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夕跟在劳拉夫人身后上楼的时候,对上了云甜甜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忍不住又冲她微微一笑。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对这位云小姐真的非常有好感。
三人跟着劳拉夫人一起上了楼,进了会客室之后,劳拉夫人便迫不及待的询问简夕有关于温若云的事。
“其实母亲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去世的。”简夕说这句话的时候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因为那画面太过悲伤,惨烈,以至于她到现在已经是哭不出来了。
“我后来有看过母亲留下的手记,里面也提到过劳拉夫人。”
其实还有几封未寄出的信,信上写着等孩子出世之后,想要邀请恩师前来参加孩子的满月酒宴。
只是简夕看劳拉夫人现在哀伤的样子,觉得再说这些就不太合适了,于是便闭口不谈。
“我这次能够见到劳拉夫人,全是因为叶先生的引荐,能够见到您,我真的很高兴。”
劳拉夫人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沉痛,她拉着简夕的手拍了拍,“你和你母亲都是勇敢的孩子。”
房间里的空气沉默了一瞬。
“……真没想到Marcia你跟劳拉夫人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在。”
斯皮尔曼忍不住感叹道。
劳拉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帕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
“我也不知道当初若云为什么要坚持离开Y国,但是却能够看得出她走的时候很伤心,那个如阳光一般灿烂的姑娘……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她有着阴云密布般的情绪。”
“她走的时候,我跟她说常联系,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求助我这个老师,可是那个姑娘一次都没有向我开口,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打电话过来,或者写信,但是后来就渐渐没了消息……”
简夕看劳拉夫人着是因为母亲的事而感到伤心,也有些不忍,于是便又开口道:
“倘若母亲知道劳拉夫人您一直惦记着她的话,一定会感到很开心的,但您若如此伤心的话,母亲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愧疚的。”
劳拉夫人没有说话,忍不住,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可以看得出她真的非常惦念温若云这个学生。
会客室里安静了一会儿,斯皮尔曼转而看向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敬修:“从刚才我就想问,叶先生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叶敬修微微挑了挑眉:“夕夕是我带过来的,我当然有必要一直跟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劳拉夫人也知道温若云当年和叶敬修有过一段感情,但是出于对学生隐私的尊重,她从未主动询问过此事。
如今看到叶敬修带着简夕出现在自己面前,忍不住问出从刚才就有的疑惑:“叶先生,难道Marcia是你的……”
叶敬修看了简夕一眼,似乎在询问她,究竟要不要告诉劳拉夫人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之前亲口许诺在简夕没有接受他之前,不会将他们二人的父女关系告知外界。
但是如今劳拉夫人问了,而且这位夫人又是那样崇高的地位,只要简夕说了,那基本上就做实了,也代表她承认了。
简夕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微笑道:“叶先生和我母亲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这次来Y国,也多亏有叶先生照顾,劳拉夫人,您想问的问题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所以不想乱说也不能乱说。”
她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这一点希望您能够理解,真的是非常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您的。”
这短短的几句话似乎道尽了其中复杂的关系,简夕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劳拉夫人深深的看了叶敬修一眼,当年她就知道这个小伙子并非池中之物,后来也的确不出她的预料,叶敬修以最劣势的处境登上了最顶层的位置。
可当年爱的那么深的两个人,一起经历过那么多波折的两个人,在所有的风浪停歇之后,明明应该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最后却天人永隔。
“虽然这样说很是失礼,但是我却不得不提醒你一句,Marcia。”
斯皮尔曼先生突然开口道。
简夕点头:“您请讲。”
“我虽不晓得你母亲和叶敬修之间有过什么渊源,更不清楚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单纯的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在这里能够玩得愉快,不要被某些人欺骗。”斯皮尔曼说这话的时候,斜了叶敬修一眼。
斯皮尔曼先生对叶敬修的当场diss让简夕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只是眨了眨眼睛。
斯皮尔曼看她这个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
叶敬修苦笑:“我一直都知道斯皮尔曼先生对我颇有成见,但是没想到您对我的成见已经深到了如此地步。”
“并非因为对你成见深,也不是单单针对你,所以才说这些话,我只是单纯的关心Marcia而已,只要是我斯皮尔曼的朋友,我可容不得有人欺负她。”斯皮尔曼说着,拍了拍简夕的肩膀,“我还等着Marcia去做宫廷首席珠宝设计师呢。”
简夕失笑的摇了摇头,斯皮尔曼这样说叶敬修,其实他本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够坐上内阁大臣这个位置,靠的绝不会是快人快语。
只是斯皮尔曼对自己的善意已经是肉眼可见,简夕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她冲斯皮尔曼行了一个淑女礼:“那我就再一次谢过斯皮尔曼先生的帮助了,等有朝一日我认为自己合格了,一定会答应您的。”
斯皮尔曼大笑:“我等着你啊,Marcia。”
几人又聊了两句,劳拉夫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云甜甜打来的,和那边简单说了两句,挂了电话之后,她道:“咱们在这上面聊着聊着就忘了时间,也是时候该下去了。”
这倒也是,毕竟还有其他宾客。
于是,劳拉夫人便拉着简夕的手,叶敬修和斯皮尔曼先生跟在后面,四人一同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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