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乃是纪国国都,纪国皇城建于燕京。
一殿堂内,布局讲究,威严气派,此时一道明黄身影坐于上位,青涩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官府呈上来的贡米?”
其下众人无不俯首不语,倒是坐在这明黄下侧的一人,修长带着茧子的手执起银筷翻动瓷碗中的米粒。只见碗中的米粒不够饱满晶莹,甚至有些米粒乃是碎米,这对于平日里食用贡米的他而言一眼就可瞧出不同来。
“此乃是参差的贡米!”银筷放下,男子的声音低哑,其中又夹杂着几分冷冽,如同重力的吸引,让人听着就忍不住想要瞧瞧这声音的主人是何模样。
一道着青黑色朝服的男人起身“皇上,今年的贡米乃是从广陵而来,臣愿为皇上分忧!”
明黄色的年轻皇上坐在那里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此时,那道坐在皇上身侧最近的男子起身,不急不缓“皇上,本王正巧要去广陵一趟,此贡米的事情不如交由本王来调查!”
“摄政王,您位高权重,这点贡米的小事还是不要劳烦摄政王了吧!”青黑色朝服的男人笑着说道。
“贡米乃是皇家宗室食用的粮食,此事兹事体大,本王不觉得劳烦!项首辅不是皇室宗亲,自然不明这其中的重要性!”开口的男子,也就是如今纪国权利滔天的摄政王纪周。一身冰墨色长袍如同携带着天地之气,他只是站在那里,莫名让人想到了蔚蓝天际下染雪的冰峰,孤冷傲然,却也如墨如画,撩人心弦。
项首辅脸色不虞,就在此时坐在上位的皇上轻轻咳嗽了下,脸色似乎有些不情愿的摆摆手说道“朕相信王叔定是可以将此事调查的清楚!”
皇上已经开口,项首辅只能躬身不语,纪周微微点头应承下此事。
远在燕京的事情遥远如同天边,身在广陵城中的偲茶自然不知此事。此时的偲茶正陪着祖母在园子里绣着帕子,七彩的丝线在一方白色的帕子中如同飞花穿蝶。
老夫人年纪大了,连穿针都瞧不清,自然只是坐在那里随意挑着绣样,她瞧着坐在自己身边绣了一个钟头还未有不耐烦之色的孙儿,不由提醒道“这帕子也不着急一时,仔细着眼睛,若是伤了眼睛到了我这个年纪可就瞧不清了!”
“不累的,而且祖母您的那个帕子已经旧了!”偲茶说着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停,她曾经学习这些绣工为的不过是夺得曾经父母的夸赞,可如今她却觉得自己会绣工可以为祖母绣点东西,真好。
老夫人瞧着孙儿斗志满满的样子也不忍打扰,罢了,孙儿有如此孝心她心里乐着呢,一会若是绣的不好自己也要夸奖一番。
可当偲茶将绣好的帕子递给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恨不得要揉揉眼睛。只见这帕子上绣着吉祥图案,一针一线行云流水,就是绣娘也未必能绣出这样好的帕子来。
“祖母的孙儿啊,你竟然绣的这样好,祖母要日日带在身边让人瞧瞧我孙儿多么能干!”老夫人高兴的将偲茶给搂入怀中,她刚刚准备好的虚词如今都变成真心实意的话。
偲茶娇笑着陪在一旁,听着祖母都要将自己给夸上天了,心疼一阵无奈。
就在祖孙两人其乐融融之时,婉姨娘带着偲初踏入园中,婉姨娘先是给老夫人请安后,听闻那帕子是偲茶绣的惊讶了些许,然后就是对着偲茶一顿猛夸。
偲茶面色淡淡,祖母夸赞自己虽然有着水分却是实打实的喜爱,这婉姨娘的夸赞哪怕言辞华丽,可听着却莫名的敷衍。
“老夫人,明日我准备去寺庙给府中众人求个平安,原本这事不该多言,只是妾身觉得大小姐近些日子运势不顺,不如大小姐也去寺庙求个平安符,毕竟亲自所求佛祖定是会保佑大小姐平安顺遂的!”婉姨娘这话说的巧,老夫人本就觉得偲茶接二连三的出事心里担忧,她又信佛,这话对准老夫人的心窝子。
“是啊,听闻城外那寺庙极为灵验,若是长姐不去的话,我去给长姐求个平安符吧!”偲初凑上前来。
偲茶直觉没好事,此时老夫人却责怪的瞧了眼偲初“这平安符自然是亲自所求才灵验,茶茶啊,祖母也多日未曾去寺庙烧香拜佛了,正好可以陪着你一起去!”
婉姨娘神色带着几分慌张“老夫人这可怎么行,您岁数大了,城外寺庙又偏远,怕是一日来回不了!”
就是偲茶也跟着附和,不管婉姨娘她们作何打算,可偲茶却不希望祖母为自己舟车劳顿。
“是啊祖母,我自己去就好您还是不要去了,您常年在府内诵经,佛祖定能明白祖母的!”偲茶劝道。
老夫人手中转动着佛珠,却是执拗“求平安符要的就是诚心,我的茶茶近些日子受了这么多苦,我若是不亲自到佛祖那里拜一拜,这心里啊总是不踏实!”
偲茶满心感动,心里如同装满温热的糖水般,她明白祖母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
“这件事情你去安排下!”老夫人直接吩咐。婉姨娘哪怕有心想要阻拦此事,可她这么多年也明白老夫人看似对后院的事情不掌权,但老夫人余威仍在,婉姨娘对老夫人很是敬畏。
“妾身明白了!”婉姨娘低头,等婉姨娘带着女儿回到院子里,左右四下无人,偲初不解的询问“娘亲,为何要让长姐去寺庙啊,我并不喜和长姐一同前去!”
其实偲初自己也不想去,她这些日子和顾尘来往甚密,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更是不愿分开。这些日子她都以各种理由出府,她觉得顾尘此时甚至喜欢自己,可她每次想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娘亲,又怕娘亲如同以往那般将自己给关起来,也就一直掖着此事。
婉姨娘为女儿将头发都别在耳后,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是一直都看不惯大小姐吗,寺庙之行后我的初儿就可得偿所愿了!”
“真的?”偲初有些不可置信。
“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婉姨娘说着,秀丽的面容都是诡异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