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霆和林亦可领证的第二天,秦浩也收到了消息。
对此,秦浩还是很高兴的。在他眼中,顾景霆还算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难得的是品貌才学都不差,配得上他的外孙女。
只是,两个人去领证,并没有提前知会他这个当舅舅的,多少让秦浩有些不高兴。
但顾景霆还算懂礼数,领证的第二天,就带着林亦可,还带着礼物,亲自登门了。
“你们这算是先斩后奏?”秦浩故意板起脸。
林亦可笑嘻嘻的凑上去,搂住了秦浩的一只胳膊,撒娇道:“舅舅,我们还不是怕您不同意啊。您也体谅体谅顾四少,他这一把年纪了,还没娶上媳妇,你万一再给他出点儿难题,拖上个十年八年的,他都成老头子了。我万一琵琶别抱,看上年轻英俊的,顾景霆哭都来不及。”
林亦可一番插科打诨的话,让秦浩哭笑不得。
“你这小丫头,满口胡诌。舅舅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让你们等上十年八年再结婚。”
“舅舅最疼我了,就别生气了。您板着个脸,我嫁的都不开心。”林亦可继续撒娇。
“好吧,舅舅不板着脸,让你开开心心的出嫁。”秦浩无奈的失笑,拿这个唯一的外甥女没办法。
“老秦,你一把年纪了,还和孩子开玩笑。”谢婉心笑着走过来,把一份文件递给他。
秦浩转了一手,直接把文件递给林亦可。“这一晃眼啊,小可都长大了,要出嫁了。这是舅舅和你舅妈的一点心意,你收着。”
“舅舅,不用的。外公和妈妈留下的财产都在我手里,我的嫁妆丰厚着呢。”林亦可推拒道。
“那是你外公和妈妈留给你的,这是舅舅和舅妈给你的。乖,拿着吧。”
秦浩都如此说了,林亦可如果还拒绝,那就太见外了。她甜甜的说了句,“谢谢舅舅。”然后,把东西收了起来。
林亦可心想:结个婚,竟然收礼收到手软,发财啦发财啦。
林亦可这个小没心肝的正偷着乐,秦浩的眼圈儿却微微发红了。
他没有女儿,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自家养大的闺女,养的如花似玉的,就这么被领走了,心里一阵阵的酸楚。
秦浩心里不是滋味,只能冲着领走他家闺女的小子发作。“景霆,我就把小可交给你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如果你敢对她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舅舅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亦可的。”顾景霆郑重的承诺道。
秦浩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啦,老秦,别总板着一张脸,把孩子都吓着了。”谢婉心笑盈盈的,征询几个人的意见,“晚上就在家里吃饭吧,我亲自下厨,烧几道你们爱吃的菜。”
“舅妈,您别忙了。我们今天就不留饭了。”林亦可说。
“怎么,嫌弃舅妈手艺不好啊。”谢婉心笑着打趣。
“哪儿能啊,我最喜欢舅妈烧的菜了。不过,下午我和景霆想去墓园看望妈妈。我结婚这么大的事儿,想告诉妈妈一声。”林亦可说。
提起秦菲,气氛变得凝重了几分。
秦浩点了点头,说道:“嗯,理应和你妈妈说一声。下午我正好没什么事,和你们一起过去。”
郊外墓园。
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缓缓的停下。车门拉开,车内的人逐一的走下来。
顾景霆穿着一身纯黑色的手工西装,身材高大笔挺,英俊清冷。林亦可穿着黑色的裙子,手里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
他们一行四人沿着台阶,一步步向山坡上走去。
秦菲的墓地就在半山腰上,与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高大的松柏依旧青葱,在风中微微的摇曳着。因为是冬季,四季花没有开放,略显得有几分萧索。
墓碑上,秦菲的照面依旧笑靥如花。大概,也只有死亡能定个生命。
林亦可缓缓的蹲在墓碑前面,有些颤抖的伸出指尖,轻轻的抚摸过母亲的照片。
“妈妈,我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吗?”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清冷的风,和风穿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林亦可的额头轻抵着墓碑,脸颊上缱绻的神情,好像年幼的时候,依偎在母亲的怀里。
只是,她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她温柔而善良的母亲,已经化作了一捧冰冷的骨灰,和墓碑上一张没有温度的照片。
“妈妈,我这次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妈妈,我要嫁人了……”林亦可的声音哽咽的有些厉害。
顾景霆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
他把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另一只手环住林亦可的肩膀。
林亦可擦掉眼角的泪痕,挤出一抹笑,对着墓碑上秦菲的照片说:“妈妈,他叫顾景霆,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妈妈,你在天生,一定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顾景霆漆黑温润的目光,同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语气温和谦逊,“妈妈,我是顾景霆。您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亦可。她高兴了,我陪着她高兴。她不开心了,我哄她开心。她哭了,有我给她擦眼泪。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林亦可靠在她肩膀上,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景霆,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把我们的事告诉妈妈,她就不会因为陆雨欣的胡言乱语而病情发作。如果她还活着,看着我出嫁,看着我们幸福的生活着,该有多好。”
“小可,那不是你的错。如果妈妈知道你这样自责,她在天上也会不安心的。”顾景霆劝慰道。
林亦可靠在他怀里,擦掉眼泪,点了点头。
秦浩走过来,伸手拍了拍林亦可的肩膀,似安慰一般。
林亦可在顾景霆的搀扶下站起来,谢婉心递了一片纸巾给她。
林亦可低着头,擦掉了脸颊上的泪痕。然后,嗓音沙哑的问:“舅舅,外公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秦浩叹了口气,默默摇了摇头。“我已经找人查了,过了这些年,实在是没有头绪。当年的救护车司机都已经过世了。抢救你外公的医生虽然找到了,但他每天接诊那么多的病人,压根记不得那么多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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