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身子晃了晃,抓着那只丝帕,无力地跌坐在河滩上。
“翎儿,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不应该再把你丢下!”
所有人湿漉漉地站在旁边,一个个都是沉默着。
鹿儿站在不远处,早已经是双眼通红。
最后,还是沈沉石第一个反应过来,轻轻挥手,示意几个禁军将沈芳洲和燕归等人从河道里拉出来安顿到草地上。
“把帐篷扎好,点起篝火,军医也调过来,无论如何都要照看好千岁!沈庆,再调两千禁军过来,沿河道向下寻找,活要见人,”沈沉石哑着喉咙轻咳一声,坚持地说出那个不愿意说出的字眼,“死……也要见尸!”
“是!”
众人齐应。
鹿儿站过来:“我也去找翎儿姐姐。”
“我也去!”燕归抓着丝帕,也从草地上站起身,“我要去把翎儿找回来。”
沈沉石向手下挥挥手:“给他们一人一匹马。”
沈芳洲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手下已经搭起帐篷,将他放到行军床上,军医仔细为他处理了身上的伤,男人的手上、胳膊上到处都裹着棉纱。
睁开眼睛,看到脸肿得像桃子的翠莺,沈芳洲吃力地从肿着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若若找到了吗?”
翠莺吸吸鼻子,用棉巾沾着水向他唇上挤了挤,帮男人润着干烈的唇。
“千岁,您好好休息吧,他们……他们还在找呢!”
沈芳洲推开她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坐起身。
“我也去!”
“千岁!”翠莺忙着扶住他的肩膀,“您发着烧着,先躺着吧?”
沈芳洲一把将她推开,咬着牙从床上站起身,刚刚站起来就是眼前一黑,男人重重地又跌回床上。
沈九刚好轻手轻脚地挑起帘子进来,看到沈芳洲的样子,忙着冲上前按住他的胳膊。
“千岁,您有伤在身,别乱动。”
“放开我,放开!”沈芳洲用力挣扎,“沈九,你敢不听我的话?”
“恕属下……不能从命!”沈九含着眼泪抬起右手,将沈芳洲劈晕,“来人,把绳子拿来!”
几个手下迅速冲进来,沈九亲自接过绳子,将沈芳洲牢牢地绑在行军床上。
“谁要敢给他解开,我要他的脑袋!”
翠莺抹一把眼泪,绞好湿毛巾帮沈芳洲擦掉脸上的药汤。
杜若出事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大营,右相杜祖恩和各种藩王、文武百官都已经闻讯而来。
楚南裕早已经带人去帮忙寻找,其他人则都围在帐篷四周等消息。
沈九重新从帐篷出来的时候,长公主也已经来到河岸边。
老人明显也哭过,一对眼睛通红,看到沈九,她缓步行过来。
“千岁怎么样?”
“晕过去了。”
“祖奶奶!”幼帝楚南睿走上前来,拉住长公主的手指,“您别难过,他们一定会把皇婶婶找回来的,太傅说皇婶婶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小家伙毕竟还小,与杜若又一向亲近,崔贵只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敢和小家伙说实话。
长公主转过脸,手伸过来扶住小家伙的肩膀,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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