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见上座之人眼中的怀疑,曲腿一弯,“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惶恐道:“佟爷,属下所说都是事实,并不敢多说一个字的谎言来欺骗您。”
佟常州幽暗的眸光忽明忽闪,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中年男人被这针落有声的静,吓得忙表忠心:“佟爷,属下在您手下做事也有二十多年了,忠心一直不曾减少半点啊!”
虽然他对麻滚刀那半路插队进来的人,心生不满,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除去那人的心思,最多只是暗地里使使绊子,让他无法完成任务,从而让佟爷对他失去信任而已,可是……不要说失去信任了,反而更得佟爷的器重。
佟常州觉得自己的威慑够了,开口道:“起来吧!你的忠心,爷自然都看在眼里,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共经风雨的把青刀帮做大做好。”
又意味深长的画了一个大饼,“这后面,荣华富贵的福气还长着呢!”
“是是是!属下们的福气可都是佟爷您给赐予的,帮里的所有人,可都是对您忠心耿耿,万死不辞,为您可以死而后已。”中年男子抓紧机会就表达着自己誓死的忠心。
随后又一副十分痛心气愤的说道:“佟爷,麻滚刀那混蛋竟敢背叛您卷款跑路,辜负了您对他的厚望,属下这就加派人手把他给您抓回来,任由您处置,消除心中的恶气。
佟常州却摆摆手:“这事就到此为止,后续的事爷自会处理,你出去了也不要声张,无事你下去吧!”
中年男人后腿了几步,犹豫了一下:“佟爷,麻滚刀那暗处所管的生意,您看?”
佟常州瞬时眼神阴暗凌厉的射向下面的男人,声音冰冷的道:“胡巴,你记住,帮里的事,你们四个堂主各自管好自己手上的事就好,其余的爷自会有安排,下去!”
胡巴被吓得忙退了出来,大步穿过庭院,出了宅子。
外面等候的一个手下,见堂主出来了,忙跳下马车,上前道:“胡爷,您……!”
胡巴脸色不好的打断手下的话:“回去再说。”
“哎!是。”
……
还坐在密室的佟常州,一双阴毒的眼神里,怒火滔天的是藏也藏不住,反手敲了敲身后完整的夹层处,只见一块完全没有缝隙的一面墙,缓缓的开起了一道紧容一人通过的暗门,随之走出来一个黑衣人。
“佟爷,有何吩咐。”
佟常州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刚刚的话,你全听见了吧?”
黑衣人点点头:“属下听见了。”
“你亲自去把麻滚刀手上所有的事物都接过来,特别是两个月后的那批货,一定要抓紧时间凑齐了,而且都是要上乘的精品,这个任务不能有任何闪失,你最好亲自去盯着。”佟常州危险的眯了眯眼,这次他可是要拿这次的货跟上面的人,拉近更深的关系,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黑衣人恭敬行礼后,就退了出来。
而这边,胡巴心里火气没减的进了自己的宅子,赶马车的手下见了,扬手把马鞭扔给门口的小厮,快步的跟在后面进了院子。
整得开大门的小厮,打了一个冷颤,心底嘀咕着,胡爷这是又在哪里吃瘪了?
两人来到书房,后进来的手下反手就把门关好。
“啪……啪哒。”
“气死我了。”胡巴挥袖把桌上的一部分东西扫落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火无处撒的又拿起一块砚台扔的时候。
“哎呦喂,我的胡爷,这个可不能仍,不能仍啊!”手下一手接过来,抱在怀里,就向后跳离了几步。
见他拿起一个碧绿的貔貅,又要仍的时候,连忙上前阻止道:“胡爷胡爷!这也不能仍,这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好东西啊!别到时候等您气消了,看见了,可不得要心疼了!”连肝儿都得疼上一疼!
胡巴被拦住,想发火,可在看清自己拿的是什么后,顿了顿,任由手下放回原位。
“胡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帮主那里,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是帮主给您排头吃了?还是怪罪您没有找到麻滚刀?还是那姓麻的死了?”心里想着,要是姓麻的死了,堂主不是应该高兴吗?
胡巴哼了一声:“那到也没有,再说了姓麻的是死是活,跟老子还真没有半毛干系,他就是被人抽筋扒皮,老子也只会偷偷暗地里,给他敲锣打鼓的庆贺一下。”
“那您还生什么气,那麻滚刀跑了,不正好省了咱们亲自动手,没有了他的存在,正好您就可以把他管的地盘全挣过来。”这可是一件大好事。
“武六,你以为事情真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胡巴哼了一声:“把我们的兄弟都叫回来,找麻滚刀的事不用在继续了。”
啊?
“不找了?那……那画像上的人,还要继续找吗?”五六觉得不找也好,找了这么些天,就像突然凭空消失的一样,连个人影儿都没有,累得他们这些人也真是不想再找了。
“找什么找,不找了,那么抽象的画像,就是找个十年八年的,都不一定都找到,指不定是姓麻的私下里惹的私人恩怨,老子凭什么要帮他找,叫下面的人都停了。”胡巴没好气的说道。
五六赞同的点点头:“胡爷,您说那麻滚刀真跑了吗?”
胡巴垂眼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可能是真的,没有想到佟爷看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话,五六就有些不解了,不就是个帮里的副堂主吗?帮主有那么重视?
“胡爷,此话怎讲?”
胡巴看了一眼虚心求教的手下:“那姓麻的一院子的姨娘,你见他下出一个蛋了吗?连后代都能狠心的不给他自己留一个,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好跑路时做准备的吗?”
“不是说是伤了那里,造成了隐疾,才没有后的吗?帮里私下可是传的人尽皆知的。”这种不光彩的事就差没有传出十八里镇外了。
“哼!这就是那姓麻的手段之高明处了,这种伤男人尊严的事,是个人都会想办法来遮掩,而他却任由别人传的人人皆知,成了笑柄,你觉得帮主会不信?”传的越快,影响越大,帮主才会越信任他。
撇了一眼手下:“你不要忘了,姓麻的这次可是卷款潜逃,手上握着大把的银钱,还怕找不到女人给他生儿子?”
有些事,只有他们这几个跟着帮主的老人才知道内幕,所以,现在跟手下说的再多,也是白搭,“今天就这样吧,你下去把事吩咐了,明天你再过来。”
五六见天色确实很晚了,就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胡巴神色隐晦难辨的捏断了一支狼毫,他们四个堂主,他是跟在佟爷身边时间最长的,难道帮里最赚钱的生意不是应该由他来掌管吗?
没想到佟爷会把来钱最快的交给一个半道上位的莽汉!想想真是对他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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