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谢谢。”钱双双极其淡定的说道,随后她扇了扇风,又似自言自语的说着,“外面实在太热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其实今天温度适宜,阳光正好,微风轻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钱双双微侧着脑袋,尽量不让他看到她有些发烫的脸颊。
所以,她也没有注意到,他泛红的耳根。
“好。”
他们并肩走在这条先鲜有人路过的小路,只是之后,他们一路沉默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回到聂府,聂尌又出去了,这次钱双双没有再跟他一起出去,她坐在房间里,靠着床头。
自言自语说道:“钱双双!你怎么总是禁不住美男的迷惑呢!不就是擦个药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脑中另一个人又说道:“可他本来就是你的丈夫啊,你对着它发点痴也没什么嘛。”
一人又和她对质,“虽然你们是夫妻,但你认为你们是夫妻吗?有夫妻之实吗?有夫妻之名吗?要夫妻相处之道吗?”
“夫妻之实?”
“你看看你们现在,其实顶多就是同事的关系,而且你还不是编制。”
“行了,都别吵了!”钱双双瘪瘪嘴,“不就是看个美男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干什么,看几眼又不会少他几块肉。”
也是,她就是看看而已。
这么想着,心里的郁闷好受了不少。
也不知道聂尌又出去干什么了?希望他别背着她自己偷摸去查探消息的才好,虽然是她自己没有跟上的,但是他也总该等等她啊。
一时没有事做,有些无聊,她索性坐在书案前,摊开一张宣纸,在纸上画起这次案件的一些主要线索。
墨迹点在白色的宣纸上,染开一片。
钱双双在其上写下死者的名字,目前所能判定的就只有,沈平不是凶手而已,至于凶手是谁,还得再从长计议。
她又写下了“翠姐”的名字,不得不承认,纵使她如何在怀疑她,她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也没有任何延时装置能够把翠姐也拉上嫌疑者的行列。
她咬牙,有些生气。
翠姐因为只是犯了殴打自己丈夫的罪名,而且她丈夫也不愿意上诉,所以翠姐只能因为这个罪名而被关押了几天而已。
可恶,她明明都想杀她了,整整两次杀人未遂,可问题还是一样,没有她想要杀她的证据。
她也不能作为人证,否则她又如何能解释她去往沈家村,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但,她钱双双,还不是一个能吃亏的人。
等翠姐被放出来,她一定要找她算账,报她惊吓她,欲杀她之仇。
还有那个她丈夫,沈大梁,虽然他现在处于弱势群体的行列,但是因为多方证据的佐证,他就是娥娘的情夫无疑。
这样的话,翠姐打他,而沈大梁忍气吞声的原因就能够解释。
既然是情夫,而且,钱双双也能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敢保证,他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系。
她又在纸上写下了胡员外的名字,经过上午的一番试探,钱双双虽然觉得他们家可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娥娘也就不用遭此大劫。
可这样的罪魁祸首,并不像是凶手。
其实聂尌问的对,如果能知道那胡员外的儿子葬在了何处,或许还能从风水这一说来解释。
对于堪舆术,钱双双只是略懂那么一丢丢皮毛而已。
根据元气和场能,通过流动的变化,达到一定的境界。
如果胡员外的儿子埋葬的地方和翠姐被杀害的地方,在五行上能相融相通,倒是也能达成一定的目的。
比如他们一直所追求的,让娥娘和她们的儿子结成冥婚。
不过这也只是钱双双的一种猜测而已,而且就算事实证明,娥娘遇害的地方和胡员外儿子埋葬的地方能达到相通,这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他们大可以说是巧合。
钱双双看着宣纸上的四个人的名字,那三个人每个人似乎都有杀害娥娘的嫌疑,可就是找不到证据。
到底什么证据才能够将凶手揪出来呢。
她能呼吸一口气,放下笔,望着窗外。
夕阳西斜,已经快到卯时了,聂尌怎么还没回来呢?
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吗?
她不由得往外走,推开门,一阵清风吹来,带来一阵凉爽之意。
而她面前站着的,不正是聂尌吗?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刚刚还在想着呢。
“方才。”
仔细看聂尌,还能看到他鞋底的泥,还有身上的泥渍。
“你去种地啦?”话问出口,钱双双就后悔了,这明显是去实地勘察了啊,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去娥娘遇害的地方了。
果然,聂尌摇头,“我去死者临死前最后在在一个地方。”
“有什么发现吗?”钱双双仰着头。
她站在门口,他站在廊下。
远处是斜斜的夕阳,将满天映的霞光笼罩。
辉黄的天空下,少年脸上身上还有些脏兮兮的,但,这样的聂尌,要比以往严正肃穆,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亲和许多。
“发现了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在死者遇害的地方,去往沈家村的路上,有一条僻静小道。”
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钱双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迫不及待的问道,“然后呢?”
“从这条小道一直蜿蜒,经过几转,最终通往的是沈大梁的家,而在这条路上,发现有一些痕迹,有人匆忙在这间小路上跑过,只可惜前日的雨,抹掉了不少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那条小路上匆忙跑过?”钱双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那条小道很窄,其间杂草丛生,那条小道上,横来的树枝被暴力的扯开,断了几节,断触已然有些时日,绝不可能是前日的风雨吹打之过,按时间推算,应当一月有余,时间是在死者遇害的时间点,而那小道旁边的草丛被人碾压过,应当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聂尌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有人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或是在害怕什么,匆忙之下,急急从那条小道逃跑,其间压断了树枝,被石子绊倒,在本就狭窄的小道里翻滚,倾轧了一大片长得半人高的草丛。”
聂尌继续说道,“从残破的叶片,这段树枝上的微末皮脂,可以断定他身上有多处被叶子,树枝划伤的伤痕,而且他的腿应当也受了重创。”
钱双双恍然大悟般,她睁大眼睛,“是沈大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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