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想安静,却安静不了。
她才吃过早饭,翠羽就过来轻声道:“娘娘,刚才丽妃和吴贵嫔在御花园为着一个玉镯打起来了。”
安宁揉了揉额角:“去,让慎刑司的人把丽妃和吴贵嫔带的人先拉下去一人打十板子,再让丽妃和吴贵嫔回去禁足一月,一人抄五本女则,抄不完就别想出来。”
翠羽愣了一下:“是,奴婢这就去传娘娘的旨意。”
安宁挥手,翠羽退了出去。
结果翠羽出去没多长时间,安宁就听到一阵哭声。
“娘娘,娘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这是丽妃的声音。
安宁听的直拧眉。
“怎么回事,本宫不是让丽妃禁足么,她是怎么跑过来的?”
杜鹃跑出去看了看,回来和安宁说:“是丽妃娘娘自己跑过来的,下人们也不敢太拦。”
安宁冷笑一声:“呵,把我这长乐宫当成什么了,一个两个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后。”
她扶着杜鹃的手起身慢慢悠悠的从屋子里出来,站到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丽妃。
“怎么着?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丽妃倔强的站在那里,仰头看着安宁:“非是不听娘娘的话,而是娘娘是非不分,臣妾与吴贵嫔产生冲突,娘娘不问青红皂白,不问事情因由就责罚所有的人,甚至连宫人都不放过,是不是有些不好,宫人们犯了什么错,娘娘让他们打板子,是不是有点太残暴了。”
安宁听的笑了起来。
“陛下和本宫让你们进宫一来上绵延子嗣,二来也是因为选秀的时候看着你们还算是贞静贤淑,却没有想到你们进宫之后三天两头的生事,本宫若光是给你们断官司,那往后什么都不用干了,本宫是一国之母,是要辅佐陛下治理这天下的,可不是成天给你们擦屁股的,之前本宫念着你们入宫之后也见不着什么亲人,天长地久的也着实寂寞,这才容忍一二,可本宫容忍你们,反倒助长的你们变本加厉,打今儿起,本宫不容忍了,往后不管是谁,只要在这后宫中起冲突,本宫不管你们是非曲直,一律责罚,至于说下人,他们没有劝住你们,由着你们这么闹腾,这便是他们的不是,做下人的一来是要伺侯好主子,二来也要在主子生事的时候好好的劝服,他们没有劝住,这就是他们的错,本宫责罚有什么不对吗?”
安宁站在台阶上,脸上带着笑,心平气和的一字一句的说出这些话,噎的丽妃竟然回不上半句。
安宁又笑道:“陛下选你们进宫,并非为着后宫成天的不太平,为的是让你们伺侯好本宫和陛下,让我们舒服舒适,可你们呢,自打进宫之后今儿打架明儿拌嘴的,这就是你们当初所说的贤良淑德,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贞静?本宫倒想责问一下你们的家人,当初是怎么管教的,教养不足,竟然就送进宫来,这可是欺君之罪。”
一句欺君之罪,把丽妃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娘娘恕罪,是臣妾错了。”
安宁笑道:“你要记住,本宫是皇后,是先帝赐婚,陛下明媒正娶的元配嫡妻,而你们不管位份高低,便是正一品妃,那也只是妾,对于本宫来说,就是奴,主子要责罚奴才,难道说还要一条一条的和你们说清楚,奴才让主子不痛快了,那就是大罪。”
说完,安宁挥挥手:“来人,送丽妃回去,打今儿起禁足两个月。”
丽妃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臣妾谢娘娘开恩。”
朝阳宫中,吴贵嫔已经听说了丽妃去长乐宫闹腾,结果被皇后一顿数落,又被禁足两个月的事情了。
吴贵嫔听说之后开始有几分幸灾乐祸:“活该,让她闹,也不想想她是什么人,皇后是什么人,呵,一个无宠无子的嫔妃还想跟备受宠爱的皇后讨说法,不治她的罪治谁的罪。”
说完这话,吴贵嫔就想着她不也是无宠无子么,她和丽妃甚至于和宫中其他女人都没两样,不过都是陛下弄进来的摆设罢了。
陛下一心和皇后过恩爱的夫妻生活,哪里把她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啊。
这么想着,吴贵嫔情绪低落下来。
“来人,给我准备纸笔,我去小佛堂抄女则。”
安宁处罚了丽妃,也没歇着,她换了一身比较庄重的衣服去了太皇宫中。
太后姓刘,她是文宗四十来岁上进宫的,进宫之后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之后被封为仪妃,封妃之后才生的康和帝。
在刘太后生下康和帝之后没几年,文宗皇帝的喜好就变了,开始喜欢那种娇嫩的,看着特别弱小可怜的小姑娘,而长相富态温和的刘太后就失宠了。
之后刘太后就越发的低调,一心只想把儿子抚养长大,然后等文宗去世之后她跟着儿子出宫做老太君,却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登基称帝,刘太后也成为太后,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虽然说刘太后当了太后,可她的脾气还是没怎么变,为人一直都挺温和的,轻易不会为难人。
安宁对刘太后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她带着人去了太后所住的德庆宫,进去之后就见刘太后正在给小丫头分瓜。
安宁就笑着过去:“真是赶上了,可巧就碰到母后这里吃好吃的,母后可得给我留一些。”
刘太后笑着给安宁拿了一块哈密瓜:“真真是个馋嘴的,你堂堂一国之后还缺这两块瓜,偏偏跑到我这里来抢。”
安宁笑着接过瓜就啃:“母后这里的更甜。”
刘太后笑着洗了手:“那你就多吃点。”
“嗯。”安宁点头:“我还想在这里吃午饭呢。”
刘太后就让身边的嬷嬷去厨房吩咐一声,多做几个安宁喜欢的菜。
安宁吃了瓜,就坐下和刘太后聊天。
“母后,我这些日子思来想去的就想着一件事情,原也有些眉目了,只是我年轻不知道轻重,便来讨母后示下。”
刘太后笑道:“你是皇后,宫中的事情你做主便是了。”
安宁摇头:“到底还得和母后商量一下,您老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都多,我这事要是想的不对呢,您也给我提个建议,我好做些修改。”
“那你说吧。”
刘太后有些没正形的靠坐在软榻上,一边让丫头给她捏背,一边示意安宁接着说下去。
安宁笑着坐近了一些:“母后想来也知道陛下对我很好,早先陛下是王爷,我也不曾说过什么,自打陛下登基之后,我也劝过陛下好多回,让陛下为了子嗣计一定要雨露均沾,再者,后宫那些妹妹们也都是好的,我也实在不忍心让她们这么孤伶伶的,可陛下性子左,我说了好多次他反倒和我生起气来。”
“且等着我得空说说他。”
刘太后笑了笑。
安宁嗯了一声:“我一直没生养,后宫一个皇子皇女都没有,这也不是个事,实话和母后说吧,我虽然也不愿意……可陛下不能没有皇子,我这心里也急的什么似的。”
“难为你了。”
刘太后一听这话就握住安宁的手:“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安宁低头垂泪:“还是母后疼我,外头那些人都说我善妒,自己生不出来还把着陛下,天可怜见的,我真没那个心思,陛下好多回生我的气,不都是因着我劝他雨露均沾么。”
她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妹妹们不容易,我心里也怜惜她们,一时半会儿的,陛下也不会回心转意,我就想着,总不能让妹妹们老这么孤伶伶的吧,我就想请母后示下,往后呢,我想法子给妹妹们弄些玩耍的东西,大家伙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玩个游戏,这么一来后宫岂不太平些。”
刘太后在后宫苦熬了大半辈子。
她也知道后宫的嫔妃心里都苦,一听安宁说带着大家一起玩,便就笑了:“难为你想着大家,也罢,这事你就看着办吧,除了你的妹妹们,后宫中还有很多太妃,她们也成天无事可坐,我也想着给大家找点事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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