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盼疼得脸色煞白,她死死咬住下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然后又想起伽箬,她满脑子都是……还好伽箬死了,不然被那样子烧,该有多疼?
如果被活抓了,应该更难熬吧。
她蜷缩在锦被之下,疼得满头大汗,向来殷红的唇瓣都失去了血色,衬得她的脸色一片惨白。
她死死咬住唇,咬破了皮,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她都没有松开,反而咬得越紧,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然而心尖的疼痛却怎么也散不去,如付骨之髓,如影随形。
那是……她的崽崽啊,怎么会死。
怎么会死?!
盛盼生生熬红了眼,然后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她狠狠闭上眼,心想,她家的小狼崽子,怎么可以死在除她之外的杂碎手上!
真的是……太没用了。
崽崽怎么会如此没用!
都说了让他走了,他偏要逞强,把命搭进去,这下好了。
盛盼生平最恨这种只会拖后腿的人,遇见这种人,即便再如何可怜她也只是嗤之以鼻,觉得他活该。
对,就是活该。
伽箬的死,全都是他活该。
她半点都不心疼伽箬的死,只是觉得任务就这样失败实在可惜。
可是闭上眼,他无奈的,温和的,却又坚定的看着她的神情仿佛就在眼前。
他说:“公主,当有仪态,该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她无论提多过分的要求,他却从没拒绝过,总是温和包容的看着她,然后点头说好。
他说:“公主,等战争结束,我便娶你。”
她多娇贵的性格,从来最吃不了苦,可跟在他身边打仗,她从不觉得苦,以前只当因为任务在身,又实在看他顺眼,所以才乐在其中,不觉得辛苦。
然而如今回想,盛盼才恍然大悟……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身边有他,所以才觉得再苦也是甜。
亲他是甜,撩他是甜,他什么都不做,单没躲着任她亲,她都觉得甜得不行,总之无论他是怎么样的她都喜欢得紧。
想起这些往昔,盛盼疼着疼着就笑出了声……瞧,光是这样想着都觉得好甜。
可是说好了要来娶她的崽崽死了。
“臭和尚,死秃驴,言而无信,清规戒律都被你吞了。”盛盼低声的骂,语气里却带着微微的哽咽。
她想,她应该是喜欢上崽崽了。
越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感情,心脏的疼痛就越烈,她甚至生出一种自己要痛死过去的错觉来。
直到外头传来迟疑的敲门声:“公主,您睡了么?”
盛盼趴在床上,死死抓着床单,过了许久,她才攒出几分力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何事?”
“御林军说……圣僧的尸骨,烧出了舍利子。”婢女的声音压得极低,隐约带着几分恐惧:“他们让奴婢来问公主,该如何处置。”
盛盼猛的坐起,连疼痛都仿佛被压了下去,她赤足下地,打开房门:“你说什么?!”
婢女被她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血迹唬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不等她回答,盛盼已经朝火海的位置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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