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跟谁较劲,反正又痛不着她。
薄颜嘴上说不想管,但心里还是舍不得看他受罪,抿了抿唇说,“你等着。”
家里有老人孩子,常用的药都会备着。薄颜把药箱找出来,翻出止痛药递给明特助:“让他用温水送服,别喝冷的。”
听到薄颜还关心靳爷,明特助就知道有戏,他假装为难地说:“靳爷不要别人喂药。”
薄颜的脾气一下子高高吊起,差点就气笑了,“他几岁了?病入膏肓了吗?还要人喂?”
“颜颜……”
沙哑暗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司靳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手按着腹部,一手撑着墙壁,脸上竟然有几分克制和委屈。
“抱歉打扰你。”他看向明特助:“我这些都只是小问题,不准再去打扰她。”
薄颜看着这样的司靳夜,简直窒息。
凶名在外,心狠手辣,年纪轻轻就被世人尊称为“靳爷”的男人,一个名字就能搅\/动京城的风云……曾经口口声声喊她笨丫头的男人……
居然对她露出这种表情?
好像她是个薄情寡义的渣女似的。
简直是,莫名其妙!
薄颜硬是转过身去不看他,“既然能站起来走路,证明也没有多严重。吃过药就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叫车来接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就听到后面有动静传来,大约是有人跌倒在地上的声音。
明特助急促地叫了一声:“颜小姐……”
薄颜全当没听见,抬步要走回绎绎的房间。
宝宝马上就要醒了,需要妈妈在身边,比那位爷更需要。
司靳夜没想到薄颜真这么无情,他刚才那样说,不过是以退为进,以为她会心软。
“颜颜,我很痛。”司靳夜的声音突然低低传来,“你管管我好不好?”
这么卑微的声音,简直不像那个凶残狠戾的男人,薄颜心一震,再也迈不动脚步。
“颜小姐!”明特助有些着急,不忍心看靳爷的表情,声音明显有些抖,“颜小姐……靳爷的身体确实很不好,他不肯按时吃饭,才会生病……你看看他,就这一次了。”
有一就有二,有了开头不怕没下文。
薄颜深吸一口气,不说话。
“颜小姐,或者可不可以麻烦你帮忙倒杯温水过来?”
这么小的要求,薄颜没法再拒绝。她很快倒了杯暖开水端过来,明特助已经把司靳夜扶回客房躺着。
薄颜只能跟着走进去,助理立即站得远远的。
她原本想把水放在床边的柜面上就走,但总有一道灼烫的视线在身上如影随形。
她有些恨恨地朝司靳夜瞪一眼,突然愣住。
司靳夜的脸色有些发白,唇色也是惨白如纸。
刚才吃饭的时候,脸色没这么差的。
她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看来确实痛得厉害。
薄颜也顾不上其他,扶着司靳夜坐起来,“先吃药。”
司靳夜全身无力,干脆靠在薄颜身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他许久没有亲过的红唇,温润光泽。
呼吸里全是她的馨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想她紧紧禁锢在怀里。想和她永远在一起,就像以前在四方城的时候,形影不离。
薄颜认真地把药递到他嘴边,没留意到,明助理已经悄悄退出去,无声无息地带上了门。
司靳夜吃过药,又喝下暖开水,胃部痉挛似的抽痛没那么严重了,整个人也缓过神来。
“谢谢你。”
薄颜没有搭理他,收拾好药箱准备走人。
司靳夜死死克制的情绪突然爆发,来不及穿鞋,光脚下了地,从背后抱住她,轻轻一捞就把她紧紧环进怀里。
“颜颜,别走。”
“放开我。”薄颜挣扎不掉,也来了脾气:“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颜颜。”司靳夜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你还喜欢我。”
否则,也不会生下绎绎。
“那又怎么样?”薄颜冷笑:“整个京城喜欢你的女孩多了去了,你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要这样抱一圈?”
“只抱你。”司靳夜修长的双臂筋络清晰,异常有力,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元净语不是,郑研也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
炙烫的呼吸扑洒在脸边,薄颜挣扎的力气突然顿住。
她心里还在叫嚣着要骂他,踹他,说些难听的话激他,赶他走。
可是他还病着,一个大男人露出那种小表情,简直让人……心软得没法说半句硬话。
“颜颜,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郑研的事。”司靳夜的嗓音压着,像是故意带出来的低哑,撩得人心微微发痒。
“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郑研不是我的画中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碰过她……”
“颜颜,我的画中人,我的意中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
喑哑的嗓声,仿佛带着天生的蛊惑,薄颜心里不受控制地疯狂跳了一下。
随即,她忍无可忍地推开他,“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不喜欢你,你不是我的意中人了。”
“没有关系。”司靳夜再一次拉住她手臂,把她抱进怀里,“现在不是,至少以前是。至少,你现在没有意中人。”
薄颜气得瞪他:“你怎么知道没有?”
“你不肯嫁给陆云川。”说到这里,司靳夜眼里是对陆云川一闪而过的狠戾,同时也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我是你曾经,唯一的意中人。而你,也是我唯一的意中人。”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唯一一个。
薄颜冷嗤了一声。
说得好像谁很稀罕似的。
她告诫自己听听就好,反正靳三爷说起好听的话来不用钱,今天说完明天忘。
好像知道薄颜心里的怨气,司靳夜接着说:“去年我彻底清醒后,记忆就不完整。我记得我在玉佩里养魂,但我却不记得和你所有的交流。”
他记得自己在薄颜的玉佩里养了两年有余,却忘记了他最宠爱的姑娘是谁。
是他的错。
薄颜彻底怔住,所有的挣扎和冷笑都凝在眼底。
失忆?
难怪她从四方城来到京城后,司靳夜好像不认识她似的,对她冷漠又无情。
可是偏偏他又记得自己是在她的玉佩里养魂,所以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误会。
这算什么?
只能说他们之间的缘分太浅,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薄颜想明白了以前所有疑惑所有细节,心平气和的拍了拍他后背,低声叹气:“阿夜,是我们有缘无份。”
“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去看绎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