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青终于冲到篝火台前时,身边的伙伴只剩三人。
被刀割伤还在滴血的手臂,用力将火把捅进柴火堆深处,火舌接触到柴火堆内层浸过油的柴火,终于燃烧起来。
“灭火,灭火!”
月敌将军大叫。
沈青猛地一挥大剑,将冲过来的几人击退,早已经满是血水的身子晃了晃,到底还是没有倒下。
扫一眼身边仅剩的几个兄弟,沈青的目光掠过身后渐渐燃起来的火把,满是血水的唇角扬起,露出快意的笑声。
“哥几个,来世还做兄弟!”
“好!”
三个西北汉子,个个满身是血,却答应得豪爽无比。
篝火点燃,白石关得到消息,他们的任务就已经完成。
杀了这么多狼崽子,赚了!
几个人护在篝火四周,一个个笑着,用满是血水和伤痕的手臂,举起自己的刀剑。
在他们身后,火光冲天而起,映亮西北之夜清寒的夜空。
一个兄弟倒下来,又一个兄弟倒下来……
沈青晃了晃,也倒在篝火推边。
他侧脸,看向篝火台。
火烧得那么旺,白关兄的兄弟一定看到了。
儿子,你知道吗?
这篝火可是你爹点的,你爹虽然只是个百人长,也他娘的是条西北汉子,死的时候可英勇了,等你长大了,可不许给你爹丢人。
孩他娘,以后儿子和爹娘就拜托你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我再报答你的恩情。
爹娘,恕儿子不孝,不能给您二老养老送终了……
男人头一歪,含笑九泉。
五里之外,白石关。
关墙上,一个士兵远远地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快看,篝火!”
不远处,值守的将军也听到声音,从帐篷里冲出来。
“快,通知周将军,有敌情!所有人准备迎敌!”
一个手下答应着跑下关墙,一路在呼着冲向关内大营。
“有敌情,准备迎敌!”
帐篷里,士兵们一个个利落地冲出来,那人一路冲到后方大营,冲进主将大营,“报告将军,在敌情!”
守将周德洪,迷迷糊糊醒过来,懒洋洋打个哈欠。
“慌什么?!”
穿好衣服,他登上关口的时候,关城上的守兵们已经在做着迎战的准备。
周德洪揉揉眼睛,扫一眼远处黑压压的大军。
“敌军有……有多少?!”
“将军!”站在旁边的副将,一把扯开身上保暖的大氅丢到一边,做好战斗的准备,“以末将估测,至少也有五万余,不过,这只是保守估计,不确定对方是否还有后手,请将军早做准备。”
周德洪听到耳中,却并没有太过在意。
“通知大家,做好迎敌的准备,不必慌张,他们来了也是送死。”
几十年来,这白石关月知打了多少次,有一次攻下来的?
就凭那些连把好刀都没有的月知蛮子,怎么可能攻得下这么高这么坚固的白石关?!
愚蠢自负如周德洪,早已经被这十几年的安逸守关生活所麻痹。
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这座白石关从未被人攻下,那是因为当年的西北有一个沈烈。
这些年来月知不敢进犯,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楚有一个沈芳洲,而不是因为他周德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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