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
“什么事啊？”姜敏问道，心思还在电影上。
“我一直有男朋友。”
“等我看完电影再说。”姜敏知道她的话是什么，但不想现在就失态。陆悦一直陪她忍着，直到电影散场。
在这期间她想过要不要改口称自己只是脑抽，或者又是喜欢上哪个明星了。但到最后一刻，她还是想公开了。
“是唐皓。”她直接说，也省的姜敏问了。
“是他？”姜敏皱着眉头，很是疑惑。有可能吗？“然后呢，你俩好多久了？”
“就是上次，你住院的时候，就好了。”
“怪不得你不来看我！”姜敏觉得自己遭受了背叛，急得要跳起来。
“不是不是！就是他让我不要去的。你知道的，那个时候我被……那个渣男伤害，一直走不出去，在我身边的只有他。谁能在受伤的时候拒绝一个陪在你身边的男人呢？”
姜敏努着嘴，想了想可以理解。“但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我？”
“我觉得我们俩不稳定，不适合公开。甚至……”她压低了声音：“我们就是那个……友。”
“真的假的？那你可以确定他没病啊，否则你也离我远点，我怕得病。”姜敏捂着鼻子说，回头却发现陆悦的表情也不对劲，她解释道：“我是怕切菜什么的，如果切到手，那种血液传播！你想什么呢！”
陆悦坏笑着被她推搡走，两人慢吞吞走到路边。
“你和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自己想清楚了吗？”姜敏问，最怕含糊不清的感情。
“清楚，为了走出上一段失败的感情。”
“目的达到了吗？”
“达到了……”陆悦打了个酒嗝，刚刚喝了点鸡尾酒。
“那下一步呢？分手还是继续感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苦着脸说，也许就是因为到了这一步，她才忍不住说出来的吧。“我好难过，过得好辛苦啊……”
“好啦好啦，别哭，有我在呢。”姜敏扶着她，把她拉上出租车。“你要是真喜欢他就处处看，不喜欢就和他分手，干脆一点，没事的。”
“嗯……”陆悦答应她，却觉得自己委屈巴巴。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和唐皓在一起，偶尔她也会有男女朋友的幻觉。如果唐皓这种人能带回家，一定是很让父母放心的，也狠让旁人艳羡。
她不是虚荣的人，也动了虚荣的心思。
可是唐皓每次敲她的门，不能迟疑，必须以他为首要。开了门，他严肃着一张脸进门，接着就是解领带、洗澡。
她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无关感情。这也是她做出的选择，不能怨他不是吗？
他们利用彼此的身体，这是划分清楚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的。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动感情。
那天，唐皓在她身边歇了一会儿，或许在思索着什么。她想，他有没有可能因为爱上自己的身体而眷恋自己……
唐皓却问了她一个问题：“药都吃完了吗？”
“药？呃……还没有呢。”
听到答案，唐皓便坐起身穿衣，把烟蒂戳进烟灰缸里。
“注意着点，如果你希望我用点措施也可以，但不能瞒着我怀孩子。”
孩子……
还只在姜敏的身上听说过怀孩子的可能，她也有可能吗？上初中那会儿，她可是要求姜敏做孩子干妈的。那个时候打定主意要生孩子，只是随着越来越现实的生活，她选择了融入现实。不要孩子，丁克。
她好像逐渐明白了姜敏坚持着不要孩子的原因，费劲心力再去教养另外一个人的人生，着实是浪费，想想都痛苦。
就算是在最爱那个人的时候，也不曾想过要顺他的意思而为。她也变得坚硬了是吗？
第二天一早，是个艳阳天。想起昨天好像和唐皓约好了，陆悦起床洗了把脸，画了个淡妆。但是腹部隐约的不适提醒着她，今天的日子不合适。
想打电话给他已经晚了，唐皓已经到了门口，专属于他都寂静门铃声已经传来——
“来了。”
怕他着急，陆悦先应了一声。
“你今天不是还有手术吗？怎么过来了。”她伏在门上问，借着停顿的机会，但在他看来就是不想让自己进门。
“怎么？担心我的身体跟不上？”
“不是……”陆悦感觉不适，拿开贴在自己下颌处的手。“我是怕你做手术的时候力不从心。”
唐皓倒也不生气，坐在沙发上稍作休息。“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干嘛老这样说……”陆悦低着头嘟囔道，身上的疲惫感也越来越重。
“洗过澡了吗？”
每次他这样，都好像一个冷酷无情的商人，只在乎商品好不好。
“洗、洗过了，是在昨天。”
“再去洗一次，我喜欢新鲜的。”
“那你呢？”陆悦也不甘示弱，回怼他。
“刚洗过。”他似乎察觉出她的不在状态，“你……今天怎么了？”
唐皓不会记录她的生理期，从来都是她避开的。只是今天，看她的样子和其他女人那样相似，难道……？
“是吗？”他又问，打开手机软件看了看他的记录。如果今天是的话，那么在她的危险期！“我给你开的药确定吃了啊？”
“吃过了，放心吧，我也不想生孩子。”
“嗯……如果你希望我做措施不想吃药，我没关系的。”
陆悦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钻心的痛一股股袭来。
“既然不用做，那我先走了。”他清楚地说道，这就是他想要的和需要做的。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在他走到门口时，陆悦艰难地说。
“你不是我的病人，也不是我的爱人。你应该时刻明白，不该对我动感情，更不要试图用孩子绑住我。我就不是会被家庭捆绑的人。”
“非要这样想我吗？我没有这样想过。”
“那些药，你根本没吃，是吧？如果你继续不守约，我们没必要继续下去。”
“我吃……以后会吃好不好？留下来陪陪我嘛……我真的好孤独。是你把我救出去的，再帮我一把好不好？”
唐皓把她当成病人，救出苦海，又彼此利用了身体。而现在的她，又变成一个病人。
他伸出手，想要帮她。
可他想象不到自己对着不爱的女人温柔的样子，又将手收回。
“我还有事，你不该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们都说好了，不该有非分之想。”
他轻轻地带上门，接着忘记了这一段关系。
回去的路上，撞上了迎面走来的姜敏，还是他熟悉的样子。
“唐医生，你怎么来这里了？”
刚刚他想的，都是自己在欺负她的画面，被她这样一叫，还真是感觉心酸。
“我……这边有病人。”
“哦……我来看我朋友。你的病人？也住在这？”姜敏突然疑惑道，因为昨天陆悦才说了男朋友的事，难道……
“你……”
“我怎么？”
“唐医生有女朋友了？”
“当然没有，为什么这样问。”
“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
“等等。”他叫住她，朝她走近：“最近我没回唐家，感觉怎么样？”
“开心、快乐。”
“金泽玉也不在呵。”
“他在不在我都会高兴。哈哈，我走了，再见！朋友还在等着。”
唐皓点点头，目送她离去。
昨天的时候看陆悦就不是很放心，今天也照样来看她了。姜敏带了很多东西来，给她补充维生素。
陆悦躺在沙发上，脸颊烧的红红的，姜敏摇摇头，她怎么也变得这样不会照顾自己了。
拿了毛毯给她盖好后，姜敏就去了厨房。
还说陆悦要做家庭主妇，她要做女强人呢，现在好像反过来了。
陆悦被水流声吵醒，脑子很混沌，她强撑着坐起来：“你来了啊。”
“昨天看你就不怎么舒服。”姜敏端了杯橙汁给她，看着她喝下去。“凉吗？”
“凉点好……”陆悦冷得皱眉，但心里的火算是降下去一点。
“我来的时候，在楼下看见唐皓了。”
“是吗？他和你说什么了？”
“在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他只说是有病人。那他，是来看你的么？”
陆悦沉默了一会儿，低垂着眼睛，“也许我们，是没有结局的。”姜敏刚想安慰她，结果她又生龙活虎了起来：“那就要劳烦我的敏敏，再找几个帅哥送给我咯。”
“那当然！不过你现在身体情况不允许，休息好了再去。”
“嗯……”陆悦闭上眼睛，姜敏在的时候她能好好休息。自从不去酒吧，她的生活安稳了许多，性子也沉稳了。
“沙发上睡舒服吗？”姜敏一边擦桌子一边问，她最受不了陆悦把东西堆在一块，明明可以很整洁的。但陆悦说如果不给她收拾就不要指出她的毛病，还挺傲娇。所以姜敏直接收拾，问都不问。
“嗯……”她答应了一声，看来是困得不行了。
姜敏笑了笑，对着她就像对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总是坚强的大人偶尔漏出的脆弱，更让人心疼吧。
她收拾好东西，又把冰箱里的食材拿出来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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