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帽间的衣服有很多她不曾穿过的,她过来之前就有了。
姜敏最终挑中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不会太暴露,也不会太拘谨。虽然简单,却不失奢华质感。如果天气变冷,她又准备了一件长风衣预防,总归没什么问题了。
姜敏照着镜子,决定要试试。万一不合身呢?这可不能出现一点差错。她拉好窗帘,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就变得脸红起来。是想到了那天的画面吗?她的嘴角不自觉昂起可爱的弧度,然后慢慢剥下身上的衣物……
来不及放去别处,她直接将衣服放在原地,瘫在地上像水纹一般。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脱掉最里面的衣服,毕竟伴娘可都是要穿礼服的。她在想什么,自己又不是伴娘。意识好像变得迟钝,而她也没有察觉,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沉醉其中。
似是察觉到什么,她偏过头一看,果真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不觉吞咽了下,如果是陌生人,那该要被骂成是色狼了。
他轻轻叩了叩门,向她走去。
“你不是洗澡去了嘛?”姜敏问,眼神收回到自己怀里。她听说,半遮半露比全部呈现更为诱人。只是慌张地穿衣服不是她会做的,她只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姜敏闷哼一声,没想到他会直接将她拥到门上,撞得她忍不住发出惊呼。
“我更想来看你。”他伏在她耳边,轻轻地咬住她的耳垂。
“不行,我明天要去参加婚礼,不能太劳累了。”姜敏偏过头拒绝道,她可不想在朋友婚礼的前一天被他给搅乱了。
金泽玉喘息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一点点亲吻着她的皮肤。姜敏皱紧眉头,他不听,只好她自己动了。
姜敏试探着从他身边逃开,却被他咬住肩头。一动便更痛。
“你干嘛……很痛唉!”她忍不住叫苦道,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
“你也咬我,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好吗?”
姜敏突然想起来,他还没去治疗吧?一系列事情给推迟了,再加上她也没督促,所以那事就不了了之了。她一定要送他去的。
“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再说,好不好?没洗澡的话不舒服,这样很难受的。”姜敏试着拖延时间,见他神情有所松动,她就要抱着衣服离开。
哪成想没走两步就被他拽住胳膊拖了回来,一只手撑在她要逃离的地方,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
姜敏看着危险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闭上眼睛,等待那个吻的降临。
“我渴了……想喝水。”
“好,我马上去。”
“我想喝果汁。”他闭着眼睛,像个孩子似的提要求。
“嗯,知道了,你在这等我。”
姜敏披上衣服快速地跑了出去,去卧室拿了点助眠的东西才下楼榨果汁。他大概是累极了,需要休息,但他又执拗地强撑着,所以才把自己搞得不人不鬼。
她回来时,金泽玉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眼神忧郁。
“你来了……”他突然说,像是对一个故人说话。
“嗯,喝掉吧,你的果汁。”
他也没拒绝,接了过去。垂着眼睛看着杯子,又看看姜敏。最终还是喝了下去。
“你为什么会在地下室啊?你去那里做什么了。”姜敏问,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清不清醒。
“那里,我还有东西没整理完。”
“哦……这样啊。”
那东西的成分果然很强,没一会儿金泽玉就开始打哈欠了。
“你累了吗?该去休息了,总是不睡觉对你的身体不好。”
金泽玉努力睁着眼睛,但已经做不到了,任她牵着回了房间。
他睡的时间很长,足够姜敏洗漱完去参加婚礼了。姜敏回房间看了看,他还没有醒,于是叮嘱好何阿姨要照顾好家里的两个人。她才放心地出门。
姜敏的身份不是伴娘,只能是来访客人咯,交了红包之后就去席间入座,她对抢红包接新娘的戏份没有兴趣。
很快,陆悦穿着昂贵洁白的婚纱出现了。她想起自己结婚那会儿,除了累什么都感觉不到,幸亏有金泽玉帮忙挡酒,不然她就坚持不下来了。
陆悦是个完美的新娘子,面色红润一直保持着完美笑容,台下欢声笑语不断,配合着走完了所有项目。
台下坐着陶靖轩的父母,陶妈妈应该是最高兴的人了。姜敏看她的时候,眼睛都温柔了起来,像是在看一块巧克力脆,很是甜美。妈妈貌美,所以陶靖轩才生出了这么美的骨相。亚洲人的骨相,欧洲人的皮相,总之在他脸上挑不出任何问题。
他那张脸,如果误会不会是看成学生,而是看成一个小孩。白嫩的皮肤,白玉般的牙齿,今天也将属于另一个人了。
虽然姜敏不赞同朋友这么随便嫁人,但如果他们是幸福的,哪还有什么东西需要考虑呢?都是多虑了。
她不想吃饭,就去后面看他接亲时候的录像带,这个时候是最精彩的。姜敏一边看一边乐得捂着嘴笑——
陆悦突然推开门,看见姜敏坐在这里也不惊讶,大方地在她面前换衣服。
“我还要去赶下一场,敬酒呢。”她匆忙拉开衣柜说,“只要以后日子好过,怎样都在所不惜了。”她像是自嘲,也是衷心希望。
“嗯……真的,看今天的样子,只要你们以后幸福,那么关于你俩的事情我都是举双手赞成的。之前不愿意你这么快出嫁,也是怕你被人骗了,结了婚可是大事。”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最真心,只是……只是我当时着急了点。”陆悦没说真相,只是含糊得糊弄过去。如果姜敏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岂不是难上加难?
“我还要去敬酒,必须去了。我不招呼你,你就当是自己家。”
陆悦提着裙子离开,她也没想到,只是在那个家里住了一晚,还是因为工作的事情,就要和他们一直住在一起了。
金泽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时他觉得脑子很痛。怎么会睡着的?他扶着脑袋想。一般他犯起病来都是有固定周期的,也不知道打破之后会怎样。
他又睡了一会儿才彻底醒过来,叫了声老婆没有人应,身上实在烫得厉害,感觉像是要烧糊涂了。
他坐起身子要下床,往门边一瞅发现那里站了个小人。朵朵也发现他在看自己,于是立马缩回了身子,但头还露在外面。
“姜敏呢?”他问,但愿这个小不点能知道。
露出的半个脑袋很是疑惑,顿了顿才说:“阿姨出去了,她有事要忙。”
“还有谁在家里?”
“还有奶奶……”
金泽玉皱起眉,很不喜欢她这样乱认亲戚的行为。如果金家承认了她,真是个小麻烦。
“叔叔要喝水吗?”
见他起身,一步一顿地往桌子上走去。他眼睛也红得不像样,不像是刚睡醒,好像是熬了很久的样子。
朵朵不等他答应,迈开小腿跑了出去,按照以前姜敏的样子,站在椅子上拿过水壶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端着爬上楼梯。
“叔叔,喝水——”朵朵笑着说,如果是面对姜敏,她一定会夸赞自己。怎么说呢,给他倒水也有一部分是在取悦自己吧,朵朵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可金泽玉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捏了捏眉心,抬起冰冷的眼眸:“这是做什么?”
“给叔叔喝水,阿姨说这样才是好孩子。”
金泽玉抑制着自己对这个孩子的厌恶,但也没有去接那杯水,让它悬在那里。
朵朵没等到想要的,有些失落,也不着急接下来该做什么。
“谁允许你上来的?!”他突然问,为什么她会不在自己的房间还要来入侵他的卧室?
“阿姨说,叔叔在睡觉,我只是想来看看叔叔醒了没有。”
那孩子已经带着哭腔,之前受过的磨难让她明白,自己又要面临着被送走的危险。
“所以你要乱跑?我允许你来这里了吗?”
金泽玉突然站起来,朵朵吓了一跳,连带着杯子也被摔倒了在地上。
“说你是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一点都不信!你哪里像我了,啊?”他蹲在地上,卡住那孩子的胳膊,质问她:“是谁把你生出来的?她凭什么?你和我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愣在原地不敢挣扎也不敢看他。只有在哭得不能自已时才会睁眼看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
小小年纪她早就已经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带着善意,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善待她的善意。
她哭得喘不上气,但还是想着要去讨好眼前的人:“叔叔别生气……我、我把杯子收拾好,我不是故意要摔碎的!”
金泽玉冷笑一声,还真是个厉害的。怎么这会儿能说这么多话了?他冷声道:不必了,滚出去!
朵朵看了看他,又听了一次才明白他是要自己离开。
之前都是被人带着离开一个又一个家,这一次呢?她要自己离开,否则这个叔叔会朝她发脾气的。
朵朵擦了擦泪,走下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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