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九绕过常生,“嗯”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这一年里,她平日里鲜少会露出别的表情。
然而就在她错开常生往外面走的时候,常生却伸出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怎么了?”余九九看向他问道。
常生蹙眉,脸上浮现出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你受伤了。”
“啊……”余九九沉吟了一下,撩起自己的衣袖,上面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非常的可怖。
“一点小伤而已。”余九九混不在意地摇了摇头。
常生的眉头拧的更深。
余九九的手本就白皙,这些青紫的痕迹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
他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从一旁拿过医药箱,“别动。”
余九九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想要缩回手,最终还是妥协。
常生拿出紫药水给余九九上药,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在她的手臂上涂抹,动作十分的细微谨慎。
“二百九十九了。”余九九说。
常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
余九九说,“已经打了二百九十九场了,还差一场,我们的合约就结束了。”
常生涂药的动作一顿。
他默不作声,给她受伤的地方上完药,这才收拾起东西,笑着说道:“一开始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都赢了二百九十九场了。”
这一年里,常生看着余九九一路打过来,一开始他并不觉得她能全胜,可是越到后面这个女孩展现给他的实力就越让他震惊。
“明天还有最后一场。”常生站起身对她说道。
余九九点点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明天对战的人是特种兵出身,之前在南亚的丛林之战,二十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从里面走出来。”常生微笑着看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别的什么表情。
可惜什么都没有。
余九九比他想象的还要淡定,点了点头,“知道了。”
南亚的丛林之战,是曾经轰动了Y国高层的战争。
当时Y国军队投放了二十名特种兵到这个传闻中不见天日的丛林,三个月过去以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二十个人必死无疑!
然而最终却有一个人活着走了出来!
而那个人就是余九九明天的对手。
“我先回去了。”余九九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说完便离开了休息室。
走在Y国的街道上,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短暂的放空。
Y国这陌生的语言和陌生的人种,都时常让她迷茫。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余九九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黑号。
“怎么了?”余九九语气熟稔地问答。
电话那头传来小七颇为焦急的声音:“老大,大事不妙了,白慕言找到了!”
“什么?!”余九九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你别急,你先听我说。”小七说道:“我们现在在龙培楷的宴会上,龙笙你还记得吧,龙培楷宣布了龙笙的订婚宴,并且时间就在半个月以后,而龙笙订婚的对象,就是白慕言!”
余九九的眉头深深的拧起,一瞬间无数的猜测闪过脑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七压低的声音糅杂着音乐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也不知道啊,看见白慕言出现的那一刻我都震惊了,但是很奇怪的是,白慕言好像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就连沈遇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没有浮现一丝表情,我怀疑龙家动了什么手脚。”
余九九的大脑一片混乱,心情十分复杂。
她站在路边半晌,对小七道:“你先调查一下这件事,我过段时间就回国。”
“什么老大?你要回国了?”小七惊喜地说道。
“嗯,我回国的事先不要声张,尤其是龙家。”余九九叮嘱道。
小七原本还十分担心的,这下听说余九九要回国一下子就放心了。
她挂了电话,偷偷拍了一张白慕言的照片发给了余九九。
余九九看着那个白慕言的身影,这个熟悉的侧脸,她绝对不会认错!
这就是白慕言!
可他为什么会变成龙笙的未婚妻,而且看起来和龙培楷的关系十分亲密?
余九九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常家。
这一年里,她被常生安排住在了赌王常家。
常家是一个人员关系十分复杂的家庭,但是家里却十分冷清。
因为赌王虽然在外的私生子女众多,但唯一的嫡长子只有常生一个人,常生这个人性子古怪,赌王顾及他从未将外面的人带回家里。
“小姐,您回来了。”佣人毕恭毕敬地对余九九打招呼,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怎么了?”余九九挑眉。
佣人赶紧压低声音小声道:“老爷在里面。”
余九九脚下的步子一顿。
赌王很少回家,他在外面的小妾和房子多的可能他自己都记不全。
这一年里,余九九见过他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而话倒是一次也没说过。
“好,我知道了。”她慢条斯理地进了别墅,果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
余九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了个招呼:“您好。”
赌王抬起头,一双浑浊的眼上下打量着余九九,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地冷哼。
“常生呢?”赌王问道。
余九九摇了摇头:“不知道。”
赌王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是阴沉,他不悦地看着余九九,挑剔地说道:“我还以为他转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么贪玩,你连他都管不住,怎么进我们常家的大门?”
余九九:“???”
她扯了扯嘴角,斟酌着:“我想您想多了,我没有打算进你们常家的门。”
赌王浓黑的眉毛一挑,更加不悦:“难道你跟我儿子只是玩玩而已?”
余九九:“……”
她突然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就在这时,常生终于姗姗来迟。
他迈着慢到不能再慢的步子,走到了余九九的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手搭在她的腰间,语气暧昧地说道:“怎么?不承认了?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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