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别怕,你妈妈虽然不在了,还有舅舅。”
“舅舅。”林亦可扑进秦浩怀里泣不成声。自从秦菲过世,她一直表现的很坚强,直到秦浩的归来。
还好,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亲人。
“阿浩,时间也不早了,该让姐姐入土为安了。”秦太太走过来,用温和的声音提醒道。
秦太太谢婉心是典型的名门淑女,端庄优雅,一颦一笑都十分的温柔。
秦浩和她夫妻多年,非常爱重这个妻子。
秦浩点头,表示同意妻子的建议。
而后,秦菲被葬在了教堂后面的山坡上。这里是私人墓园,传说风水极好,并不是有钱就能够安葬在这里。
林亦可并不清楚这些,葬礼的所有相关事宜,都是顾景霆操办的。坟墓安在半山腰处,安静清幽,墓碑旁边种植着松柏和大片的四季花。青色的石碑,上面是秦菲生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安静美好,笑容恬淡。
“妈妈,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会不会很孤单?你放心,我会经常来看您的。”林亦可跪在墓碑前说。
而后,顾景霆走过去,揽过她肩膀,“不早了,走吧。”
林亦可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几乎是全身心的依赖。
秦浩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虽没说什么,却下意识的蹙眉。
一行人正要离开,林建山却在此时出现了。
他是从赵志新那里听说秦浩这个新任省委副书记已经提前抵达A市,不过是回来奔丧的。他这才知道前妻秦菲过世的事情。
林建山和秦菲之间,利用多过感情。所以,对于秦菲的死,林建山还称不上难过,更多的是觉得有些突然而以。
但碍于秦浩的位高权重,他不得不出席秦菲的丧礼,至少,要做足表面功夫。
然而,林建山的出现实在是碍眼,他在秦菲的墓碑前假惺惺的抹了两把眼泪,自以为在飙演技,林亦可却差点儿被他的虚情假意恶心到。
“小可,你母亲过世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你眼里是没有我这个父亲了。”林建山先发制人,把责任都推到了林亦可的身上。
林亦可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头,才强行压制住怒火。
有这样一个无耻到极点的父亲,她母亲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的诈尸。
林亦可正处于情绪爆发的边缘,一只有力的手掌突然按在了她肩膀上,掌间的温度让人莫名的安心。
顾景霆很自然的把她揽过去,漆黑犀利的眼眸,平静无波的落在林建山身上。“林副市长对前妻情深义重,实在让人感动。不过,无论怎么说,都没有前夫给前妻送葬的道理。如果让您的现任妻子知道,也不利于您现在的家庭稳定。您的心意秦家领了,天色不早,请回吧。”
林亦可还是第一次听她家无业游民一次说这么长的话,平时都拽的很,惜字如金。
而此刻,他沉稳的语气,又字字犀利。直接把林建山给打发了。
林建山被说的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气氛陷入了冷硬与僵持之中。
秦浩不愿意在秦菲的墓碑前闹出任何的不快,人已经死了,难道到了地下还不得安宁!
“林副市长百忙之中前来悼念,秦浩领情了。我姐姐已经入土为安,尘归尘,土归土了。”
实际上,林建山与秦菲离婚多年,他们之间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秦浩如此说,算是给林建山留脸面。
而林建山显然不是个见好就收的,秦浩越是客气,他越是得寸进尺。“阿浩,我们也多年不见,你若是有时间,一起喝酒叙叙旧。”
“家姐刚过世,实在没有喝酒的心情。叙旧就更不必了,我马上上任,这个时候还是要避嫌的好。”
林建山碰了一鼻子的灰,走的时候还有些气急败坏。
一行人随后也离开了教堂。
天气阴沉沉,几辆黑色奥迪车一字排开停在门口。顾景霆亲自拉开车门,半揽着林亦可上车。
林亦可刚坐进车子里,顾景霆尚未上车,秦浩便走了过来。
“小可,你先走,我和顾先生有几句话要说。”秦浩站在车身旁,说道。
林亦可愣了愣,舅舅和她家无业游民有什么可说的?不会是想要刁难人吧。
她探头出去,略带担忧的问,“舅舅,您还有什么交代吗?”说话的时候,手一直抓着顾景霆的手,袒护的意味十足,好像秦浩会吃了他似的。
秦浩忍不住皱眉,微恼。
顾景霆见状,温和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儿,别瞎操心。”说完,对前面的司机吩咐,“先把小姐送回去,车子开稳一点。”
顾景霆目送着车子缓缓启动,驶出一段距离后,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秦浩。
他深沉漆黑的眼眸里,一贯的波澜不惊。因为秦浩是长辈,语气还算客气,“您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这个时间,教堂的礼堂内空无一人,他们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秦浩带着犀利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黑色的衬衫,笔挺的西裤,穿着低调而正式。身上带着一股冷硬的气场,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势气场。
大抵,也只有林亦可才会把他当无业游民。
“该怎么称呼?顾四少?还是唐公子?”秦浩开口问道。
“您随意。”顾景霆语气轻描淡写。在A市,他是顾景霆。进了京,他是唐灏,在其他人眼中,唐灏这个名字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但在他的眼里,左右不过一个称呼罢了。
顾景霆的手深入上衣口袋,摸出烟盒,倒出一根香烟递过去。
秦浩很给面子的伸手接过,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两个人一边吸烟,一边说话,气氛比刚刚缓和了许多。不得不说,只要顾景霆有心,他是很会做人的。
“既然是在B市,我便只当你是顾景霆了。请问顾四少,你和我外甥女林亦可是什么关系?”
“就是您看到的关系。”顾景霆吸着烟,口中吐出淡淡的薄雾,雾气弥散间,唇角弯起浅淡的弧度。
秦浩听完,捏着烟的手不由得紧了几分。心道:果然是个精明人。这样的回答,滴水不漏,却又模棱两可。你可以认为他是承认了和林亦可之间有特殊关系,但实际上,他又什么都没有承诺。
越是这样,秦浩越是无法安心。然而,顾景霆的身份摆在那里,谁又敢把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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