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孩子们的生日聚会很快就到了结束的时候。
尽管他们都很疲倦,坐着打瞌睡,也没有孩子有回到病房的意思。虽有提希丰3人造成了不愉快的小插曲,整场活动还是顺利的。
郭希杰非常感谢黑渊他们的相助,和每个玩家都握了手。
寻诡直播团顺利拿到了团队+10评分。
李然还有任务要继续,留下王玲玲和风文后带着吴皆、张凡离开。
“今天午夜,一个叫福生的NPC会来假山和棠红雨见面。”紫嫣然和水澹峙从棠红雨处了解到此人,他不仅教会棠红雨分析案情,是他的老师长者,同时很可能也是七冥山精神病院最智慧的人。
“他和大师兄线索里那个穿着像英国绅士的神秘人相似。”
向南见到此人的心愿最是迫切,几人决定留下来和这个叫福生的NPC打打交道。
等孩子们离开,会场撤离,做好清洁,时间已接近午夜。
棠红雨激动地四周眺望,他很久没见过老师了,不知他最近身体如何。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花圃里树梢间有蝉鸣,午夜的风凉爽宜人,吹来带着咸腥味的海水,几人就剧情展开讨论。
“你们觉得幕后大BOSS是谁?是不是韦意?”胖子摸出一把瓜子,随手给了点同伴,借着月光和风嗑瓜子打时间。
“我觉得就是他。你们看啊,”他掰着收指头列举韦意是幕后大BOSS的几大证据。“七冥山精神病院他是院长,权利通天,除了他,不会有人明知冉铭和冉志才联合贪墨当没看见。还有危险病区的那些病患,怎么就能轻易离开病房在医院随意走动呢?”
“那个什么王永列,还有一间密室。没有韦意授意和同意,谁能给他提供这些便利?”
“呃,你们看啊,我们已经来到鸿蒙馆第八幕剧情了吧,我总觉得前面的所有剧情都是为最后两幕大结局做的铺垫,挖的坑。”
“不是韦意是谁?有谁比他更合适当坏人?”
胖子说得口沫横飞,瓜子皮瓜子仁吐得满地都是,说到兴奋之处指手画脚装模作样,把几人逗得肚子疼。
“我们来打个赌,这幕剧情他一定是终极BOSS。”
黑渊给胖子递了个眼色,那边向南脸色不佳,这大BOSS就是他一直敬重的老师,长辈,以及榜样。
同棠红雨心中的福生一样,外人最好别妄加点评。
胖子收了声。
他们身后却传来一个上了年纪老年男人的说话声。
“呵呵,这位小朋友说得有点道理,韦意的嫌疑确实不小。”
众人齐齐转身,就见一位年过六旬,穿着打扮同英国绅士一样的老人缓缓走过来。他嘴里还叼着一个黑色的大烟袋,目光柔和,若不是皮肤泛黄老朽,会错认他为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
老人穿着考究,细节非常精致,精神矍铄,很难把他和七冥山联系到一块。
棠红雨激动地小跑到老人身边,扶起他的胳膊朝众人走来。
如此有特色的一位老人成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老人伸手摸摸棠红雨脑袋,把他当长不大的孩子般疼爱。棠红雨在此人面前乖巧地像个稚童。
这一幕落在几人眼中,引发了他们内心不同的念想。
向南想到了他大学心理学导师韦意,当年他在韦意面前也和棠红雨见到福生这般,只是时过境迁,韦意很可能就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操纵者,他这个做学生的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如果他见到老师,会是什么模样?
黑渊心里惦记的人是黑九,九爷爷是照顾他长大的人,他的父母已经故去,是黑九又当爹又当妈照顾了他整整25年,他不仅是家人,同样也是他的老师。
水澹峙想到的人是黑八十八,她是九监绿门之人,从小生活的环境里,教她知识、启蒙、求学的老师很多,但她此刻心中只想到那位严厉的老师。她转头看向黑濯,发现他也在沉思。
黑濯的老师非常特殊,他的行踪飘忽,是他进入那个世界第一天就发现他的特殊,出现在他身边一直全心教导他的人。
想到那个世界,黑濯嘴角带出一抹笑意,心中暗想:“不晓得小渊见到老师会不会太惊讶。”
他的目光落在黑渊身上,留意他每一个动作,推算着时间。他很想尽快带黑渊去那个世界,但他觉得时机还是不够成熟。
“再等等,再等等。”
胖子比较没心没肺,黑九十九现在虽然是他们几人的老师,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不如和大师兄在一起的时间长,他这时脑海里只有他被大师兄扔进游泳池喝了满肚子水的狼狈样子。
“呸呸呸,还串辈了,他又不是师父。想他做甚。”但胖子的努力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越想甩来黑濯严厉的身影,那身影落在他心海就越发明晰。
感受到胖子偷摸打量的视线,黑濯以眼还眼,瞪着胖子瞧他要做什么。
胖子被这个眼神吓得躲在黑渊身后。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招式明显没多少作用,不管胖子躲到哪里去,大师兄的目光总能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不管做鸵鸟把头埋沙里的胖子,黑濯拿着从韩昊城那里收获的画作,走到老人身边,把上半身压低,让老人不会仰头看他。
“这画是从一位小友那里获得的,上面画的人是您吧?”
福生接过黑濯手机,看了一眼,笑容亲切,语气平缓地说道:“你是想问棠红雨的案子?还是韦意的事情?以及和七冥山相关的事呢?”
“这些我都能告诉你,但唯独不会告诉你我们这些人为什么去后山。”
“有些事你们必须自己寻找答案。”
福生说这番话时视线一直落在向南身上。
他把拐杖抬起,指了指身边棠红雨,又道:“这孩子的事想来你已经明白全部真相,当年你们造成的因,今日也要你们来补偿果。”
向南点头称是。表情恭敬谦卑,心中却大浪滔天。
这老人太厉害了,他刚来不到一分钟,就把所有在场的人看透了,他说话时看向自己,明显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
向南觉得自己这20来年的警察白当了,还不如一位长居精神病院的老人。
他看人的目光太过锐利刁钻,连向南这个做了20多年刑警的人都接不住。
老人的意思他很明白,当初是他们的疏忽,没有彻查案件起因经过,仅凭经验断案,冤枉了无辜的棠红雨,害他在七冥山精神病院装疯卖傻10年,老人说的果便是让向南好好解决棠红雨案件,替他洗清冤屈,还他清白,送他出院。
向南连连点头,自己当年种的因,现在到了偿还果的时刻了。
安排好了徒弟的事情,老人招手让黑濯几人都坐下来,他后面要说的话非常长。
“从哪里讲起呢?”
老人陷入回忆。
七冥山精神病院建立已经快70年了,比老人的寿命还长。历经5届院长,韦意是现任院长,也是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任。
福生在医院呆的时间最长,是目前所有病患中住院时间最长的一位。所以他知道的事情也最多。
“我记得当年韦意来医院时,还只是个普通医生。”
从老人回忆里他们了解到,韦意成为院长前也是从一名普通医生做起的。
“韦意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随他的导师一起来七冥山做课题研究,那时的他朝气蓬勃,青春热情,是个理想主义者。”
想起年少轻狂时期的韦院长,老人脸上多了一些笑容,那段回忆对于他来说恐怕也非常珍贵吧。
“我和韦意年纪相仿,他来医院第一个接触的病人就是我。”
向南还是蓝城大学学生的时候,韦意是他的心理学教授,他记得那时韦意刚评上教授职称,第二年就当了他们的导师兼班主任。40岁正是男人意气风发的年代。
距离他大学毕业已经过去了22年,如今向南也步入中年,45岁了,而老师韦意现在的年岁为67岁。
福生的年纪是65,两人只相差2岁。
年龄相仿的人容易玩到一块。
韦意对医院的一切感动无比新鲜,对各种病例更是饥渴,他遇到的每个病人都会上前谈话询问。
“韦意当时的老师就是七冥山上任院长,他曾评价韦意是他最有潜力最有天赋的学生。没有之一。而且他对PTSD、人格分裂和人格障碍领域有很独特的见解。”福生毫不掩饰对韦意的认可和赞扬。
“您是他的第一个DID病人?”向南提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福生笑道:“不是,他告诉过我,他的第一个病人是他的大学同学。”
黑渊和黑濯互看一眼,迅速捕捉到这处细节。
黑渊问老人韦意大学同学的名字,却见老人摇头。
“那后来呢?”向南继续问福生。
“韦意在七冥山呆了很长时间,他对病例研究非常痴迷。每到假期他就来这里接触不同病人,废寝忘食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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