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尌看着他这样一副故作深沉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但一想到这个案件,原本以为只是在普通不过的山野乡村间的案件,没想到竟然牵扯众多。
“我觉得小梅说的话,并不是胡话,可又怎么能证明呢?”钱双双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聂尌便提醒道:“现在我们为解开的谜团是什么?”
钱双双略略思索片刻,才开口道,“就是为何会有两个香娘,如果能解开这个谜团的话,我相信,案件的侦破,就在不远的将来。”
“不对呀……”她忽而转头看向聂尌,“听你这口气,好像成竹在胸嘛,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赶紧从实交代。”
聂尌微勾起嘴角,“回去再说,此地人多眼杂。”
钱双双倒也知道这个,便暂时先放过了他,只拉着他的手,又玩聂府快速的跑了去。
他们奔跑在这个月光之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月影幢幢间,穿过大街小巷,胡同弄堂。
他带着她跨过了高高的院墙,回到了邯息院中。
两人洗漱完毕,才又躺到床上去,面对面的说起这次案件的关键来。
……
夜已深,有人熟睡,有人在交谈,有人则是大发雷霆。
陶盈菲听了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后,愤怒的又砸烂了屋子里一套茶具。
“小姐息怒。”丫鬟瑟瑟的站在一旁,只敢小声劝诫着。
“息怒?你让我怎么喜怒!那边传来消息,今日见到表哥和那女人……一定是那女人勾引的表哥,真是个贱货!”她赤红着双眼,胸口因愤怒而上下起伏着,她双手撑在桌沿上,有愤怒的指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都是你们!一帮没用的废物,连个傻子也杀不掉。”
“小姐息怒,上次,眼看快要得手了,已经将那傻女推进了河中,但没想到表少爷来得及时,那女人侥幸得了一命。”
“所以呢!”陶盈菲睁大着双眼,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为什么后面不继续了!”
“小姐,他们说,表少爷最近加强了防范,先是表上也一直和那人走在一处,后来那女人身边,一直暗中跟着一个人,奴婢们也不好下手啊。”
“我不管!”陶盈菲大吼,“我要她死!”
她捏在桌子上的手越发用力,指节泛白,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她还没死,那死的可就是你们了。”
“小姐饶命啊!小姐,奴婢们一定会好好办理此事的。”丫鬟看自家小姐这样冷的神色,听闻自己的小姐这么说,吓得浑身发抖起来。
陶盈菲望着空无一人的卧室,心中只恨自己先前没有听闻娘亲的话,先得到表哥的心。
如今表哥娶了他人,她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上次在郡主俯的宴会上,原本她是想让钱双双出丑的,哪里知小公主竟然到来,她便想着在公主面前参她一本,说点儿她的坏话,就算不能将她治罪,也能让公主对他有一个坏印象。
可没想到,她竟然与公主相识,而且公主竟然还不记得自己,只记得她。
到头来尴尬难堪的只不过是她而已。
她恨得牙痒痒,但公主在前头,她也只能作罢。
后来她几次三番的想要去找钱双双,那贱人却总是避开她,不见她,她也根本没有可以下手的机会,只能暗中命人偷偷跟着,找着机会再下手。
她眼睛睁得溜圆,盯着地面,刚才摔碎的一套茶具,已经被丫鬟清理过了,地面上干干净净的。
她起身,抬脚一步一步的往床上挪,她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想到那边今天传来的消息。
表哥和那女人在庭中互相对望,那女人给表哥擦着汗,她就恨不得撕了那女人的脸皮。
她躺在被子里,浑身都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她一定要做表哥的夫人,她一定要成为表哥唯一的女人。
……
屋舍内
男子抬头望月,他举起杯中酒,浅啜了一口。
身前的院子里,有黑衣人蹲在角落。
“主子。”
“如何了?”男子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是沉稳,仿佛只是在自己与自己对话一样。
“确实是有人。”
男子转动了手中的酒杯,酒杯中的酒液在月光之下闪着粼粼的辉光,十分耀眼。
“何人?”
黑衣人说了几个字,就被隐藏在这微风吹起而飒飒的树叶声中。
男子好半晌都没说话,随后,他才慢慢的抬手,饮尽了杯中酒。
“罢了,不用去管她。”
“是。”黑衣人恭敬回答,随后又消失在这夜色之中,只有草丛里树叶拍打发出的声音。
男子又望着圆月,想到已逝的故人,心中一片宁静。
……
这些潜藏在暗处的心思,钱双双自然是不知的。
她一边梳着发,一边还在想着香娘和露蕊说的那些话,是真是假,或是亦真亦假。
聂尌看她这样,不由的替她拿过梳子,细细的为她梳起了一头长发。
她的长发如瀑布,一头倾斜下来,一直到她腰间。
钱双双想着事情,也没去注意手上的梳子早就被夺走了,她看着聂尌,又问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只是猜测罢了,无凭无据。”聂尌给她梳着秀发,眼神随着青丝一寸寸往下。
“诶,你也有猜测吗?”钱双双很是好奇,“你不是没有根据的猜测不可取吗,你怎么也猜了起来。”
“所以我并未告知夫人。”聂尌看着她的眼睛,烛光下,她长长的睫毛覆下一层阴影,让她的眼睛带上一种朦胧之意。
钱双双撇撇嘴,不以为意,“你瞧瞧我,到现在都还在想着案件的进展,我感觉我比你们大理寺里的其他人还要上心。”
她又嘀咕一声,“我都快成你们大理寺编外人员了。”
“夫人说什么?”
“我说,我整天帮你们大理寺查案,难道一点儿奖赏都没有吗?”
虽然查案是她自己要凑上前去的,但一点儿也不妨碍她理直气壮。
“夫人这是在邀功?”聂尌看着她微抬的下巴,不由觉得好笑。
“不行吗……”
还没等她说完,聂尌却是骤然的靠近,随之而来的,是唇上柔软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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