息了。”
“和你打擂台的那个恒生票号大东家李迅,承宣布政司知事邢玉林,他们两个人是一伙儿的。在他们这一伙人里还有另外一个,是扬州城外的大地主,名字叫李东梅。”
“他们三人狼狈为奸,以邢玉林为主,他也是下面那俩人的靠山。”
“大商人李迅提供海量的银两,为这个团伙提供流动起来的现银,他其实就是个放阎王债的大财东。”
“李迅放债的目标,是乡村间那些急用钱的农户。这样的债一旦放出去,利滚利一滚动起来,就绝没人能还得干净。”
“然后这三人团伙中的最后一位李东梅,他是最坏的!”
“这家伙在乡间引诱农民赌博,让大夫不给农户好好看病,指使手下毒死人家的牛羊,或者是教唆别人打官司告状。”
“总而言之他用各种手段,让农户非要借钱不可,甚至曾经用债务把人家逼得全家上吊。”
“之后作为借款抵押的土地,就成了他们这伙人的了。”
孟晓妆姑娘皱着皱眉,带着恼恨的神色说道:“这帮人用这个方法,数年来已经聚集了几万亩土地,期间逼死的农户真是不计其数!”
“可是他们上有官府撑腰,中间财雄势大,下面还有一帮凶狠的打手。纵然是扬州附近的农户被他们逼得流离失所,卖儿卖女全家死光,却也没有办法对付他们。”
“少爷你开的票号,把章程递到了邢玉林的手里,当他看到那上面‘低息贷款’四个字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了……这是奴家自己猜测的。”
“你猜得没错,”听到这里的时候,就见沈渊不怒反笑。
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又让我想到了一个开办票号的好处……我这个票号还非开不可了。”
“这么说来,少爷你想要对付他们?”只见这时孟晓妆眼中的光芒一闪,带着几分欣赏和激动,看向了沈渊。
“这事就由孟姑娘说了算,”只见沈渊笑着说道:
“你只要点点头就行,我负责让他们死在你面前!”
……
孟姑娘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沈渊少爷的表现,分明是在向她展现自己。
两家名震扬州的大商人,一个官商勾结的团伙,就凭着自己一点头,沈渊就去推得他们轰然倒塌?
试问天下那个女子,会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啊?
此时孟姑娘的脸上红潮翻涌,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此刻如果苏小棠姑娘也在这里,她一定会用力拍一下沈渊的肩膀说:“你这小子,泡妞儿真有一套!”
沈渊拿准了孟晓妆姑娘是个善良而有正义感的女子。当她打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一定会对邢玉林他们那伙人愤恨之极。
而此刻沈渊的表现恰好证明了那句话:要想博得姑娘的芳心,你光会哄不行,还得会装,你光会装不行,还得有那个霸气和实力!
……
之后沈渊倒是没说什么,而是直接离开了寒香舫。
他今天的举动,实际上是给了孟晓妆姑娘一个选择的机会,让她知道两个人之间是有可能的,不会因为身份和地位的缘故形成阻碍。
可是具体怎么选,还得看人家孟姑娘自己,这就像是扔下了鱼钩,咬不咬钩就不是他的事了,得看人家鱼高不高兴!
至于说沈渊本人,当然也很喜欢孟姑娘,不过他却知道对待这样的女子,接近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
因为孟姑娘好多年来,都在拼命躲闪和逃避男人的骚扰,这几乎已经在她思维中成了一种习惯。
因此站在沈渊的立场上,他操作时一个不慎,人家姑娘就可能会讨厌他,或者干脆就跑了。所以他绝不能轻易动手……得等着姑娘情动之际,主动朝他下手才行!
哈哈……不过这样也挺有意思的,是不是?
……
沈渊回到了家之后,几天之前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陆续把情报带回来了。
经过多方面印证,孟晓妆姑娘说得是没错的。
王府那边朱羽棋县主传来消息,根据她派高手夏侯商翻阅朱骠的账簿,发现那个大管家放债逼债的手段极其毒辣。
他放出去的印子钱,因为有王府的背景,所以哪有人敢不还?
于是朱骠在这里面上下其手,他贪了大笔的印子钱利息,由此这大管家也给自己攒下了巨量的财富。
根据朱羽棋的估算,他这些年交给王府的红利,还不到总利润的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王府给了他这张虎皮,任凭他在外面放债逼债,败坏了崇王府的名声,结果却只收到了很少的利益,反而把这个家伙给喂肥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渊暗自点头,他心里知道这个情报既然被朱羽棋知道了,那这个朱骠恐怕也就没几天蹦跶了。
之后就是打行姐妹花无冤无仇,和秦玉虎收集而来的情报。
就和孟晓妆姑娘说的一样,那伙儿人现在掌握的有三个,从上至下依次是官员邢玉林,富商李迅和地主李东梅。
这三个人分别在政界商界和民间各自发挥力量,结成团伙侵吞农民的土地,手段之凶残,简直令人发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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