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蛊在我们族内是无法可解的蛊物,你要是能救我的性命,我便以宝物相酬谢,”蛊女看着叶粢,面色从未有过的郑重。
叶粢对她什么宝物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既然是蛊女,能拿出来的不是蛊,就是和蛊有关的东西,她对蛊其实并没有很多兴趣。
“你体内这只蛊,上次给他喂精血是什么时候?”叶粢一边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解蛊的法子,一边漫不经意地询问蛊女。
蛊女看着她并没有对自己口中的宝物有丝毫兴趣,便将后面还没脱口的话吞了下去,心说这么有珍贵的宝物,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半个月前,我喂了一盅的精血,”蛊女看着叶粢的眼睛,不紧不慢道。
叶粢闻言点点头,却没有看她,微垂着脑袋,盯着桌面,似乎在凝神细想着什么。
“你既然喂了精血,又将蛊下在仇人的体内,按理说在隔日就该暴毙而亡,为什么你还能熬过这么久?”叶粢想起曾经听人说过黎蛊十分霸道,二十四个时辰内就能将宿主反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可是眼前这个蛊女至少挨过不止一日,而且她看起来似乎并不痛苦,她甚至平静到冷酷的模样,俨然不像是被蛊物反噬到痛苦极致的人。
“我确实用了一些特殊的方法,缓解了蛊毒对我的反噬,”蛊女闻言面色变了变,随后目光露出有些纠结和自责的神色。
叶粢看着她,挑了挑眉毛,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蛊女目光中透着一言难尽,但见叶粢仍然盯着自己,她只能叹了口气,用苍老嘶哑的声音缓缓道来。
“其实在半个月前我喂了最后一次精血后,我的蛊就下在了仇人的体内,当时我已经开始被母蛊反噬了,你大约不知道蛊物啃食身体的那种剧痛,非常人能忍受,我为了缓解身体疼痛以及想要活下去,就……”,话语戛然而止,蛊女看向叶粢的目光里露出了浓浓的自责和愧疚。
叶粢下意识察觉出蛊女神色不对劲,微微皱了皱眉,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做了什么?”
蛊女似乎被叶粢不经意带着质问的口气给震住,她目光不自然地扭过头,看向黑洞洞的屋子,好久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
“我杀了人,那是一个中了奇毒的男人,我用她的血泡了十二个时辰,缓解了体内的蛊毒发作。”
叶粢听完却没有做任何不适应的表情,因为她早就听说西疆人杀人如麻,对人命素来没有敬畏,反而是这个蛊女,居然会为自己杀了人而感到愧疚和后悔。
这倒是有些奇怪。
“那个男人中了什么毒?”叶粢有些同情那个男人,自然也生出谴责蛊女所作所为的想法,可是她将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也许她也会这么做,谁不想活着?没人会主动去死。
蛊女低着头,目光中浓浓的愧疚,“毒圣雪蛙。”
叶粢闻言点点头,这毒确实是奇毒,雪蛙是一种同青蛙差不多大小的毒蛙,顾名思义,这种蛙长得小巧玲珑,浑身雪白,可可爱爱,可是体内却有能在瞬间夺人性命的剧毒。
只是这种剧毒据说世间罕见,就连他师父也未曾找到一只存世雪蛙。
“雪蛙的毒能缓解你体内的蛊毒?听说雪蛙体内的毒能让人在片刻中陷入无边幻境,人在幻境中就不想离开,魂思就会永远陷入其中,而他现实中的躯体也会随着他神思的抽离,一点点的失去温度,最后变成一具完全失去生命的尸体。”叶粢没有注意蛊女的反应,而是自言自语说道。
蛊女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点点头,“没错,雪蛙能缓解我的毒,而我体内的蛊物也被安抚的温顺许多。”
“这世间没有几人见过雪蛙,想要抓雪蛙为你解毒也不可能了,黎蛊暴躁如火,以柔克刚,我想想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将它这把火给灭了,”叶粢道。
这世间之毒无非就是以媒介将毒物引入人体内,想要将毒逼出来,要不找出克制的法子,在体内化解,要不就用想法子将毒给引体内。
“我先用银针将你体内的蛊物催眠,容我去查一查如何将你的蛊物给逼出来,给我三天的时间。”
叶粢嘴上说的信誓旦旦,实际心里也是忐忑,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真正接触过蛊毒,没想今生一下子会遇上这么棘手的蛊毒,虽然心里紧张不安,却也莫名激起她心底的一丝想要征服的欲望。
蛊女听她这么说,脸上平静了许多,“那就麻烦姑娘了。”
叶粢点点头,从怀里取出银针,对着她的周身大穴开始扎了起来,她下针快且狠,几乎用了最霸道的法子,将蛊女体内的蛊物逼向了胸口的位置,只要远离了心脏和肺腑,立刻将它催眠,就能给自己和蛊女挣来三天的缓和期。
“你先休息,我要回去想想法子,”叶粢收回最后一根银针的时候,抬手轻轻地擦干净额头的冷汗,她好久没有这么惊险地下针了,方才她差点就惊动蛊女体内的蛊物,幸好她机灵,这才躲过蛊女原地暴毙的险境。
蛊女整个人十分虚弱,她撑着桌子,缓缓地上床休息,叶粢看着她闭目沉睡,便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二层小楼,叶粢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科莫多,他站在月光下,整个人如同一座小山,叶粢缓步走向前,看着科莫多的背影。
“她中的蛊毒我没有十成的把握解毒,”叶粢犹豫着,还是将真实情况告诉了科莫多,在她看来她根本没有必要充英雄,黎蛊的凶险他比自己更加清楚,说大话只会让科莫多认定自己不靠谱,反而会质疑自己的本事。
科莫多转身,顿时挡住了天边的银月,叶粢下意识退后一步,从他的阴影中退了出去。
科莫多皱了皱眉,“尽你所能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