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和梅林带着大营中的几个杂役,往元帅大帐送了晚膳。
除了之前他们在街面上买的蔬果和卤味,还有膳房刚刚做的砂锅炖菜,膳房的大师傅听说国公爷、大将军和侯爷一行人要在大营吃饭,被吓了一跳,主要是他之前没收到什么通知,膳房没什么其他的准备,只能把现有的一些食材都放在砂锅里煮,幸好今天剩下的食材还挺多的,肉蛋菜都是有的,要不然还真可能抓瞎了。
红叶亲自把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砂锅往大帐中间的泥炉子上一放,让杂役们放好了吃食退了下去,跟梅林一起把餐具都分好,她们两个人也拿了碗筷,跟沈昊林他们一起围坐在泥炉子跟前。
之前沈茶就说了要留下她们一起吃,而且还想要叫影五一起过来,但影五自己没答应,因为宁家这个小子突然出现,他心里不踏实,想要去调查那个宁家小子的来历。
金菁和金苗苗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但闻着砂锅炖菜的味道,莫名的觉得好香,自己的肚子也很应景的咕咕叫了,于是,他们很自觉的捧着自己的碗,也坐了过来,等其他的人都盛完了,他们往自己的碗里也舀了一大勺。
“说说吧,那个宁家到底是不是我知道的宁家,还有……”金菁咬了一口自己勺子里的丸子,“你们去审小院的那些人,审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审出了不少东西,绝对超乎你的想象。”薛瑞天笑笑,“不过,你最想要听哪个?总该有个先来后到、轻重缓急,是不是?”
薛瑞天看看沈昊林、沈茶低头吃东西,就知道这个解释的差事是落在自己的头上了,他还挺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的这个氛围的,光是闷头吃饭,什么都不说,他倒是觉得有些憋闷得慌。
“嗯,宁家!”金菁看看薛瑞天,“刚才隐隐听说,你被宁家的人袭击了,但是没来得及问,毕竟演习最重要。现在打完了,你也能好好的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就不问问我,被人袭击了,是不是受伤了?真是太无情了。”薛瑞天把勺子里的丸子吃干净,朝着几个女孩使了个眼色,“你们可记住了,坚决不能相信男人的话,这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嘴上说什么心疼你,心里只想着看热闹。”
“你听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呢?”金菁被薛瑞天说的哭笑不得,“你都打完了这么大的一仗了,还精神抖擞的,你受没受伤,不已经说明了吗?要是受伤了,还能这么孔武有力的吗?”
“你们听听,这就是狡辩。”
“狡辩什么啊?”金菁翻了个白眼,“我刚才埋伏的时候,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你俩……”他指指薛瑞天,又指指红叶,喝了一口汤,才说道,“打得那叫一个带劲儿,一点都不肯给对方放水,恨不得一招就要置对方于死地呢!”
“既然打了,干嘛不打个尽兴?”红叶啃着一个鸭腿儿,含含糊糊的说道,“我们两个要是谁真的放水了,那肯定会觉得非常羞愧的。”
“这倒是!”薛瑞天点点头,表示赞同红叶的说法,顺手从她的碗里抢走了另外一个鸭腿儿,看到红叶瞪着自己,又从砂锅里舀了两个大虾放在她的碗里,然后,一边啃着鸭腿儿一边跟金菁说,“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冒出了一个宁家子,按理说,宁家应该没人了才对。”
“宁家当初只是株连了三族,还不至于没有人,只是没有了嫡系罢了。”沈茶喝了两口汤,吃掉沈昊林夹给她的鱼肉,看着金菁,“这个宁家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宁家,意图谋反、颠覆大夏、重建前朝的那个宁家。”
“宁昌国的那个宁家?”看到沈茶点头,金菁一皱眉,“你们仔细说说,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瑞天一边吃饭,就一边把在街面上遇到宁家人的事儿,跟金菁、金苗苗详详细细的说了一边,沈昊林、沈茶在旁边听着,偶尔还做一点补充。
“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当时看着,那个卖蔬果的小商贩确实是很像宁家人,尤其很像宁家那个老匹夫,他说的那个话,又跟老匹夫如出一辙,这不得不让我们多想,他就是宁家的后人,是宁家的漏网之鱼。可是,现在想想,如果按照年纪来算的话,他应该是宁老匹夫的重孙,如果当年宁家没有人逃出来,这个重孙又是从哪儿来的?”
“不会没有人逃出来的。”金菁冷笑了一声,呼噜呼噜的把自己碗里的东西都吃光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宁老匹夫历经四朝……”
“不是三朝吗?”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儿?他十五岁就高中了,但因为年纪太小了,没有什么差事适合他,他就在翰林院待了差不多四五年的光景。当年他中状元的时候,纯帝的年纪很大了,他好像是纯帝的最后一科状元,他在翰林的第二年吧,纯帝就驾崩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在翰林,也只是循规蹈矩的修书,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倒也没人听过他的名儿,后来他名气大了,同期在翰林的人就不在了,好多人也就忘了这一茬儿。尤其是他做了帝师,在读书人里大出风头,隐隐成了领袖之后,他在翰林蹉跎的这几年,酒更没有人提起了,久而久之,也就好多人都忘了,他其实是纯帝三十四年的状元。”
“那确实是四朝。”薛瑞天点点头,看看沈昊林、沈茶,“你们说,他会不会是故意的?”
“那就不知道了,翰林院那个地方,说好也好,只要想进内阁,翰林院是必经之路。但那四年在翰林院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对待,可就不太好说了。”
“你还挺了解他的履历的?”
“那是当然了,我好歹也算是半个读书人,这朝堂上的大家履历,我还都是有所研究……”金菁快速的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宁昌国的履历,一脸惊讶的看着沈昊林、沈茶,又看看薛瑞天,说道,“等一下,我刚才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宁昌国老匹夫的这一声,好像有了新的发现,宁家当年可能真的有一支嫡系流落在外,说不准就是你们今天抓到的这个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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