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狂等人未曾生疑,寒千斩的身外化身很快离去。
距离众人不算太远的山脉之中,寒千斩的身外化身布置好隐蔽阵法。
接着,取出传音符。
“叶凡,如此急着找我,莫非计划有变?”
寒千斩看着叶凡的影像道。
“魔灵祭坛已经开启,我后续会让他们持续开启,但是魔主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来到天苍界。”
叶凡当即道,“这对于鼓动万族讨伐魔灵来说,是个机会。”
“可以。”
没有说具体的情况,对于寒千斩这种人来说,你不需要给他出谋划策,你只需要给他任务目标。
怎么完成,那是寒千斩的事情,管的多了,就会束缚他。
叶凡点了点头:“阴阳神心已经被我埋下,后面的神心除了水火神心之外,雷,木,土,金,毁灭以及生命我都交给了你,水火神心我需要放在帝陨之地,其他几种神心,你负责寻找地方。”
“东西给我了,我自然会给你弄好,不过我现在的阵法水平还差一些,最终的献祭大阵,还是需要你自己出手。”
寒千斩点了点头道,不久前叶凡与帝狂等人一战,可是将最后的生命与毁灭神心也交给了寒千斩。
星沼,叶凡是必须要去的,但是寒千斩不会去,在叶凡进入星沼期间,法则之心也必须要埋入合适的位置,并且做好单方面的献祭。
这件事交给寒千斩做,必然要比叶凡自己做好的多毕竟血主也会进入星沼,血主既然不在天苍界,又如何能够察觉献祭的事情呢?
“我知道,寒千斩,这件事做好之后,你就可以带着雌月前往九仙星河之中隐退了。”
叶凡点头道,“天苍界浩劫可能会极为可怕,若是你想要跟雌月过上平静的生活,或许你应该想办法帮助我度过这次浩劫。
九仙星河的空间虽然非常奇特,但是,挡不住血魂族。”
“叶凡,我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生死于我并不重要,如果你失败了,多一个我,又能如何?
如果从这里道浩劫来临之前,是我最后的时间,我宁愿与月儿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这世间的纷扰,我已经厌烦了,我也曾与你一般,豪情壮志,剑指九天,但是现在,我只想平静的生活。
我这一生,负月儿的太多了,献祭的事情,我会帮你做好,但是救世这种事情,我没有任何兴趣。
叶凡,其实我挺佩服你的大义之心,但是你必须明白,有些劫难,并非是真的劫难,而是世界的自我修复。
毁灭的尽头,是重生,一个世界,如果已经坏的彻彻底底,劫难就是净化。
你我皆是从凡界一路走来的,从我进入修真界的时候,我就明白,修行之人,早已经腐朽不堪。
天道之劫,乃是定数,人力不可违。”
寒千斩摇了摇头道,“还记得仙界那一场浩劫吗,引动星球撞毁我的血窟,好一盘大棋,最后呢?
你本应该能够相对轻易的胜利,但是背叛者不计其数。
你说我害死了你多少故友。
我觉得不尽然,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害死你故友的不是我,我本就是你的敌人,何来害死不害死之说,你杀我,我杀你,本就是明明白白的事情。
但是,你的故人死去,是因为背叛,是因为腐朽,是因为肮脏的人性。
你赢了,你也输了,你没有输给我,你输给了那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族人。
知道天苍界为什么人族对异族如此愤恨,其中的愤恨更是超越魔灵吗?
因为魔灵,他就是明明白白入侵天苍界的,他杀了我们的族人,我们也杀了他们,大家各凭本事。
但是异族不一样,我们本应该赢得,最后因为他们背叛,才让我们一无所有,这,才是绝对无法原谅的。
你觉得你在救世,不,我觉得你只是在做一些无畏的事情罢了,救了这些人族又能如何?
腐朽,不会因为逃脱毁灭就能消失。”
“我与你的过去不一样,所以我无法认可你的想法,确实,这个世界不排除腐朽肮脏的人,但是同样,这个世界也有着无数心存正义的人。
我经历过两场浩劫,我也战胜了两场浩劫,这两场浩劫,不是我一人扭转乾坤。
其中,也有无数心怀天下不畏生死的修士前赴后继的赴死,这些人,不腐朽,他们有资格活着。
寒千斩,在这个问题之上,我与你确实不同,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亏欠你的,是上个时代仙界的修士,你亏欠的,是这个时代的修士。
你,应该赎罪,冤有头,债有主,人,不能因为自己被欺辱,就可以随意欺辱不相干的人。
我同情你的遭遇,可是,你一手策划了仙界的浩劫,这,是事实。”
叶凡摇头道,“九仙星河,可以养老,献祭之事结束后,我不会阻难你,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叶凡,信守承诺。”
说完,叶凡掐断了传音符,寒千斩却罕见的陷入了沉默。
久违的记忆不知何时,在他遗忘的禁区慢慢浮现。
那一年,草城中,寒卷书的话再次变得清晰:善儿,人活一世,当无愧于心,我们不可只顾小我,不顾大我,你名寒善,当记做人本善!那一年,牢狱里,他曾握拳质问:苍天,可有眼?
那一年,他的父亲守护一生的信念崩塌,到底是世界坏了,还是人性无可救药?
在这个有罪的世界里,谁有资格活着?
他的父亲,一生为善的大善人,他应该活着,他应该得到善报,这个世界之中,有多少寒卷书?
有多少寒家,叶凡守护的,不是腐朽,他守护的是人族之中仅限的良知。
第一次,寒千斩的眼中出现了些许迷茫,他并非自私的人,他只是被世界伤的太狠。
他经历的苦痛,别人不知道,别人也无法感同身受,他最敬重的父亲那一双明亮的双目变得黯淡的时候,他深爱的母亲死前都在牵挂他的时候,他还不曾完全倒下。
因为他的身边,还有雌月一直鼓励他。
可是,后来这些人把雌月从他的身边夺走,他到底还有什么?
他珍视的人,一个一个被夺去,这就是他的人生,他如何做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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