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祁正紧张的注视下,盛盼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从上首走到正殿后面的内室,也就十来步的距离,她却硬是走出了天涯海角的距离感出来。
好不容易走到内室,傅婉柔出了一身的汗,浑身都透着一股狼狈。
而叫她如此难堪的女人,却一身轻松肆意,被那个俊美的高大太监抱起,转身往殿外的软轿而去。
记忆里,总是处于下风,每每看见她就恨得要死,却奈何她不得的将军府嫡女如今早已脱胎换骨,哪怕手足皆断,她依然活得肆意潇洒。
在宫中做出各种惊世骇俗之举,皇上却从来不治她的罪,不仅不治罪,反而对她越发上心。
在闺中时,盛慕安有父兄无条件袒护,在宫中时,自己好不容易占据上风,却在短短时日内又再次落入如此境地!
明明她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为什么如今如履薄冰的是她,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折辱的是她,只能狼狈的看着胜利者离去的人也是她!
为什么!
为什么盛慕安就是这么好命!
她不过就只是会投胎而已,没了身份加持,她什么都不是!
从穿书到现在,傅婉柔还是第一次吃如此大的亏,她恨极了盛慕安!
像是感应到她怨毒到极致的视线,已经被抱着走远的女人陡然回神,她朝傅婉柔挥了挥手,像是在笑,也像是在示威,然后被抱到软轿上,渐渐走远。
流云殿的宫人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小心翼翼的站在她身后,唤了声:“娘娘……”
傅婉柔蓦然回身,盯着她。
小宫女被她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赶紧跪到地上,带着哭腔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傅婉柔顾忌着那么多视线,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气,才压着嗓子让宫女起身,而后带着满身无处宣泄的情绪回去流云殿。
——盛慕安,等着吧,能压她一次,就能压她第二次!
冬至过后,皇宫各种名目的庆典甚多,天子早早就告诫过她,这段时间不要和皇后起冲突,还安慰她,等到明年秋冬时,兵权便能收回一些,到时候定将皇后凤印先给她掌管。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这段时间傅婉柔才如此安分。
但今日是盛慕安先惹到她头上来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不能动她,那就拿她身边的人开刀!
好比当初盛慕安拿碧玉的命来立威一样。
傅婉柔知道皇帝很早之前就看皇后身边那个长相俊美的太监不顺眼了。
只是身为天子,和一个太监计较未免有失身份,那太监又向来沉默寡言,除了在皇后身边伺候,基本不做别的事,就是想叫人寻他的错处治上一治也找不到突破口。
而今……就先拿这个太监开刀了。
整个后宫都知道,他是皇后的拐杖,只要打杀了他,便等于是第二次断了盛慕安的手足。
她倒要看看,一个太监死了,她这个皇后要怎么闹得起来。
闹大了,天子不悦,闹小了,她便出不了这口气。
没了这个称心如意的拐杖,盛慕安就是一个废人。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这个太监死得凄惨无比!一雪这段时日的憋屈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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