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沈渊他们很明显已经没必要再去找那个医仙楚无双了。
马智敏随即派出随行的几个捕快,把栗子锅安排了人远远地围了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这样等药效彻底挥发完以后,这玩意儿还要送到刑部去作为证物。
然后野狐童子的尸体和作为证物的竹管,当然也要一块儿交去刑部。
虽然本案的主犯没抓到,投毒的案犯还被沈渊他们给弄死了。但现在是案发的第二天,能如此迅速地找到其中一名罪犯,案情的进展显然是极为神速。
马智敏听到沈渊问他,在兵部有没有关系,于是他连忙答道:
“有啊!那能没有吗?京师里三省六部,谁还找不着个熟人?你要到兵部找什么?”
看到沈渊这么快就想到了下一个追查方向……虽然这个案件跟兵部有什么关系,马大人也摸不着头脑,但却不妨碍这家伙喜出望外!
沈渊抬手招了招,把苏小棠叫了过来。
他笑着说道:“昨天我跟这个会武功的漂亮姐姐,说了死者元白露手上的老茧。经过她的判断,确定那是因为长期练习倭刀术形成的。”
“所以我想找人打听一下,关于这种倭刀的事。”
听了这话,他身边的众人也都纷纷点头。此时毒药这条线索已经无法继续向下追查,而凶犯在现场留下的线索却几乎没有。
眼下似乎只有从元白露的身上,才能找到凶犯作案的动机。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嘴里有解药的味道,而且肯定还被人施加酷刑询问过。
所以元白露身上有任何一条线索都不应该放过,更何况沈渊昨天晚上就已经怀疑元白露的身份,是个冒名顶替者。
马智敏大人也是从善如流,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叫人带着元白露的画像,去河北乐亭的原籍,核实此人的身份去了。
“可是……咱们去兵部就找错地方了吧?”这时马智敏想了想后又向着沈渊说道:“沈先生可能不知道。”
“兵器这方面并不是归兵部管,是工部的事儿啊?”
“我没搞错,是马大人没明白我的意思,”沈渊随即笑着说道:
“我对倭刀本身不感兴趣,重要的是这种形制或者是类似的刀都分布在哪里,掌握在什么人手上。”
“所以我要找的,并不是一个武器方面的高手匠人,而是对天下武备极其了解的人。甚至对大明以外的地方,他也得全都知道才行。”
“那没问题!”马智敏立刻答应下来,他笑着说道:“我老师就是兵部尚书,到兵部咱就跟到家一样!”
……
从玉河桥这地方去兵部可就近了,他们继续往东,然后向北一转,一条大路上全都是各部所在的驻地。
在这条街上,东边是太医院、钦天监、鸿胪寺、工部。右边是礼部、吏部、户部、宗人府,宗人府的对面就是兵部。
这马智敏说得果然没错,他到了兵部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一路上不管是护卫盘查还是兵丁把守,他只要一点头就过去了,根本就不用废话。
看来有个当一把手的老师,还是有好处啊……沈渊一边想一边笑了笑。
一路顺着兵部大院走到了里面,马智敏让人在院子里等着,他让人通传了一声,随即就被老师叫了进去。
没过多久有一个书吏走出来,说尚书大人让沈渊他们进去。
沈渊和炼心道人往里就走,却见王瑞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身份不方便进去,沈渊也没搭理他。
“这王瑞……真是大内侍卫?”沈渊现在越想越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从王瑞脱口而出,说要送自己两个侍女的时候,沈渊就验证了心中的猜测,这家伙的身份肯定不只是这么简单。
“现在说要去见兵部尚书,他又这么藏头露尾的……一定有问题!”
……
这尚书大人的官厅果然是非同小可,沈渊他们进了厅堂后一拐弯,在西边的屋子里就是三十几个人,各自守着一张大桌子在里头办公。
屋子里一股墨香飘荡,案头上的卷宗文书五花八门摆得到处都是,还堆得老高。
等他们再往里走,那名书吏推开了房门,就将沈渊和炼心道人他们两个让了进去。
屋子里除了靠窗的那一头以外,三面都是顶天棚高的大书架,上面摆着无数公文卷宗,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桌子后面。
他一手拿着茶碗一手掀起杯盖,可是眼睛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案头上的公文。
马智敏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时老人抬起头来,见到沈渊他们两位才放下了茶杯。
……
沈渊一看这位兵部尚书陈为公,就见他周身气势沉凝端正,犹如皑皑雪山般让人不敢凝视。
可偏偏他脸上的神情却没半分官威,而是摆了摆手让自己坐下不用拘礼,看来还是一个挺随和的老头。
让书吏上茶之后,这位陈尚书笑着看了看沈渊,沈少爷也连忙说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话说这件案子,名义上还是由马智敏主办的,但现在无论是查证核实什么事,都必须有沈渊在场。
所以沈渊心里也清楚,这破案几人组之中以自己为首的秘密,只怕是瞒不过这个白胡子老头。
果然就见陈尚书笑着说道:“我弟子小马也是进士出身,当年却有志于军武之事,所以他才一入仕就晋了武职,是后来才转到刑部去的。”
“老朽当初教授他兵法战阵之术,虽有师徒之分,其实小马跟我亲儿子也差不多……”
这时书吏端茶上来,陈为公示意炼心道长和沈少爷喝茶,之后又笑着说道:
“本来这次他到部里来找人帮忙,其实找老朽说一声就行了,但老朽还是想跟沈先生见一面。”
“老朽知道案情紧迫,丝毫耽误不得。”只见这陈为公笑了笑说道:“我就说几句话,说完了你就去忙好吧?”
“尚书大人尽管吩咐!”这时的沈渊当然知道,人家上官原意跟你客气是人家的事儿。但你要是把这种态度当成理所当然,那在官场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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