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杜钧的玉玦之后,严思诚带着玉玦到书室找司业,原本是打算将玉玦交由司业转交给杜钧。
恰好司业不在,他在桌上看到司业整理好的成绩,他的成绩竟然在杜钧之后。
严思诚当然不会相信这是杜钧自己的实力,只是认为这是杜钧作弊。
如果没有这个单科状元,下一年的学费是怎么也凑不齐的。
几经犹豫之后,他才做出这个卑鄙的决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看不起的这个“浪荡子弟”杜钧,竟然就是那个暗中帮他的人。
事情至此,真相大白。
从地上爬起来,严思诚跪拜在校场地上,早已经是涕泪横流。
“杜公子,对不起,思诚……该死!”
“夫子!”杜祖恩又是第一个站出来,“这件事情,您总要给我儿一个交待吧?”
“杜钧是被冤枉的,自然无需留级。”韩景儒的目光掠过台下泪流满面的严思诚,落在台上的杜钧身上,“既然是严思诚陷害你,那老夫就把他交给你,杜钧,你准备如何处理他?”
“当然是把他逐出国子监,还要交给大理寺审理。”杜祖恩愤愤地道。
“杜相!”韩景儒抬手理理花白的胡须,“我是问杜公子,可不是问您。”
“公子!”安儿抬起脸,“这个混帐东西,忘恩负义,小人现在就替你揍他一顿。”
杜钧咬着后牙,没有出声。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脸,高声喝问:“严思诚,你为什么陷害我?”
“我……”严思诚垂着脸,“我……我任您惩罚!”
“哼!”安儿气哼,“你肯定是因为我家公子比你考得好,你不甘心。”
严思诚依旧垂着脸,没有辩解半句。
台下,杜钧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为了下一年的学费对吗?”
严思诚后背一僵,头埋得更深了。
“你这个蠢货!”杜钧气骂,“为什么不当掉我的玉玦?!”
严思诚俯首于地,两只手掌深深地抓入黄土,依旧没有出声。
两人同窗一年,自然也都对对方了解不少。
对这个出身低微却成绩优秀的同窗,杜钧心里一直佩服,还曾经几次示好想要与他结交,只是严思诚对他这个公子哥并无好感,对他一向爱理不理的。
玉玦是杜钧的娘亲留给他的遗物,杜钧一向爱若珍宝,每天擦拭不染微尘,严思诚也是知道的。
杜钧的玉玦如果拿去当铺,换来的银子少说也够他在国子监四年的吃穿用度,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
只有严思诚明白,要是他将这玉玦拿去当铺当了,杜钧永远也不可能再找到,所以他才选择了这个下策。
严思诚原本以为,像杜钧这样的富家公子,司业不可能真的将他赶出学院,最多就是私下里骂他几句,拿掉成绩就算了,并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引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只是这些话,现在说出来,又有谁会信呢?
“杜钧!”韩景儒再次开口,“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严思诚吗?”
杜钧咬了咬牙,转脸看向杜若:“姐姐以为如何?”
杜若回他一笑,“既然夫子让你决定,那就由你自己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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