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你不知道我这次立下的战功,有多大。”
周婉清猛地回过神,微微蹙眉,问道:“你不是传回消息,要将澜儿册封为世子吗?”
如果澜儿被册封为世子,再揭露身份,岂不是欺君之罪。
“谁说我要先册封再为她恢复身份?本侯要她先恢复女儿身,再让皇帝堂堂正正的册封,谁说女子,就不能当世子了?”
顾承昭傲然一笑,眉眼飞扬:“本侯的女儿,将是当世唯一的......女世子。”
见到媳妇迟疑的神情,顾承昭骄傲的说:“清儿,你不知道我这次立下的战功,有多大。”
“老单于俯首称臣,左谷蠡王被我擒获,右谷蠡王被我在阵前一枪刺死,这都不算......”
周婉清:“说重点。”
“这些都不算,重点是经此一战,整个羌戎再无统领,雪原之上,王庭已经被覆灭,剩下的羌戎人都是一盘散沙,没有十年,他们都无法恢复!”
周婉清认真的听着,伸出手,轻轻地抚着顾侯爷硬朗而俊美的眉骨,声音温柔如水道:“辛苦吗?”
顾承昭道:“不辛苦,杀他们的时候,想到的是这老匹夫的儿子居然敢刺杀澜儿,还有那时......清儿,我终于替我爹和妹妹报仇了。”
“你当初接管定远军,将羌戎打退,已经是替爹和承鸾报了仇。”
周婉清含着眼泪笑了起来,然后说道。
“其实刺杀澜儿的大头是钱家,羌戎人也是被利用。钱家勾结羌戎,还利用职务之便与羌戎人做交易,如今已经没了。”
“我收到消息了,但这也不能忍!那羌戎大王子以后是得管澜儿叫爹的,敢刺杀他爹,活腻歪了。”
周婉清:“其实是澜儿一个人反杀了整个羌戎使团,包括他们埋伏在京里的人,还把人家二王子绛曲胳膊砍断了。”
顾承昭:“呃,杀的好?不愧是我儿......女儿,要不是大王子死了,那老单于还不会中计,倾巢而出,导致王庭空虚无守。”
周婉清:“其实多吉没事,但受伤了养在侯府,就在澜儿院里呢。”
顾承昭:“......”
“澜儿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本侯不知道的?”还有多少其实,一口气说完了吧。
周婉清:“很多,就比如澜儿武功天赋惊人,你不知道吧。”
顾承昭觉得自己可以一直维持震惊的表情:“以前我跟她提,让她学些武功傍身,她说练武之人粗俗不堪。”
“那是澜儿不屑一顾,”周婉清顿了顿,又说,“你想凭战功,让皇上封澜儿为女世子,此举虽然可行,但是......娘那边怎么交代?还有澜儿自己的想法,要说你自己去说。”
顾承昭沉吟片刻,道:“好,我去说,至于娘......瞒了她这么多年,大不了就告诉她,我......”
他犹豫了一会儿,费力的吐出一句话:“我不举!反正,以后不会再有旁的子嗣了,省的她再安排别的女人给我。”
“娘年纪大了,早没那心气儿了,当初,要不是你招惹那魏国的女人,娘也不至于想让你纳妾......”周婉清望着他,又想哭又想笑。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救那个女人。”顾承昭愧疚的说。
周婉清叹了口气:“罢了,都过去了。”
时辰还早,顾侯爷想到周夫人说多吉就在自家后院,便来到了步莲斋。
还没走近,他已经听见了一阵兵器之间的铿锵声。
院内,顾澜和阿渊正在比试。
顾承昭站在一旁,默默地观看起来。
他对阿渊的印象,是从前总是跟在老侯爷身后的小徒弟。
当初,因为阿渊天生内力雄厚,老侯爷便将他养在军中,把他当小儿子来培养,承业大概都没见过这孩子。
后来澜儿出生,阿渊很喜欢她,老侯爷就让他保护了澜儿一阵子。
再后来,不知为何,老侯爷忽然又让阿渊跟着他在军中打仗,直到十二年前,随着老侯爷和妹妹的死,阿渊也消失了,顾承昭本以为,他早就死在了羌戎手中。
直到半个月前他重新出现,顾承昭才知道他这些年居然失去记忆,一直在外飘荡。
如今,一切都回到了原点,既然阿渊喜欢保护澜儿,那他可以一直守在她身边。
这边的比试快要结束,阿渊的内力和从前一样惊人,而顾澜的招式强悍,让顾承昭都忍不住赞叹。
他这才注意到,顾澜手中的剑,好像是......容朔的?
这把剑容朔平时都极为宝贝,随身佩戴,居然送给了澜儿。
容朔为了占点便宜,不会真和澜儿称兄道弟了吧?
忽然,顾承昭听见一处异动,直接一把短刀从手中甩了过去!
顾澜早就注意到顾承昭来了,她也没在意,谁想到他忽然甩了一把刀出来。
顾澜的心里我草了一声,飞身上前,一剑挡了过去。
“澜儿!”顾承昭大惊,自己这一刀可是用了六成的力道。
“澜澜。”卫承渊立即收刀。
“......”
顾澜勉强挡住,自己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我没事。”
她体内的气息翻滚澎湃,久久不能停歇。
顾侯爷的内力本来就很雄厚,但也不至于到卫承渊那夸张的程度,但他的力气......真大。
顾澜能用原主的身体,一点点激发出自己的各种招式,最大原因,是原主虽然看着瘦弱,实际上体内蕴藏力气很大,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
看来,是遗传。
谢昀尴尬的从围墙一头探出脑袋,震惊的看着那入墙三分的短刀:“呃.....在下也不是故意的。”
顾澜“呸”了一声,喝口水漱了漱嘴上的泥土,仔仔细细整理好仪表,才跟顾承昭解释:“顾侯爷不知道,这玩意就喜欢爬墙。”
她这一剑要是慢上半分,谢昀就该身首异处了。
谁让他没事干天天翻墙的。
谢昀:“......”
没想到一清早翻墙,还能被定远侯发现,差点被当成贼人一刀解决......
谢昀万般无奈,缓缓地,缓缓地,从围墙上小心翼翼的跳了下来,走到顾承昭面前行礼。
上墙容易,下墙难。
谢昀武功有限,虽然会刀法剑法骑术,但并不会轻功。
“谢昀见过侯爷。”
顾承昭走过来,将墙上插着的短刀收鞘,打量起谢昀。
年岁大一些,生的倒是俊逸,有他三分风采吧。
“你是......谢家那孩子,谢叙的儿子?”顾承昭问道。
谢昀点了点头:“谢叙正是家父,在下年少时与侯爷曾见过几面,只是所有人提起在下,或言说是谢太傅的孙子,或以官职相称,只有侯爷提起了家父的名字,这是为何?”
顾承昭挑了挑眉:“哦,揍过。”
“什么?”
“你爹以前被我揍过,你和你爹长得......有一点点像吧也就。”顾承昭不太好意思的说。
谢昀:“......”
他静了静心,看向顾澜:“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毕竟昨日——”
顾澜想起了昨天的新娘掉包一事,便客气的说:“昨天多谢你了。”
谢昀昨天跟着苏丞相一起入宫,也去乾元殿求容璟收回懿旨来着,以为顾澜说的是此事,便温润一笑:“不必多谢,在下只是举手之劳。”
一旁的顾侯爷听到两人的对话,更确定了是谢昀安排陆丛云代替陆霏霏一事的想法。
没想到这谢家小子,为了澜儿,能做到这种地步。
“既然你没事,那在下就告辞了,侯爷,明日早朝见。”谢昀拱了拱手,又朝顾侯爷行了个礼,默默地起身离开,这次,他不是翻墙走的,而是从侯府正门出去回了自己家。
门房大爷还疑惑的问他:谢公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长辈在,谢昀实在不好意思再爬墙,毕竟他爬墙的姿势很丑,他又不可能让顾澜把自己抱上去。
——之前有一次,是卫承渊把他抱上围墙,被家里那两个女孩看见,彻底坐实了第一公子谢景栖是个断袖的事实。
顾澜内心一动,飞身翻上围墙,扒着墙头往下看。
靠,
谢昀居然在自己家墙边装了一架梯子!
梯子旁,耿桃和卫岚两个小丫头,正目光灼灼的仰头看着。
顾澜一不小心和她们对视,尴尬一笑:“你们哥回来了,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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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误会:顾澜和顾侯爷都以为调换陆霏霏和陆丛云的人是谢昀。
容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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