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再等会我)
把江雁回重新放到床上,他轻轻捋过她鬓角的碎发:“昨夜皇上遇刺,丽贵妃为了保护皇上被刺客所伤,我在宫里留到了天亮,才得知庄子出了事,等我回来,你已经不知所踪,我便带了人沿着山路一路往下找,才找到了这里。”
江雁回眼睫轻轻跳动,良久才睁开眼:“丽贵妃……怎么样了?”
“她受了重伤,但所幸保住了性命!”
江雁回眸底平静无波,忽然转过视线看向沈焕:“昨晚来抓我的人是全安!”
全安是沈封尘的人,背后要抓她的是谁,显而易见!
“我知道。”沈焕垂下眸光。
“他为何要抓我?!”
沈焕没说话。
江雁回蓦地起身:“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才下死手?!”
她激动得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如纸一般的唇干裂,好似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沈焕扶住她:“雁回,你先冷静,这件事等回去我再慢慢跟你说,你先把身体养好要紧!”
“我怎么冷静!”江雁回眼底凝泪看着他,“是你说要我给你生孩子的沈焕!你要我怀上,却保护不了他,你要我给你生什么!!”
声声质问,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扎刺着沈焕的心,沈焕静坐在那里,无言以对,只是眼底慢慢泛红。
“雁回……”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江雁回重新躺下,背过身去,言辞已经冷厉。
“雁回……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屋外忽然传来萧培陵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混乱,然后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江雁回转过身去,便看见萧培陵被玄霆按在地上,玄霆用足了蛮力,把萧培陵按在地上起不来。
“放开他!”江雁回说完,见玄霆没动,便看向沈焕,眸色更冷,“昨晚若是没有他,不止是孩子,你连我都见不到了!现在,你要对救命恩人无理吗?”
“雁回……”
“放了他!”江雁回打断他的话,言语已经无情。
沈焕抿紧唇,看向玄霆,示意他松开。
玄霆松开手,萧培陵便立刻走上前来。
“雁回,你怎么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怀着孕,要早知道你怀着孕,说什么我也不会要草医开退烧药,我……”
“不怪你!”江雁回打断他的话,“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我怀孕的事,要怪只能怪我跟这个孩子没有缘分,无论如何,你昨夜救了我,我都要谢谢你。”
“不……无论如何,是我给你喂的药,雁回……”
“培陵,昨晚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了,不止是孩子,只怕连我的命都保不住,孩子是意外,这件事不怪你!”她说着,想起什么来又道,“宫里昨天遇到了此刻,俏姐姐为保护皇上遇刺了,你快回金陵吧,不知道忽兰朵有没有受伤……”
萧培陵闻言一怔,脸色都变了:“我这就回去!”
他转身欲走,突然又想起什么来,看了看雁回又看了看沈焕:“你的孩子……”
江雁回看出了他的意思:“不是他的。”
萧培陵一怔,一旁沈焕的脸色分明不好看。
这种戴绿帽的事情,毕竟是家事,萧培陵见状也不好再问,急忙告退离去。
等他走了,江雁回才重新躺了下去,一句话都没有和沈焕说。
沈焕在床边坐了片刻,终于是站起身来:“你好好休息,有需要叫我。”
江雁回闭着眼睛,并不答应。
沈焕便抿了唇,走了出去。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玄霆请示要不要现在出发。
沈焕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摇了摇头:“晚一些吧。”
这么一拖,便拖到了下午。
眼看天色不早了,沈焕便只有重新回了屋内。
村妇一看见沈焕便战战兢兢:“是小娘子自己不肯吃饭,不关我的事!”
沈焕看向桌上没有动过的吃食,从玄霆那里拿了一个钱袋放到桌上:“叨扰了,这件事莫要与人提及。”
玄霆在门口拔开刀刃:“若被我知道你乱嚼舌根,后果你知道!”
村妇哆嗦了一下,抓了钱袋:“郎君放心,我一句话都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拿着钱袋跑了,沈焕走上前将披风给江雁回裹好,然后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江雁回按住了他的手:“你义父不会放过我的!”
沈焕沉眸:“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白白没的。”
江雁回盯着他,似在找他话里的可信度,沈焕便也没动,凝视着她。
江雁回垂下眼睑:“你若不说话算话,我便让你永远也见不到我!”
沈焕垂下眸光,什么话也没有说,抱着江雁回出了房间。
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貂毛毡。
江雁回坐在上面,身下柔软,没有丁点不适。
沈焕从里侧拿出来一个食盒,上面是从金陵城里刚刚买来的糕点,还是热的。
“吃点东西,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身体会受不住!”
江雁回不说话,却别开了头。
沈焕沉下目光:“你若不吃,怎么还有精力给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江雁回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他。
沈焕将糕点掰碎喂她:“给我点时间!”
江雁回仍是不肯吃:“我没有胃口!你喂下去也是吐。”
一直到回掌印府,江雁回都没有一句话给他。
明月和玉箫一早接到消息,在府门口候着,见沈焕抱了个人下来,急忙请安。
江雁回从厚厚的披风底下探出头来,看向俩丫头,微微一笑:“让你们担心了,回去吧!”
等回了房间,明月和玉箫立刻让厨房弄来她以前喜欢吃的膳食,江雁回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下不去口,心底忍不住想起那个已经成形却失去的孩子。
“夫人,若是实在吃不下便喝点粥吧,厨房特地熬的清淡的,什么都没有加!”
明月跪在她跟前,将粥碗奉上。
江雁回看了看她,这才将粥碗接了过去。
等她喝完了粥,明月立刻服侍她沐洗,刚刚小产的身体还虚弱得很,明月和玉箫都小心翼翼,好在睡到了熟悉的床上,江雁回绷了一整天的神经终于懈怠,缓缓睡了过去。
门外,明月给沈焕请礼:“掌印,夫人已经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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