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夕猛然间睁开眼睛,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仿佛刚才那种令她窒息的疼痛还残留在血液里,让她无法呼吸。
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盯着医院洁白的天花板,这才反应过来,此刻自己身在何处。
她又想到了霍盛庭,于是连忙起身,想去看望自己的丈夫。
可是手上打的点滴因为她的动作太大而猛的被扯下来,针孔里流出透明的药物,她的手背上又鲜红一片。
三番五次的动作终于惊醒了旁边的人,叶敬修连忙起身,手忙脚乱的拿纸巾帮简夕按住手上的针孔,然后按下了床头的一护灵。
“夕夕,你不要太激动,手上的伤还没好,这又添了新伤。”
叶敬修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我知道你在担心霍盛庭,他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人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能够醒过来了,他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的身体,献了那么多血,如今两只手上又都是伤。”
叶敬修说了那么多,简夕就觉得听到了“霍盛庭已经没事了”这句话。
她心口压着的大石头边稍稍放松了下来,这才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而呼吸困难并不是刚才梦境说导致的,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她眼前一晕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说话间,医护人员已经进来了,连忙帮他处理了手上的针孔,又重新打上了点滴。
医生又针对她的情况询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多补血,注意休息就好。
“不过手上的伤你一定要忌口,不然的话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并且很难愈合,毕竟这是贯穿伤。”
医生最后又叮嘱了几句。
简夕看着自己快被包成了粽子的右手,便点了点头。
“麻烦您了医生。”叶敬修起身送医生离开。
医生:“不客气,这是应该的。”
医生走之后,叶静修回来帮简夕掖了掖被角,然后温声对她道:
“你现在肚子饿了吧,我让爱丽丝煲了补身体的药膳,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用一些对你也有好处。待会儿就送来了,你一定要用一些。”
简夕现在哪有心情管什么汤,或者是药膳,对叶敬修道:“叶先生,我现在很放心不下霍盛庭,想要去看看他。”
叶敬修一脸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你现在还打着点滴,自己失血也很严重,更何况,现在还不到探视时间你也进不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而不是再去操心其他人。”
“你们夫妻二人都倒下了,回头让两个孩子怎么办?”
简夕愣在了那里,一瞬间,觉得自己做人真的很失败,不论是妻子亦或者是母亲这些个角色。
叶敬修看她这个样子,连忙道:“你别担心,两个孩子都很好,他们都很懂事,没有哭,也没有闹。等医院的探视时间到了,我会带你去看望霍盛庭,但是在这之前,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简夕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询问叶敬修:“叶先生,我记得威廉姆斯带人去找你寻仇了,不知道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叶敬修重新做到简夕床边:“威廉姆斯的事我报警处理了,刚好他涉嫌违法走私,再加上绑架、恐吓以及使用暴力手段,所以被警察带走了,但是他在路上试图逃走,于是被误伤,当场死亡。”
简夕愣了一下:“当场死亡?”
叶敬修点头:“是的。不过,警方对于他的罪行并没有停止调查。他绑架你的时候,囚禁你的那座山上是不是发生了爆炸?这也是他干的。”
“是的。”简夕可没忘了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既给他们带来了逃脱的机会,又让他们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对了,还有西莉亚和奥菲利亚!”她也没忘了这两个人,尤其是他走之前她看到的那一幕。
霍盛庭也是被奥菲利亚所伤,奥菲利亚原本拿着的木仓对准的是自己,可是却被霍盛庭挡了下来,而她也……
“奥菲利亚死亡,是被霍盛庭的手下当场击毙,而西莉亚重伤,被炸断了一只胳膊,双目也失了明。”叶敬修轻描淡写,语气平淡,还不如他刚才提起威廉姆斯的时候有情绪波动。
“果然……”简夕捏着被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虽然她恨极了这姑侄二人,但是听到她们的下场如此凄惨,心中还是忍不住为之齿冷。
“你不要多想了,倘若他们没有伤的那么重的话,我也是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的,毕竟我叶家的人,不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动的。”
叶敬修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阴冷,就好像是一条在暗中窥伺猎物的毒蛇,悄悄的伸出了獠牙。
简夕被他身上冒出的杀气给惊了一跳,忍不住瞪大眼睛看向他。
叶敬修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般的冲简夕笑了笑,慈眉善目的样子,哪有方才的凶相。
“卡特家族你也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们不会吧霍盛庭怎么样的,这次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简夕抿了抿唇,试探的问道:“你不是很讨厌霍盛庭吗?因为我母亲的事可这次,为什么……”
“因为他豁出了性命去救你,一码归一码,我不能因为以前的事责怪他。”
叶敬修正色道:“夕夕,你是我和你母亲的瑰宝,我可以忍受他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作为爱你母亲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够和他保持距离。这件事情结束之后……”
他话说到了这里就停了下来。
“抱歉,我不应该比你的,你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会自己做出决定了,只是我不想让你母亲死不瞑目。”
简夕再一次听到叶敬修这样的说辞,脑袋里就好像是被人敲响了警钟一样,嗡的一声,心中再也无法对他的话掀起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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