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见过祖母!祖母安!”“孙儿见过祖母!”
“晚辈见过岳父!”“父亲!”
顾尘和偲初两人衣摆相触,朝着坐在上位的老夫人和偲万贯行礼,虽是新婚但两家一直有往来大家也算熟悉,故而老夫人和偲万贯见两个孩子行礼后就让人起身。
“初儿,你已经身为人妇,今后定要孝顺公婆,照顾好夫君,万万不能丢了我偲家的脸面!”老夫人说了几句提点的话语就不再多言,毕竟这两人都不得老夫人喜爱。顾尘先是让偲茶要死要活的,后来又和偲初苟且,老夫人若不是看在两人已经成亲的份上,这是连面都不愿露。
“孙儿明白,多谢祖母费心!”偲初低着头,明明自己如今已经是顾家少夫人,来之前偲初幻想自己要在祖母、在父亲、在长姐面前耀武扬威,让他们瞧瞧如今风光的自己。可等她真的入了偲府,回到自己家,偲初才发现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自己还是那个被人瞧不起的庶女。
偲万贯坐在那里,他一直瞧不上顾尘,兜兜转转这顾尘还是成为他的女婿,偲万贯心里也不舒坦。如今木已成舟,偲万贯面上带着长辈的关切询问顾尘些平日里的事情,顾尘倒是答的快。
偲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老夫人一眼就瞧见了,忙说道“初儿初为人妇,想必婉姨娘也有些话要和初儿说,你们先下去吧!”这话让婉姨娘喜不自收,她的确有很多话要和女儿说,可当着大家的面总不好开口,得了老夫人的话婉姨娘忙带着偲初退下。
而老夫人也寻个借口带着偲茶退下,两人出了正厅老夫人就松开偲茶扶着自己的胳膊“昨夜定是未曾歇息好吧,快回去补个觉,午膳时再过来,若是不想起就不用来了!”
偲茶昨夜瞧账本的确有些晚了,此时听了祖母的话也不推辞,笑嘻嘻的应下就如同一只蝴蝶般飞回自己的院子补觉去了。
婉姨娘此时拉着女儿的手上下打量了眼,眼睛里含着泪花“这才三日不见,怎觉得我儿瘦了许多?夫君对你可好?公婆可为难你?在顾府可适应?”
偲初听着娘亲的关心顿时也红了眼,积压在心里的委屈顿时倾泻而出,一把拉着娘亲的手哭泣“娘亲,婆婆她...她就见不得顾大哥宠我,日日都为难我!”
偲初当日风光嫁入顾府,以为等待自己的会是蜜里调油的日子,却不想新婚第二日她身子还软着就被婆婆叫去伺候,每日里她都在伺候婆婆起居用膳,比起丫鬟还要辛苦,婆婆还时不时在顾尘面前训斥自己。
不同于在偲府内伺候老夫人只是做做样子,在顾府那可真是实打实的辛苦,偲初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偏偏却连个告状的人都没有。
听着女儿一句句委屈,婉姨娘这心里也跟着难受,可婉姨娘也是人家妾室,自然明白这就是嫁人后该有的日子。
“我可怜的孩子,那顾夫人再怎么为难你都要忍着,千万不要忤逆她!而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怀上身子,当你有了孩子不仅仅能够栓住夫君的心,婆婆也不敢再怎么为难你!初儿,你明白吗?”婉姨娘抓着女儿的手,一双婉约的目光带着野心。她虽然之前不愿女儿嫁给顾尘,但事已至此,她能够做的就是让女儿在顾府站稳脚跟。
偲初眼眶还泛着红,她将手放在肚子上“可,这种事情我也无能无力啊!”
偲初也明白自己如今已经嫁人,婆婆压自己一头自己也只能受着,只是当着娘亲的面偲初觉得委屈罢了。
“傻孩子!”婉姨娘将女儿给搂入怀中“你现在只要在夫君面前委屈,男人嘛定是会心疼你的,只要夫君的心在你这里,迟早怀上身子是早晚的事情!”
接下来婉姨娘一件件的教着女儿如何收拢男人的心,直到小桃在外催促婉姨娘才停下自己的教导和告诫。
“娘亲!”就在母女二人踏出房间准备去前厅用膳的时候,偲初突然扯住婉姨娘的衣服,面色欲言又止。
婉姨娘不解的瞧着女儿,心里生怕女儿还有什么委屈未曾告诉自己,忙着追问“初儿,你有什么事情告诉娘亲,娘亲定会帮你的!”婉姨娘此话不假,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为了女儿还能为了谁,更何况女儿若是在夫家过的好,婉姨娘在偲府也可以有倚仗。
偲初吞吞吐吐了几次,才不情不愿的低着头小声说道“娘亲,我瞧着顾大哥似乎对长姐余情未了,若是...若是...我真的怕两人会发生什么!”
偲初说完这些觉得面上无光,可想到这几次顾尘瞧见偲茶的目光都是惊艳的,偲初心有不安。哪怕她已经嫁给顾尘,可还是如同惊弓之鸟。
“初儿,胡言乱语些什么!”婉姨娘四下瞧了瞧,瞧着自己不过是语气重了些女儿就已经红了眼眶,顿时心下心疼,叹息了声“初儿,你如今是顾府的少夫人,是顾尘明媒正娶的夫人,不论顾尘如何,还是大小姐如何,你的身份都不会改变!”
偲初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明知道娘亲所言在理,可心里就是过不去这坎。明明顾尘已经是自己的,为何自己还患得患失。
“初儿啊,你要记得,你要握住顾尘的喜爱还有身份地位就好,其他的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婉姨娘劝道,哪怕这些话有些残忍,可如今偲初已经嫁人也该明白。
偲初慢慢的放开握着娘亲的手,很是不甘的说道“可是,那个人也不该是长姐!娘亲,我希望长姐消失!永远消失!”说完这句话,偲初抬起头来,一双还泛着红的眼眶中充斥着怨恨。
婉姨娘心里一冷,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带着女儿去了前厅。
桌上,虽不是其乐融融但也算是客套疏离,偲茶就坐在祖母一侧安静的用膳,她用膳的时候脊背挺直如同婷婷直立的青竹,小口小口的用膳姿态优美。
可偲茶只是用了几口就有些不耐烦的抬起眸来,一双天上含情的眸瞧着顾尘,因为顾尘在桌上已经数次瞧着自己,这让偲茶心里很不舒坦。
顾尘原本只是无意瞧见偲茶用膳的样子,明明大家都在用膳,可偲茶用膳却高雅极了,瞧着就赏心悦目,让他忍不住数次看去。
顾尘哪里知道,上辈子偲茶为了礼仪可谓日日学习,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哪怕现在她多了几分慵懒和散漫,但曾经所学习的东西还是刻在骨子里。
顾尘被偲茶厌烦的目光一瞧,连忙转移目光,拿起筷子为身边的偲初夹菜。
碗中被放了自己最讨厌的藕片,偲初明明心里委屈的不行,却不得不抬起面容来作出一副含羞带窃的样子来。
而一直坐在老夫人身旁为老夫人布菜的婉姨娘瞧见这一幕,手中的公筷抖了下,她瞧着坐在那里容貌艳丽的偲茶,突然生出几分恶毒的心思来。
顾府的马车上,偲初温顺的坐在顾尘身侧,她轻轻的依靠在顾尘肩头,小声说道“顾大哥,长姐是不是很好看啊?”
顾尘面色一愣,不知是不是生怕被人瞧见自己心里那点子恶心的心思来,瞬间白净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怒气来“你问这个做甚!”
“我...我只是随口问问,顾大哥若是不喜欢我今后不会再问了!”偲初连忙小心翼翼的祈求,语气卑微。
顾尘不语,偲初接着说些好玩的事情来讨好顾尘,一人端坐在那,一人明明是妻子却如同卑微的奴仆般。
偲初本以为,自己只要提防着长姐就好,好在顾尘和偲府来往甚少,故而长姐和顾尘并未见面,这让偲初心下放松了些。
可,不过四五日的时间,今日偲初照样去婆婆那里伺候婆婆一整日,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已经累的心力交瘁,恨不得倒在床上就睡。偏偏顾尘还未回来,等顾尘回来她还要伺候顾尘洗漱。
“少夫人,大事不好了!”只见春儿鬼鬼祟祟的跑入房间,瞧着偲初疲惫的样子,忙上前来为偲初揉着肩膀。
偲初神色厌厌的,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事不好了?”
听闻偲初询问,春儿脸色带着几分喜色,凑近偲初的耳边说道“是大小姐近日里不知为何生了重病,听闻已经病入膏肓了呢!”
“什么!你是说真的?”偲初突然一跃而起,原本还萎靡的神色顿时充满精神,一双眼睛含着期盼“你是说长姐,我的长姐病了?病的很重?”
春儿乃是偲初的心腹,自然明白自家主子多么恨大小姐,故而点头带笑“可不是真的吗,听闻老爷不知寻了多少大夫入府,可这大小姐的病情还是无所进展呢!”
偲初突然笑了起来,兀自笑了会解气后,伸手轻轻擦拭自己眼角因为笑容泛起的泪珠“长姐病重,怎么着我也该回去瞧瞧才是!”
“少夫人心善,自然该回去!”春儿舔着笑意附和。
偲初本觉得这些日子被婆婆磋磨的心神疲累,可现在偲初却觉得浑身都充满力气,她甚至还好心情的坐在镜前瞧着镜中的自己,明明也生的那般娇俏动人,可偏偏从小到大人们只能瞧见长姐的美艳无双,不曾给予自己半分目光,就是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夫君也同样如此。
可,今后自己再也不怕了,没有挡路的长姐,不论是父亲的宠爱,还是旁人的夸赞还不是都要落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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