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年号了!
【大燕建德二年,睿王容朔战死于燕国南境,军心动荡,社稷倾颓,危机之时,皇帝急召定远侯奔赴北境,主持大局——】
这,是原书中一开始的剧情。
顾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着坐在御座上高声宣布更改年号的容璟。
因为南境和北境接连大捷,加上太后寿宴,此刻的燕国,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强国,所以容璟在今日,改年号,大赦天下。
这就意味着,距离真正剧情的开始,就剩下最多两年时间。
文武百官都起身叩拜,高呼万岁。
顾澜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剧情,是会改变的。
原书中,容宝怡在睿王死之前没有从军,苏子霄此刻和容珩还不认识;
钱家没有倒台,也就没有陆家上位,宁安公主就更不会因为差点被赐婚而走上仕途;
同时,没有多吉被册封为忠成伯,雪原也还是一团糟,绛曲借此发展壮大,后来成为一个大麻烦。
所以,两年的时间其实并不准确,但到底,剧情有了开始的苗头。
顾澜听到容璟说将年号成平改为建德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一些轻松。
他早改完,也就告诉她剧情终于要开始。
大燕风云录,这一次,换她来搅动风云。
庆典进行了好几个时辰,期间觥筹交错,太后由太监小叙子搀扶着走了,皇帝又颁布几条诏令之后,就也随之离开。
顾澜望着太后的身影,不禁感到奇怪:“为啥太后身边的历任太监都叫小叙子。”
容珩皱了皱眉:“说是.......太后记性不好。”
“她是五十岁,又不是八十岁。”
随着太后皇帝的离开,好几年没回京的顾侯爷,成了众人最大的敬酒对象。
最后,喝醉的顾小侯爷搀扶着喝醉的顾侯爷,一起回了家。
两人一路上都摇摇晃晃的,容珩想帮个忙,顾澜却挣开他的手,很傲气的说:“我才没醉呢。”
说着,她把顾侯爷扔地上,自己走了个很直很直的直线。
然后,她又回来,直接把顾侯爷扛到自己肩上,笑弯了眉眼:“你看,我没醉,是他太沉了,我才走歪的!”
她的声音比平日的清亮多了几分柔和,容珩的心里一软,只好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好吧。”
再过两日稍作整顿,顾侯爷就要回北境驻守。
顾澜的心里,其实有一些不舍,她看着喝醉的顾侯爷,心想,他一定也是不舍的,所以才放任自己大醉一场。
可是,顾澜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出来,总不能跟哄容珩似的给他发糖,她只好背着老爹转悠了两圈,见喝醉的顾侯爷笑的很开心,她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
终于,顾澜将顾侯爷背到了侯府。
子佩见到自家公子居然把侯爷背了回来,十分震惊,连忙想要上前帮忙。
顾澜却摆了摆手,道,她一个人背得动。
顾老夫人看着儿孙的身影,拦住了子佩,声音有些沙哑和哽咽:“过几日,承昭就要回北境了,让他们爷俩好好相处一会儿吧。”
这时,已经酩酊大醉的顾侯爷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从顾澜背上跳下来。
在顾澜狐疑的目光中,顾侯爷“噔噔噔”地跑到了自己的书房,拿出祖传的长枪,郑重的递给顾澜。
“本侯,将顾家祖传的虎头湛金枪,交给你了——此枪与顾家封侯同龄,传承近两百年,你可不要......嗝。”
顾澜连忙双手接过枪,顿时手臂一沉,这柄枪入手冰冷寒凉,枪尖似乎还透着彻骨寒意,让她很是喜欢。
下一秒,顾侯爷打了个酒嗝,就又要原地入睡。
还好他没有吐出来,否则顾澜刚刚对其产生的一丝父女柔情,可以当场烟消云散。
顾澜没来得及仔细看枪,就吭哧吭哧地拖着半醉半醒的顾侯爷,将他交到周夫人手里。
顾澜舒了口气,杵着长枪坐了下来,小声说:“娘,他喝醉了,我也醉了。”
她双臂抱着顾承昭给她的长枪,低垂着眉眼,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抹阴影,脸颊泛着红,鼻尖也红红的,看起来极为乖巧无辜。
周夫人还没见过这么乖,还温温软软叫自己娘的顾小侯爷,顿时心都化了,简直想抱着顾澜亲一口。
“娘知道了,乖,把醒酒汤喝喽,加了蜂蜜的。”
听到加了蜂蜜,顾澜接过汤盏,一口气豪迈的喝了,又伸出白皙的掌心:“我还要。”
另一半,顾侯爷也颤巍巍做起来,扒拉着媳妇的胳膊:“本侯也要喝。”
周夫人左右为难,就在她打算抛弃丈夫照顾女儿的时候,容珩的身影出现:“周夫人,将顾澜交给我就好。”
容珩如此神出鬼没的出现,周夫人却没有惊讶,只是挑了挑眉,道:
“你?这可不行,澜儿喝醉了就喜欢抱着子衿睡觉,五殿下若是无事,不如帮臣妇把子衿叫来。”
昨天除夕夜他们都是一起过的,现在容珩忽然出现又有什么值得惊奇的。
容珩:“......”
他抬起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坐在屋里座椅上吧唧着嘴,似乎在怀念蜂蜜水味道的顾小侯爷,冷笑一声,刚刚还说自己没醉,不是还能走直线吗。
他怎么可能将顾澜推给子衿那个丫鬟,还让她抱着她睡?呵呵,真是可笑。
半晌,子衿被容珩叫来,对周夫人欠了欠身:“夫人,将公子交给奴婢就好。”
容珩顶着一张黑如锅底的脸,看着子衿将顾澜搀扶进了步莲斋。
而他自己,则帮顾澜拿着长枪,又看着子衿把顾澜扶进屋里,关上了门,气的他一个人坐着发了会儿呆后,狠狠地踢了一脚院里的木桩。
早知道,他该带一册小话本来的。
虽然,晏清给自己那带图的画册他实在难以接受,可是......总归是要接受的,他得努力学习一下,才能争取到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呵,顾澜早晚有一天喝醉了以后,喜欢抱着自己睡!让子衿见鬼去吧。
皇宫,庆典结束,嘉太妃居住的玉檀宫内,则是一片冷寂。
嘉太妃安静的坐在宫内,手中的攥着一串紫檀佛珠。
后宫中,皇后信佛,图自己心安顺意;
太后信佛,只是做个样子,其人最是刻薄阴狠;
只有嘉太妃,是真的信佛敬佛礼佛,恳求佛祖能保佑自己在外打仗的儿子容朔平安,保佑儿媳和小世子,县主,在家中安康。
这时,嘉太妃的贴身宫女从外面赶回来,语气中难掩惊喜:
“娘娘,奴婢刚刚听御膳房的小路子说,今日庆典,王爷手下的将领唐战将军回来啦!”
“小唐回来了?”嘉太妃惊讶的睁大了眼眸,“可是南境出了什么事情?”
唐战其实是睿王妃李芙蓉家中的家臣后代,自从容朔和李芙蓉成亲后,就追随容朔,曾经,也是嘉太妃看着长大的。
贴身宫女道:“应该没有大事,王爷派唐战将军给太后贺寿,听说唐战将军还被陛下赐座了呢,只是可惜......咱们见不到他。”
一年伊始的庆典和太后寿宴,在中和殿与百官一同举办,但后宫中除了皇后和太后,其他嫔妃不能参加。
“小唐真是出息了。”
嘉太妃失去了一贯的温和镇定,不停地在自己的宫里走来走去,最终,她喃喃自语:“我去求太后开恩,见上小唐一面。”
宫女连忙阻止:“太妃,唐战将军是外臣,这,这于理不合啊!”
嘉太妃眼中泛起了泪光,叹道:“上回朔儿回京,我就只远远地在东华门见过他......我都三年未见的我儿了,难道连小唐这个偏将军都见不得吗?”
“这......”宫女语塞,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太妃,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你将我为王爷缝制的冬衣取出两身,一身送给小唐,另一身让他帮着转送给朔儿。”嘉太妃说道。
“我一个人偷偷去求太后,太后念在我们往日情分上,一定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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